帝江没好气看她一眼道:“什么那什么,是与轩辕剑齐名的河图洛书。只记得他的,不记得我的。”
乔予睨了帝江一眼,心道:什么时候还吃哪门子醋?
姒启道:“轩辕剑自是至尊神器,也可封印邪刀,只是……”他微微一笑,嘴角轻柔绽放。
“修为低阶。”帝江替他回答,眼中虽是泛着嘲讽,但终是没有出口冷嘲。
乔予听着帝江回答,自然知道二人手中都有至尊神器,可是那神器威力便是随着拥有者的能力才能完全发挥,目前二人都处于太华三阶,是以手中神器威力也只能发挥到如此境地。
她低头叹息一声,问道:“歌别的夙愿是什么?”
“自然是要重掌军权。”帝江看了姒启一眼,笑道:“说到这里便不得不提这老龙头当年因与姒文命那老匹夫结盟之事。当年八大蛮国神巫因觊觎东海海域广阔无限,与龙族交恶,正值内陆遭遇洪水侵袭,魔神乱天下。姒文命那老匹夫要引导洪水入海,便与老龙头商议结盟。”
“这下便激化八大蛮国矛盾,而蛮国两大神巫相斗百年。正值决战前夕,他本可趁蛮国两大神巫不合之际一举拿下这东海八大部族,可是因与姒文命结盟引洪水入海一事耽搁。而那两位神巫亦是见着龙族倾一族之力相助九州内陆,若见他们结盟完成,龙族势必在东海坐大,于是八大蛮国罕见的形成同盟向龙族发难。”
“当时九州抗洪正当其时,自然没有功力管理东海之乱,龙族大将军歌别被调往八大蛮国边境镇压,其血腥暴力手段将八大蛮国联军击溃,但两大神巫却是太级高手,于是便僵持了数十年。而后姒文命为还龙族人情,便极力促成了敖明珠进入白瑶宫修行一事。”
“你师父在九州内陆乃是德高望众之人,有她收为徒弟,自是承认龙族与九州的亲密关系,那时候的八大蛮国便当该知道自己已非龙族对手,但因有两位神巫在,八大蛮国便一直拒不投降。”
“而后敖明珠回到东海便受封龙牙大将军,提了其二哥提意将两位难以对付的神巫后援,朝阳谷和玄股国发生蛊疫,两位神巫受雨师妾国神巫所指去往海渊寻找药引,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想来应该是被凶兽困死了。”
帝江呵呵一笑,道:“若说这龙族能有一位能人,我看便是这二太子,心计诡辩如妖,眼目深远如神。只不过可惜的是个绝脉者,而老龙王依赖修为高阶的歌别,而忽略了这位二太子。虽是当年有计谋可早已除去两位神巫,可是歌别作战不喜别人插手,这二太子便被晾在一边。”
乔予道:“直到我师姐回来,明白谋略当定东海乾坤,才用计除去神巫,收伏了八大蛮国?”
帝江看她一眼,道:“那个死女人只是尊重兄长罢了。歌别也便是因为此事而与敖明珠彻底交恶的,当年因为一场争执,一怒之下在黑齿国屠杀了一万妇老,而后才在这海森之中闭门思过。”
三人冲出海平面,登上一座绿郁葱葱的小岛,便听喊杀声四起,他们惊愕站立,互视一眼,掠身而起飞上山去,借着一处小山坡隐藏,但见下方平静下来。
山下乃是龙首军军营,此时军阵成列立于操练场中,看人数应有万余。当中最为醒目的一人乃是他们早前入龙宫之时,在宫门前见到的那位傲慢的不可一世的大将军歌别。此时他立在一排木桩前面,木桩上缚着八位老者。
乔予仔细看那木桩上八人,惊道:“这些人是早些时候在大殿中的八位蛮国便者,怎会被歌别拿住?”
只听歌别道:“八大蛮国言语辱及龙王,是以对我龙族大为不敬,今日定要将他们全数屠杀。请龙王下令。”
敖明珠道:“且慢。八大蛮国本与我龙族关系极为密切,怎的今日会来言语辱及父王?”
二太子敖姜道:“有妹说的对,事出必有因。”
歌别看着敖明珠冷傲一笑,道:“九公主,辱及龙王便是辱及龙王,若有原因便是八大蛮国贼心不死,觊觎东海辽阔海域。”他再转向敖姜道:“二太子,便是又要言语教训本将了吗?”
敖明珠背脊一僵,想到当年自己在白遥宫中修行之时,八大蛮侵袭龙族海域,歌别一人镇守龙族海域边境,二哥曾多次向他献计离间神巫与八大蛮国,可是他却极为不喜。可是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已僵到如此地步。
“边鸿曦。”敖明珠突然出口。
龙首军前排一人应声出列,本是傲然挺立,向前跨出一步便使人觉得虎虎生风。只见他单膝点地双手交叠抱于额前,道:“末将在。”
“将刚才的事情清楚明白的讲一遍。”
边鸿曦称诺,站起身来,但看外貌并不出众,常年曝晒于操练场自然皮肤黝黑,却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虎目亦如敖明珠般明亮,不愧是她带出来的兵。
边鸿曦道:“夏至末时三刻,八位长老突然来到龙首岛上,闯入军中破口大骂,言语极为激烈辱及龙王。而后歌将军便出手将八位长老拿下。”
歌别冷笑一声,极为讽刺的看着敖明珠。
“歌将军何时到了龙首岛?来龙首岛做什么?”众人看向说话之人,乃是立于敖明珠身旁的二太子敖姜。
“你辱骂了我父王吗?”敖明珠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口,她越过歌别走向束缚着黑齿焦临的木桩。
隔着极远,乔予开启天幕神眼便能看见歌别脸上的所有表情变化,特别是他那双藏不住心思的铜铃大眼,瞪着虚空中凸出到了极限。
乔予知道他面对的方向正是刚才敖明珠所站立之地。
黑齿焦临朝敖明珠啐了一口,道:“敖家嗜血的小贱人,不要与我说话。”
乔予明显感觉敖明珠背脊僵硬的挺直了,那一瞬间天地间都充斥着师姐的怒气。她身后的龙王和三位龙太子背对自己,看不清表情,而那三太子敖英竟是冲上前去,左右开弓将那黑齿国长老打的面颊红肿,大嘴一张,吐出几颗黑齿。
黑齿焦临口中辱骂敖明珠之语无法入耳,乔予直想将那老头的舌头拔下来。
下一刻,却是有人真的这样做了,并非冲动的三太子敖英,而是一直沉默寡言的大太子敖畅。
“你们都如他一般心思吗?”龙王走到木桩之前,站在歌别身旁,看着黑齿焦临血淋淋的舌头被敖畅扔在地上,突然开口。
另外八位长老见地上血淋淋的长舌和黑齿,相互对视几眼,竟是同时闭口不言。
空气中的沉闷气氛迫使歌别眉目收敛紧紧皱起,乔予突然觉得龙王有危险,虽是未完全确定,但她却是跃身而起,冲那方喊道:“师姐保护龙王。”
“啊……”一声惨呼,便是就在乔予跃身而起那一刻,歌别手掌穿过了龙王的心口。
众人未及反应,操练场上亦是安静的可怕。
“砰,砰,砰……”还是鲜活的心脏仍在跳动,此时托于从龙王胸口伸出来的那只手中蠕动着。
三叉戟、长短不一的三柄青铜长剑同时绕过自己的父亲攻击歌别。那黑气中的歌别真气激散,将手从龙王胸口中抽出,举着那颗心脏对木桩上的八位长老道:“我已实现承诺杀死了龙王,你们现在还是不敢吗?”
四种武器被黑气笼罩,全是刺进了黑漆的虚空中,那对着八位长老说话的歌别早已来到了军阵最前方,立在木桩平衡线上。此时的八位长老身上束缚已除,精神极佳站姿挺立,拥戴着歌别,齐齐跪在地上,道:“但听歌将吩咐。”
歌别手托心脏,仰天尖啸,那声音更似鬼哭狼嚎,但却是散发着狂放的欢喜。
同时出声的还有敖明珠和三位兄长,仰天长啸以示悲痛,敖明珠戟指歌别,道:“你便是犬神吧?纳命来。”三叉戟暴起而击,三道尖锐的风刺划过空中轻拂的风,重重的刺入木桩之间的歌别。
“呛、呛”两声,三叉戟被两杆长枪所阻,敖明珠但看手持兵器阻拦自己之人,瞪眼而视,不敢置信道:“边鸿曦你要反了吗?”
边鸿曦眼中黑气时隐时现,手中兵器却是死死抵着敖明珠手中三叉戟,艰难开口道:“大将军,我……我亦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啊……”他话音未落,便是仰天惨呼一声,再看向敖明珠的眼睛亦是眼珠连同眼白满是漆黑。
敖明珠这才明白,原来边鸿曦乃是受犬神魔性所控,三叉戟与双枪交击,“呛、呛、呛、呛”四声响,双枪陷入三叉戟中折断。
敖明珠自是不会斩杀自己龙首军士,但那边鸿曦虽是失了武器,身体却是如猛兽般扑向敖明珠,她正在哀鸣父王之死,此时突逢自己军士变故,不能下死手,也不肯下狠手。
眼见边鸿曦便要扑倒敖明珠,空中突然来人左右双脚开弓踢飞边鸿曦。敖明珠见那边将翻滚而去,口中喷出鲜血,对面前帝江和乔予道:“住手,不要伤他,那是我的兵。”
第一百六十一章 龙王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