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丞相官场沉浮几十年,自然明白花蕊的意思,此事当做没有发生,也就是说,她花蕊会继续成为陌子白的妻子。
陌丞相心中千万个不愿意,但看陌子嫣小脸煞白,一副无助的模样,他偏生又不愿意陌子嫣受苦受难。
倘若陌子嫣心狠手辣的事情传出去,他便要失去陌子嫣这个女儿了,这可是他从小疼爱到大的掌上明珠。
陌子白瞥了一眼苏瑾,将心底的苦涩与贪念都压了下去,上前一步,违心开口道:“花蕊姑娘宽宏大量,能娶到花蕊姑娘为妻,是我毕生的福分。”
陌子白已然做出了选择,如此时候,陌丞相也不能多说什么,尬笑两声,打一个圆场。
“好生照顾花蕊姑娘,若是有什么闪失,小心你的皮。”丞相夫人冲着房间里唯一的丫鬟开口。
丫鬟颤颤巍巍应了下来,一直在陌家,丞相夫人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
丞相夫人对人宽厚,若不是手下的人犯下大错,她连指责都不会,今日对着自己这般疾言厉色,分明就是在提醒自己,今日的事情,万万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同时,看好花蕊,绝对不能让花蕊再招惹什么是非来。
陌丞相难为情地看着凤衍与凤钰二人,心思百转千回,琢磨着要如何做,才能让这二人也对今日的事情守口如瓶。
凤钰率先表态,今日的事情绝对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凤衍见此,也只能假模假样地表明自己的态度,然而事实上,却在心底思索着有朝一日,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还怕陌丞相不能受自己的控制?
众人散开之后,苏瑾与凤钰二人缓缓而行,苏瑾心不在焉。
“你在想花蕊的事情,”凤钰笃定开口,与苏瑾心有灵犀,哪怕苏瑾什么也不说,他也能够准确无误地猜到苏瑾在想的是什么事情。
苏瑾微微点头,凤钰接着道:“陌小姐是敢作敢当之人,她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此事便断然不是她做的。”
“真正想要除掉孩子与花蕊的,是凤衍与周皇后。”凤钰一针见血地说出来其中的厉害,苏瑾赞同点头,思绪纷飞,忽然道:“王爷可还记得,张贵妃是怎么死的?”
凤衍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惊诧道:“你的意思是……”
“当初张贵妃死的时候,说的是畏罪自杀。”苏瑾缓缓一笑,继续开口道:“但是我们都知道,张贵妃根本无罪,何来的畏罪自杀?”
“虽然你我没有证据,却能够断定,郑贵妃是死在周皇后的手上的。”苏瑾冷笑一声,“只是太医院的人,将张贵妃用过的东西都看过了,没有找到的一点中毒的迹象。”
“如今也无人看出花蕊究竟是怎么流产的,兴许也是中毒。”苏瑾大胆揣测。
周皇后想要张贵妃当替罪羊,所以毒杀了张贵妃。
而最想要除掉花蕊与其肚子里的孩子的人,也是周皇后无疑了。
“对张贵妃与花蕊动手的人,都是同一个人。”凤钰言简意赅地说出来苏瑾的意思,苏瑾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这正是她的猜想,只是却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罢了。
也没有办法,找到这一个动手的人。
“凤凰血脉。”苏瑾再一次开口,双目神情,认真严肃,当初飞虎可是说了,只要凤凰一族在的孤岛之上,才有无数的天财地宝,奇花异草。
打从凤凰孤岛上来的人,有这些东西,配置一些谁也没有见识过的毒药,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人既然帮着周皇后,想必也是风黄腾图的叛徒,”苏瑾忧心不已,按着凤凰一族的忠心,原本她以为,只要自己的龙骨琴一出,凤凰族人,莫敢不从,但是现在看来,是她太过于天真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有一些不服管束的人。”
如此一来,想要用龙骨琴传召那人的想法,也就落了空。
当初陌子嫣大婚之日,惊马之时,苏瑾也曾弹奏龙骨琴,若是那人听从号令,早应该找上苏瑾了。
“为今之计,想要查出那到底是谁,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盯紧周皇后,二便是尽快找到孤岛。”苏瑾更倾向于第二个办法。
她的人一直盯着周皇后,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是一无所获。
而就算没有这个下毒人的出现,苏瑾也是一定会去寻找孤岛的,只有找到了孤岛,找到了无数的奇花异草,才有可能让凤钰身上的毒除掉。
凤钰还不曾说话,陌子嫣便气得七窍生烟地冲了上来,金刚怒目盯着苏瑾,哪里还有过去的姐妹之情在?
哪怕方才苏瑾为她作证,一直帮着自己,但是此时此刻,陌子嫣对苏瑾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脸色在。
“站住。”陌子嫣大喝一声,叫住了在前边的两个人,苏瑾与凤钰二人双双回头。
凤钰虽然对凤衍不客气,但与陌子嫣之间,也没有恩怨,凤钰倒是心平气和叫了陌子嫣一声皇嫂。
陌子嫣大方点头,看向凤钰的神色,复杂难明,只不过刹那之间,又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苏瑾的身上。
片刻之后,才对着凤钰道:“我与郡主有话要说,与王爷无关,还请王爷回避。”
凤钰担忧看向苏瑾,若是过去,陌子嫣说这样的话,凤钰二话不说,当即便会如他所愿,但如今陌子嫣和苏瑾的关系,与过去早就不一样了。
苏瑾冲着凤钰点头,一本正经道:“王爷放心便是,虽说我与陌姐姐之间误会重重,但她不能将我如何。”
陌子嫣不过是一个满腹经书的小姐,手误肚鸡之力,哪怕她真的想要将苏瑾如何,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凤钰也是关心则乱,这才没有想到这一点,听闻苏瑾这般说,凤钰这翩然而去。
“贱人。”陌子嫣看凤钰走远,上前一巴掌便落在了苏瑾的脸上。
苏瑾大吃一惊,陌子嫣一直以来都是温柔大方的,便是当初她声名俱损的那一日,她也没有这样的怒火,从她的口中,吐出来这般难听的字句,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第二百五十七章 是同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