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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若是什么

  里面的人见苏子归进来,便站起来,对苏子归道:“劳烦苏夫人亲自来这一趟。”
  苏子归也回了一礼,道:“无妨。”
  那人似是家中主事之人,道:“还请苏夫人尽力为沈某的母亲诊治,医药费无需担心,沈某只多不少的给您。”
  苏子归道:“我自会尽力,沈老爷无需这般。”
  话尽于此,两人再无寒暄,沈夫人带着苏子归进去。
  苏子归进了内堂,便见老夫人正皱着眉头靠在床边上,神情十分难受,但是却不失端庄。
  苏子归心道:这便是修养和气质了吧。
  老夫人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道:“你们无需守着我这老太婆,这都是老毛病了,都犯了多少回了,你们还这么大惊小怪的。快都干嘛干嘛去吧,我这身体我知道,一时半会的还死不了呢。”
  沈夫人闻言赶紧上前,道:“母亲,您说什么呢。最近寒县里来了个女神医,今天便着管家请她过来给您瞧瞧了,这不,都进来了。”
  老夫人睁开眼睛,道:“哦?就是那位专门给穷苦人家治病的奇女子?哎呀,真是应该见见,就算治不好我这老婆子的病,也好歹完成了我这一个心愿啦。”
  沈夫人朝苏子归招招手,苏子归上前,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您可别这样说,我看您面色红润气色好,虽然有这个老毛病,但是最少还能再活个二三十年呢。”
  老夫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似乎头又抽痛了一下,赶紧捂着头。
  苏子归连忙上前,坐在老夫人身前给她按摩。
  似乎按摩起了效果,老夫人紧皱的眉头渐渐的松开了,脸上露出舒服的神情。
  苏子归见状,问道:“您这头疼的毛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老夫人沉吟了一下,道:“哎呀,这都好多年了,最少也得二十年左右了。”
  沈夫人接话道:“有二十一载了。是那年冬天与修齐一同落入水里,救起之后高烧不退,之后便落下了一个头疼之症呢。”
  苏子归了然,怕是脑炎之类的,一直都没有好,才会如此。
  苏子归手上动作不停,笑道:“修齐可是您的孙儿?”
  提到修齐,老夫人笑起来,道:“是啊,修齐这个孩子,自小便是比别的孩子闹腾,让人头疼的紧。说什么是落水落下的病根,我看,就是让那个混小子给气得。”
  沈夫人闻言扑哧一声笑起来,道:“哎呀我的老祖宗,您还生气呢,这不是听您的话乖乖娶了亲了吗,您马上连曾孙都抱上了。”
  沈老夫人一改刚才严肃的表情,笑道:“哼,还不是我老婆子听说他一直不娶亲就是因为对人家姑娘动了心了,才让大朗上门提亲得吗?这个臭小子还不好意思说,真当咱们家是那些穷讲究的人家?”
  这时外面有个声音传进来,叫嚷道:“哎呀祖母,您又守着外人这样说我,您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
  沈老夫人和沈夫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苏子归也被这一家轻松欢快的气氛带动,露出这一阵子最真心的微笑。
  沈老夫人笑完,看着苏子归道:“都道这新来的女神医是个奇女子,却没人说还是个大美人,真是避重就轻。”
  苏子归闻言笑道:“多谢老夫人夸奖。”
  老夫人笑道:“我老婆子是说了个实话,不是夸奖。不知道是谁这么荣幸能娶了你?”
  苏子归闻言落寞一笑,随即笑道:“他是天底下最大的大英雄,我能嫁给他才是荣幸。”
  老夫人到底是过来人,见到苏子归刚才的神情,便了然。不再多说,笑道:“你这双手可真是灵活,被你这么一按啊,就不痛了呢。”
  苏子归停了手,道:“您这是老病根了,可万万不能吹风,也别受凉,最好是做个护额带上,也好保暖。”
  沈夫人道:“什么是护额?可否请神医仔细说说?”
  苏子归闻言一愣,没想到这大璃国竟然没有护额这个东西,便道:“这样说也说不清楚,不如我回去做一个送来,再画一张头部的穴位图,你们只要用适当的力度按着图上画的位置按按便可。”
  沈夫人闻言大喜,道:“那便多谢神医了。”
  苏子归净了手,笑道:“不用叫我神医,我也不是什么神医,我姓苏。”
  沈夫人从善如流道:“苏夫人可真是个妙人。”
  苏子归让沈老夫人先好好休息,便跟着沈夫人出去了。
  沈老爷见苏子归出来,着急的问道:“不知道家母如何了?”
  苏子归笑道:“不妨事,只要不吹风不受凉,今日应该不会发作了。我明日给您送来护额和穴位图,您找人按照图上的穴位按摩便可。”
  沈老爷诧异,道:“寻常大夫都是将自己的手艺私藏着,就怕被别人学了去,自己没了生意,您怎么要往外教呢?”
  苏子归笑道:“这不算什么,我学这些也是为了给人们看病的。若是大家都学会了,那我也可歇一歇,岂不是两全其美。”
  沈老爷大赞,道:“想不到神医不禁医术高明,菩萨心肠,更是有如此胸襟,真是让人呢钦佩。”
  苏子归不好意思的笑笑,与府上的人告辞,便又被管家送了回去。
  见店里一切安好,苏子归放下心来,找来笔墨纸砚,将护额的样子画下来,问流萤道:“你可会针线活?”
  流萤点点头,道:“针织女红这些是从小便要学的,我虽然没有姐姐做的好,但是还算是拿得出手。”
  苏子归放心,道:“那边好,你照着这个样子做出来。这图纸你可看得懂?”
  流萤看了看,道:“大概能看懂,我先做起来试试,若是看不懂了,再请教您。”
  苏子归点点头,道:“用好的布料,做工精细一些,不着急,咱们明天才给他们送去。”
  流萤点点头,道:“奴婢晓得的,送给沈府拿着人家,再精细都不为过。”
  苏子归笑笑,让她去了,自己留在桌前画着穴位图,尽量将细节和手法都标注清楚。
  忙到掌灯时分才算是弄完。这时,流萤的护额也做好了,苏子归拿来一看,惊喜道:“你还谦虚道拿得出手,这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啊,可以和京都城最有名的绣娘媲美了。”
  流萤被苏子归夸得不好意思,连忙夺走了。
  苏子归笑,也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了,回屋睡觉去。
  第二天一早,苏子归和流萤便到了沈府。
  管家惊讶苏子归竟然这么早,连忙迎出来,道:“不知苏神医竟如此早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苏子归不好意思道:“是我早到了,还望没有打扰到府上。”
  管家连忙将苏子归迎进府里,道:“无妨无妨,苏神医可曾用过早膳,若是没有可在府上先用。”
  苏子归笑着拒绝道:“已经用过了,多谢管家。”
  将苏子归送到苍松园,由沈老爷接待,管家便退下去了。
  苏子归将昨日画好的穴位图和护额拿出来,道:“这是穴位图和护额,只要按照穴位图上所画按摩,便可达到效果。我今天会先教给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可以去我店中问我。”
  沈老爷见那穴位图画的十分详尽,就连手势和走向都标注的十分清楚,对苏子归的好感又加深了一步。道:“苏神医竟然细心,真是令在下惭愧啊。”
  苏子归笑了笑,道:“沈老爷谬赞了。”
  沈夫人从屋里走出来,道:“苏神医,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苏子归拿着护额,进了里屋,见窗户开了一条小缝,便提醒道:“老夫人还在病中,还是不要开窗的好,若是觉得憋闷,只开一下门通通风便好。”
  沈夫人笑道:“多谢苏神医提醒,只是老夫人刚刚用过早膳,觉得屋子里有味儿接待客人不礼貌,边让我们先通风。”
  苏子归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这个无妨,还是以老夫人身体为重。”
  说罢,苏子归便将护额拿出来,问道:“老夫人对这个颜色和形状可还喜欢?”
  苏子归做的是个寻常的样子,只额头和太阳穴一圈,没有顶,后面是个暗扣,可以扣上。颜色是黑色绒布,上面用金线绣的花边,和祥云的图案,十分精致。
  老夫人接过来,左看右看,十分欢喜,道:“真是多谢神医了,做的十分精致,我很喜欢。”
  苏子归笑道:“这不是我做的,是我的妹妹做的,您喜欢便好,那我来替您带上吧。”
  沈老夫人应允,苏子归正想给她带上,想了想又道:“不知道您的贴身丫鬟是哪一个?日后便由她来给您戴,我还是先教一下她吧。”
  边上一个十分稳重的丫鬟站出来,道:“奴婢紫苏,是老夫人的大丫鬟,便交给奴婢吧。”
  苏子归点点头,先跟那丫鬟说了一下如何扣上和解开,便让她拿着自己给老夫人戴。
  因为不知道老夫人的头围,流萤便做了好几个暗扣,总有一个合适的。
  给老夫人带好之后,沈夫人特意拿了镜子给老夫人看,老夫人照了照镜子,显然十分欢喜,笑道:“苏神医的这个护额可是我们老婆子的救星呐,若是做出来卖,可是会有很多人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