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和刚治理北境水患,为大兴国立下了补天浴日之功,深受百姓爱戴,他一有病痛,天下之人无一不是担忧不已。
大兴帝大手一挥,将宫中的太医,悉数叫去了苏府,下了命令,务必要让苏一和安然无恙,如若不然,整个太医院都要遭殃。
然而,太医院的人齐聚一堂,盯着苏一和看了一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却都是焦头烂额,徒劳无功。
张太医最近可谓是出尽风头,在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张太医的身上。
大兴帝日坐愁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声音都压抑低沉了起来,“苏老先生如何了?”
周围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无人胆敢上前来回答大兴帝的问题。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不但将太医院都搬来了苏府,还亲自前来探望,可见皇上对苏老先生的看重。”众人心中如是想到,又在心底嘀咕道:“若是苏老先生当真好不了,今日太医院的人都要遭殃。”
这样的情形之下,谁敢上前说话。
张太医小心翼翼地环顾周围,大兴帝却瞥见了不安分的他。
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噤若寒蝉,如今张太医这般一动,自然而然惹人注意。
“张太医?”大兴帝指名点姓让张太医回答自己的问题,张太医只能上前一步。
其余众人,如释重负,这若是大兴帝雷霆大怒,怪罪下来,第一个遭殃的也是张太医,轮不到他们。
“微臣在。”张太医明知道大兴帝是想要自己告诉他,苏一和的状况,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皇上有何吩咐。”
众人纷纷为张太医捏了一把冷汗,谁都知道张太医的性子,最是喜欢卖关子。
可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胆量故作不知,等着大兴帝询问?
“苏老先生的情况如何了?”大兴帝忍者掐死张太医的冲动,开口询问了起来。
张太医这个时候,本应该洋洋得意地说出自己的诊断结果,但这一次却一反常态,竟然支支吾吾了起来。
“张太医,有话不妨直说?”苏瑾紧张开口,苏一和是苏家人,与苏瑾也都是同宗血脉,更是苏瑾将他带回的苏家,苏瑾如此担忧苏一和,紧张发问,实属正常。
“非是微臣不说,”张太医长吁短叹,为难开口道:“只是微臣实在不知道,苏老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老先生的状况看似与风寒一样,却昏迷不醒,神志不清,根本不是风寒,这不知道病因,微臣也无法对症下药。”张太医一副苦恼的样子,继续道:“齐王殿下如今也是中毒昏迷不醒,皇上不是让微臣负责齐王殿下一事?”
“微臣为此忙得是晕头转向,如今苏老先生再出事,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皇上不妨问问其他大人?”张太医吞吞吐吐地开口。
大兴帝也知道,什么事情都交给张太医,张太医的确是分身乏术。
大兴帝的目光朝着张太医身后的人看去,所有的太医都把脑袋垂得更低了,显而易见,所有的人都对苏一和的症状束手无策。
“各位大人?不知二爷爷状况如何了?”苏瑾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所有人都无计可施,却偏偏要按着张太医的意思,去询问这些人。
“皇上,微臣无能。”一时之间,整个太医院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个个挥汗如雨,谁也不知道,天子一怒,最后会是什么后果。
苏瑾与张太医对了一个眼神,二人的目光之中,都带着一丝狡黠之色。
苏瑾上前一步,跪在了大兴帝的面前,开口道:“皇上,如今各国使臣还在帝都,齐王、二爷爷等却纷纷出事,只怕这些事情若是让别国之人知晓,会带来麻烦。”
大兴百姓知道此事,必定会人心惶惶,大兴国陷入恐慌之内,若是这个时候,别国之人传回去消息,趁乱攻打大兴,只怕大兴危矣。
不管是凤钰也好,还是苏一和也罢,都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苏瑾知道,苏瑾不过是闺阁女子,不该胡言乱语,但苏瑾实在惶恐,苏瑾自知有罪,还请皇上责罚。”苏瑾也忧心忡忡地跪在了地上。
“你这丫头,心在苍生,巾帼不让须眉,何罪之有?”大兴帝除了疑心病重,当真算得上是一代明君,平心静气将苏瑾的话思索了一番不说,还不曾责罚苏瑾。
“不计任何代价,务必让苏老先生痊愈。”大兴帝神色严肃,心底自然有自己的盘算。
只要苏一和安然无恙,这各国都会忌惮大兴的治水之法,各小国必定会与大兴交好,意图大兴出手,解决水患之事,大兴国更是民心凝聚。
苏一和决不能出事。
众人沉默不言,他们倒是想要让苏一和痊愈,但别说是痊愈了,就是让他有一点起色的办法都没有。
又唯恐乱开医方,会让苏一和病上加病,到时候自己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众人都诚惶诚恐,将脑袋彻底垂在了地上,长跪不起。
这意味着什么,大兴帝岂会不明白,没想到堂堂太医院那么多人,现在却全都束手无策。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张太医忽然抬起头来,目光闪烁不定。
众人心底暗自吐槽,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张太医竟然还这般遮遮掩掩,有话不直说。
大兴帝愤怒看向张太医,苏瑾察言观色,知晓大兴帝也不耐烦了,唯恐张太医再绕关子,会大祸临头,赶紧催促道:“都什么时候了,张太医有话何不直说?”
“如今……”苏瑾咬牙,神情凄切地看向大兴帝,“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说。”大兴帝吐出了一个字,苏瑾所言不假,不管张太医提出来的会是什么办法,都始终要比没有办法好。
“我们整个太医院都查不出苏老先生病因,微臣怀疑,只怕苏老先生不是病了,而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克住了,不妨劳烦国师大人看一看?兴许还能有一点收获。”张太医隐晦地开口,满面羞红,似乎说这些话很是难为情。
第二百七十五章 国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