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嘟——
　　手机震动声接连响起两声。
　　是顾景律发来的微信。
　　【替我跟她说对不起。】
　　【不用了。】
　　席慕言还没回，那边便又发来一条微信。
　　【跟她说我吸毒，刚才产生了幻觉。】
　　这还不到半小时，都发多少条微信了？好友真是被小妮子吃的死死的。
　　席慕言啧了一声，直接设置了静音，然后慢悠悠地朝蹲在角落里可怜兮兮的唐昕走去。
　　-
　　唐昕心里乱糟糟的一团，整个脑子嗡嗡作响，根本无法思考。
　　一些她曾经没有印象的破碎场景，还有二哥刚刚吻她的场面交杂在一起，撕扯着她的神经。
　　她觉得她快要疯了！
　　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有脚步声靠近，唐昕没心情理会，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直到一声熟悉的hey在头顶响起，她才僵硬着抬头。
　　“骚、包？！”
　　他怎么在这儿？！
　　唐昕赶紧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不然他问她为什么哭，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席慕言斜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根烟，“擦也没用，眼都肿了，擦了也能看出来！”
　　说完，喷了她一脸烟。
　　“……”唐昕动作一顿，皱着脸站起来，突然上前，把鼻涕眼泪全都蹭到了他身上。
　　席慕言万万没料到这么一出，脸登时黑了，僵着身子看着衣服上可疑的液体不敢动。
　　女人在他跟前都很矜持，连笑都会小心地捂着嘴，哪儿有她这样的？
　　她却没理会他，夺过他手里的烟，狠狠吸了一口，然后边咳边把烟扔到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怎么能这么做？混蛋！”唐昕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也不知在说顾景律，还是在骂席慕言，或者是两个人一起。
　　席慕言皱着眉脱下外套，随手扔到了一旁垃圾桶里，“这么粗鲁，小心嫁不出去。”
　　没人接话。
　　唐昕踩烂那根香烟，便又蹲到了地上，头埋在膝盖间，有吸气声，也不知是不是在哭。
　　席慕言跟着蹲在地上，用手肘碰了一下她，用女人最喜欢的性感音调问道：“要不要借你一个肩膀？不收钱。”
　　“借个屁，你敢泡我，我二……大哥揍你！”唐昕抬头瞪他，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一想起她二哥，她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二哥在忆江南，怎么……怎么可以那么对她？
　　他可是她哥哥！
　　席慕言气乐了，捏着她的脸笑骂道：“你这种母老虎，送给我，我都不要。”
　　也就阿律，发了疯地爱上了她。
　　唐昕紧抿着唇，头重新埋进了膝盖里，任他说什么，都不理会他。
　　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二哥了……
　　席慕言跟着蹲了一个小时，站起来的时候，眼前都在冒金星。他扶着墙活动了下发麻的双腿，见她怎么都不搭理他，只能挑一个她感兴趣的话题。
　　“一年前那件事……”
　　才开了个头，唐昕就蔫蔫地打断了，“别说了，我这会儿不想听。”
　　蹲得有些久了，她扶着墙站起来，可腿过于麻木，她险些摔倒。
　　席慕言扶住她，还想帮哥们说几句话，可唐昕这会儿只想自己静静，她推开他，离开了小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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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密布，层层叠叠堆砌在一起，压得人心头发闷。
　　顾景律坐在车中，看着跟席慕言聊天的微信界面，眉头紧皱。后者只有两个小时前回复了一条，之后再没有说什么。
　　这时，车子停下。
　　司机下车，打开了车门，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少爷，到了。”
　　“嗯。”顾景律点头，迈腿下了车。
　　顾家老宅是住了一百多年的四合院，早已有佣人在旁边等待，领着他进了花园。
　　顾老爷子跟顾老太太在修剪盆景，两人意见产生了分歧，正在努力用自己的观点说服对方。
　　见顾景律进来，他们才暂时放弃了争吵，让佣人把修剪的东西收拾好的，他们则带顾景律坐到了凉亭里面。
　　佣人把茶水、糕点放到石桌上，便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花园中只剩下鸟叫，还有两个老人喝茶时，茶盏跟茶杯碰撞的声音。
　　顾景律没动身前的茶，两个老人家喜欢喝这个，但他更喜欢喝咖啡。
　　顾老爷子放下茶杯，板着脸正要说话，被顾老太太瞪了一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阿律，你这段时间不是在国外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的？”顾老太太和蔼地问道。
　　顾景律垂眸摆弄了下茶盏，“是J.K董事长跟您二老说的？还是董事会那些人？”
　　他说的漫不经心的，好像这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顾老爷子是个直肠子，没心情跟他这么绕，没好气道：“你别管谁说的，你就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吧？”
　　“是。”顾景律没有否认，直接说道：“糖糖被人性骚扰，我回来处理这件事。”
　　听此，顾老太太脸上的笑都没了，“性骚扰？！”
　　顾老爷子气得直接站了起来，啪地一下拍在石桌上，“什么时候？哪个王八蛋做的混账事？这么大的事糖糖怎么也不说？你回来处理好了没有？”
　　他噼里啪啦问了一堆，担心顾景律回答不清楚，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到了周导那里。
　　他们老顾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居然有人敢欺负到她头上，这简直就是不把他们顾家放在眼里！
　　顾景律抢过手机，跟周导说了声没事，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我什么都没说，你挂什么？”顾老爷子叉着腰，怒目圆瞪。
　　“糖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嫌麻烦。”顾景律面无表情道：“我已经给过那个人教训了。”
　　听此，顾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勉强还算满意，抱怨道：“你怎么也不给糖糖安排点保镖还有助理什么的？要是咱们糖糖带的人多，那些人哪儿敢欺负她！”
　　顾老太太不满意了，“你怎么把什么错都推到阿律头上？按照糖糖的性子，肯定是阿律安排了，她也不接受，这件事说什么也怪不得糖糖。”
　　老两口又拌上嘴了，好半天后才把话题重新扯回跟J.K公司合作的项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