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睿,此事你有何妙计?”慕晚恩对他的脾性自然也是有一定了解的,既能说出这番话,定是已经有了打算,这才开口问道。
沈念婳猛地站了起身,拉住了他的衣裳。
此事,万万不可,且不说那蛇草本就含有剧毒,仅仅是这艰险的路途,恐也能要了他半条性命,更何况如今他这肩上的伤口才痊愈,岂能禁得起这般的折腾?
“无碍,小伤罢了。陛下,此次便由臣下代替您去寻药,一月内,无论成败与否,臣都会命人捎回书信。”事到如今,恐也只能如此了。今日本是他的登基大典,谁又能料想竟会出这样的事。
慕晚恩朝冷锦歌看了一眼,心中更觉亏欠,当下便拒绝道:“此事与你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锦歌是为我而伤,岂能让你替朕去冒险。也罢,今日朕便立下圣旨,一月内如若朕不能如期返京,这皇位便由你继承。”
若没了她,要这万里江山又有何用,慕晚恩已然下定了决心。
沈念婳看着床上的女人,竟不觉有些羡慕。不知若是这躺在床上的是她,慕璟睿可会为她这般卖命。
“陛下,这天子之位岂是儿戏,你我同为东照国子民,可莫要让祖先蒙羞。再者,以陛下的功夫,自保尚可,若想要冲破那重重难关,恐这冷将军可等不及您。”慕璟睿冷言道,现下可不是赌气的时候,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他离开了东照国,这必将国不成国。
慕晚恩握紧了拳,不得不说,慕璟睿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他的功夫确实不如他,若是换了他前去寻药,这成功的概率恐会低了几分。
“既如此,朕与你同行便是,这国家尚且还有宫中几个老将看着,一月内也出不了乱子。”不论如何,若让他就在这里干等,此事绝无可能。
“陛下,臣已然把话说的明白。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您对冷将军这般重视,路上定会感情用事,臣以为,不妥,还望陛下三思!”慕璟睿劝诫道,这雪山可是在东照国边境,这旁边可都是些野蛮的敌寇,两个男子同行未免也太招摇。
“陛下,王爷说的是。念婳自会与王爷一同前往,这蛇草需懂医药之人小心保存,方法极为复杂,陛下便留在宫中小心照看冷将军便可,臣会留下药方,这一月内,还望陛下好好照料冷将军。”说话间,沈念婳已然坐到那书桌前,挥毫将那药方留下。
事到如今,慕晚恩自没有再拒绝的理由:“此事,便拜托二位。待二位回京后,只要是朕能给得,二位尽管提便可。”慕晚恩承诺道。
他恨自己,唐唐一国之君,竟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无法守候,让她这般受苦。
“事不宜迟,陛下这宫中北越国的党羽便交由您解决。我与念婳回府一趟,入夜便出发。”如今正是战乱之时,之所以选择趁夜行事,无非也是图个方便罢了,想来慕晚恩自是明了。
离开皇宫后,沈念婳心中似压了一块重石一般,压抑了许久,现下终于能透上一口气了。
慕璟睿自也发现了她似乎有些不妥,当即便开口询问道:“婳儿,可是受了惊吓?”方才那血淋淋的头颅确是有些吓人,但他乃久经沙场之人,对这些早已经是见惯不惯。但沈念婳却是甚少经历这些场面,自是有些不惯。
“无碍,只是有些担心冷将军罢了。”她们二人之间除了是君臣外,还是朋友。沈念婳早已经将冷锦歌当成了朋友,实在没有办法想象,若是她离开了会如何,这才有些失神罢了。
慕璟睿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会找到解药的,冷将军身子一向不错,定能熬过去的。”虽她为女子,但从小也便习武自不可能连这一月的时间都熬不过去。
沈念婳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他的话。
只,方才她诊脉也能看出冷锦歌虽是中了毒,但体内真气仍然在运转着,暂缓了毒性的发作,想来撑一个月应是不成问题的。
皇宫内,目光所及之处的物品几乎都被慕晚恩“关照”了一遍,在他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更是不敢有半点动作,生怕陛下一怒之下殃及池鱼。
这满目的狼藉,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慕晚恩才安静了下来,抱住了冷锦歌的身子,喃喃道:“锦歌,是朕亏欠了你。你放心,伤你的狗贼,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到此处时,慕晚恩当即便往那门外扫了一眼,似乎要将那些个奸细碎尸万段一般。
“来人!”宫内,慕晚恩冷喝了一声。
外头几乎立马变来了人,今日本是陛下的册封大典,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谁又能料想到竟会出这样的事,当下也便谁也不敢走。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为首的林丞相上前一步,接话道。方才那禁军头领的下场他们自然也是瞧见了,当下更是大气不敢出。
“林丞相,你在宫内多久了?”慕晚恩仍抱着冷锦歌的身子,头都不曾回一下,背着身道。
林宇额上那冷汗一滴滴便顺着那满是褶子的脸流了下来,颤巍巍道:“禀,禀陛下,微臣入宫已有三十余年,承蒙陛下不弃,臣还愿为陛下效力。”他虽在宫中多年,但如今这一时半会也摸不清慕晚恩这么问的意图所在,心下也是没底。
只,自己在这宫中多年一向尽忠职守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之事,自也是问心无愧。
“如此,这宫中大小事务想来林丞相早已了然于胸。今日朕爱妃遇刺一事,林丞相有何高见?”说到底,这宫中的事自然得问这宫中的人才是正道,想要斩草除根,自是少不了他的相助。
“禀陛下,依臣所见。这北越国在宫中安插的眼线恐远远不止眼前这些,如若要一举歼灭恐还需些时日,若陛下信得过臣下,此事便交由臣下处理便是。”林宇开口道。
第三百零二章:以身相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