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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痛失双亲

  尔秋山迷迷糊糊地接到电话,从床上滚了下来。
  这还得了,那可是我旅游社负责的游客!意外死人已经造成很大的影响,居然还有三个人被谋杀?
  而且那三个人的身份似乎……
  他纠结了老半天,午饭只是随便扒了几口,把车速飙到一百二十码,赶到吉源镇,主动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
  正如尹流烟等人所料,尔秋山根本没能力接触到群英社的人,是汉北古武区的祁家三公子主动派人联系他。当时他还以为凭空白得了大笔好处,喜不自胜。
  保险起见,他亲自去吉源湖探查,发现那里有妖兽,结果引来了额外的事。
  祁家当然有能力解决妖兽,但是尔秋山认为,自己是这里的负责人,应该尽地主之谊。他又怕武道部发现湖底的秘密,于是去汉门找猎人求助。好巧不巧,找到了尹流烟。
  祁三公子听说了这件事,把他狠狠地打骂了一顿,叮嘱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想办法把尹流烟打发了再说。
  至始至终,他只见过祁三公子派来的人,连群英社是什么概念都不清楚。由于尹流烟的介入,祁三公子临时换人与群英社搭线,尔秋山连谁是祁家的人也分不清。
  尔秋山甚至怀疑过江诚和汤琼英,奈何江诚刚到吉源镇就跟那个倭国妞“勾搭”上了,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赵传庭和沈曼的说法与尔秋山别无二致,他们不过是祁家的外姓弟子,混吃等死无名无姓的人物,倒真是一对情侣。之前根本不知道有群英社这回事,还以为是祁三公子看中了他们的才能。
  当尹流烟出现在旅游大巴上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是来顶雷的……
  汤琼英问尔秋山:“昨天下午两点四十一,你跟旅游团的某个人打过电话,那人是谁?”
  尔秋山拼命摆手,“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用了变声器,而且是他前天先联系的我,要不是那天宴会被取消,我肯定会见过他。”
  这句话说得尹流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要不是她闹那一出,江诚和汤琼英或许早就发现端倪。要说打草惊蛇,她尹流烟的名字已经足够让人受惊!
  尹流烟骂道:“没用的东西!不过,群英社的人,是不是小心过头了?”
  他们还是找不到头绪,暂时把首要嫌疑人定为伊藤寿。
  昨晚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房间,从七点到凌晨一点,只出去过一次——偷看洗澡。身为实力不凡的武者,避开摄像头和众人视线潜出屋外并非难事。
  目前找不到杀人工具,小镇上没有人收藏长剑型武器,外来人也不可能携带兵器过安检。自驾游的旅客们的身份没有疑点,他们与群英社也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伊藤寿与群英社曾有过节,综合动机和实力,目前只有他有可能杀人。
  但是第二天,伊藤寿也死了。
  上午十点左右,伊藤夫人找到尹流烟,说自己的丈夫彻夜未归,请求帮忙寻找。她说自己对丈夫很放心,前一天晚上没有多想,上午才发现电话打不通。
  警察四处打听,很快得到消息。有人看到,昨天晚上,伊藤寿和山中雪村一起吃饭,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山中雪村忽然哭了起来。
  考虑到伊藤寿前天还有偷看女生洗澡的劣迹,有顾客认为他对山中雪村做了下流事,当众责骂他。
  之后伊藤寿独自饮酒,直到将近十一点,老板才将他打发走。
  众人顺着老板指示的方向,找到镇外的山坡,在那里发现了足迹。又找了好几公里,这才发现伊藤寿的尸体。
  伊藤寿躺在罕有人迹的林子里,周围的雪地上只有他的足迹,他的衣服几乎被脱·光,通体发红,右胸口有拳头大小的紫黑色斑块,显然是生前受伤所致。
  “初步判断,是冻死。”尹流烟道。
  伊藤健立刻吼叫:“不可能,我父亲功力深厚,就算是没穿衣服,也绝对不可能冻死。”
  尹流烟问:“如果喝多了酒,加上受伤?”
  伊藤健反问:“那他为什么会脱掉自己的衣服?”
  尹流烟说:“这是冻死之人的正常反应。不过目前还不能完全下结论,只是表面上,的确是冻死。你放心,我们会找到真相。”
  又问伊藤夫人:“您知道您丈夫,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吗?”
  伊藤夫人脸上虽有悲色,但尚能抑制情绪,她回忆一阵,摇摇头道:“我无法确定,至少三天以前他还完好。”
  尹流烟说:“那就奇怪了,我们一路找过来,既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他的伤不应该是途中留下的。而且以他的实力,就算喝多了酒,应该也不至于全无反抗。”
  “是你!”伊藤靖和抓着山中雪村哭喊道,“是你害死我爸爸的,对不对,他昨天跟你喝酒,把你弄哭了,所以你报复他,对不对?”
  山中雪村静静地看着伊藤寿的尸体,什么话也没说。
  伊藤靖和还在推嚷,被汤琼英拉开。伊藤夫人抱着女儿安慰了几句,请人先帮忙把尸体运走。
  尹流烟把众人驱散,继续勘察现场。
  汤琼英说:“足迹的确与伊藤先生的鞋吻合,有没有可能,有人偷袭伊藤先生,拳招里藏有特殊的术法,伤他的同时还能致晕,然后凶手换上他的鞋,把他扛到这里,假装成冻死,再沿着脚印倒着走回去。”
  脚印所处的地方,大多原本是湿土,经过一夜寒流,已经冻结,上面还有冰块。
  尹流烟叫江诚做试验,先在雪地里随意走,再扛起汤琼英走两步,接着再分别踩住那几个个脚印。
  如此重复多次,他们发现即便是江诚本人,也很难完美重叠自己的脚印,脚印的深浅以及形状,多多少少会有些变化。
  而且沿途看来,伊藤寿留下的脚印,大多有醉酒后身体踉跄的痕迹,如果连这个也能伪造成功,那凶手的模仿能力实在是高。
  汤琼英又问:“有没有可能是顶级的轻功?既然能让伊藤先生毫无反抗,踏雪无痕的轻功或许也能施展。”
  尹流烟道:“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必然有顶级的轻功和宗师级的功力,如此强大的人物,为何要走这么远的路,白费这么多功夫杀人?”
  江诚插口说道:“关于那个术法打晕的……我仔细看过,出手人的真气还有残留,但并没有扩散到经脉或者其他部位。伊藤先生也曾运功疗伤,从内劲驱散的程度看,受伤时间至少是24小时之前,也完全没有术法的……”
  他还想接着说,内伤的那个部位,不会直接使人晕厥,多半会造成吐血,但伊藤寿功力深厚,当时没有吐血。
  可是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空气十分安静,汤琼英和尹流烟正冷冷地瞪着她,殷荃扶额叹气。
  “你们这是……咋啦?”江诚问。
  尹流烟道:“踩雪挺舒爽是吧?”
  “啥?”江诚一脸茫然。
  汤琼英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个……”江诚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拼命找说辞。
  “滚!”
  两女一齐出腿,把江诚踹飞。
  尸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死亡时间凌晨一点左右,身上没有第二处伤,血液里酒精浓度很高,几乎可以确定是醉酒后冻死。
  但还有疑点没有解决,伊藤寿喝完酒以后,既然还有能力爬山坡,走到好几公里以外,那他为什么不回酒店?
  尹流烟询问山中雪村,喝酒的时候说过什么,以及她为什么会哭。山中雪村说那只是她的私事,并且用“已经判定为冻死,没必要多说”的理由拒绝回答问题。
  下午,所有的死亡事件还是没有头绪,尹流烟正在哀叹自己的侦探生涯可能就要毁于一旦,酒店里忽然又传出哭喊声。
  “欧卡桑!欧卡桑!”
  伊藤夫人的房间门口围了许多人,两个年轻人跪在房间里嚎哭。
  墙壁柜上放着香炉,房间还残留着香的气味,三炷香都已经烧尽,伊藤夫人朝着香炉,跪伏在地上,额头触地,口中流了一大滩血。
  她全身经脉尽断,早已死去多时。
  一天之内痛失双亲,两个年轻人早已不能控制情绪,他们在房间里哭了好长时间。伊藤健忽然跳了起来,朝山中雪村扑过去,抓住她的衣领提将起来。
  “是你!是你!都是你做的!你昨天害死了我爸!今天又杀了我妈!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替他们报仇!”
  他的愤怒并非精神失常。
  处理完伊藤寿的尸体,回到酒店以后,伊藤夫人把山中雪村叫到房间谈了很长时间,还不许儿女偷听,她没吃午饭,期间只因为购物外国过一次,之后再没离开。
  伊藤靖和担心母亲伤心过度,敲门询问,接着便叫服务员帮忙开门。
  伊藤夫妇去世之前,都与山中雪村有过接触,伊藤健怀疑她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