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看到他这个二弟有冷漠之外的表情了，顾景润眸中燃起星星点点的兴味，“嗯。你房间的马桶前几天不是坏了吗？”
　　顾景律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顾景润仔细欣赏着他的神情变化，带着满满恶趣味地说道：“我们戴上手套，用杯子从马桶里……”
　　“闭、嘴！”顾景律瞪他。
　　顾景润一脸无辜，“你刚刚也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想听我仔细说呢。抱歉了，我们不够心有灵犀，我没有太理解你的意思。”
　　“……”
　　“尿检结果呈阴性，未吸毒。”顾景润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阿律，你没吸毒，却说自己吸毒了，甚至不惜引爷爷生气。这是为什么呢？”
　　闻言，顾景律站了起来，他神色不变，可连声音都是僵硬的，“我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与你无关。”
　　啪啪啪。
　　顾景润笑着拍了拍手，顾景律见他这样子，手一点点攥紧，神色有些难看。
　　在他开口赶人之前，顾景润笑眯眯道：“我们能言善辩的阿律被憋得都只剩下‘与你无关’这个说法了，让我来猜猜这是怎么回事。”
　　他站起来，直视着顾景律，缓缓道：“你撒谎说吸毒致幻，对糖糖做那些亲密事，其实是想隐瞒你喜欢糖糖这件事情，是吧？二弟？”
　　一片死寂。
　　顾景律神色上看不出太大变化，可全身每个细胞都绷得紧紧的，紧攥的拳头上甚至能看得到拧起的青筋。
　　“你……想做什么？”他冷眼剜着顾景润。
　　顾景润轻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走到他跟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顾景律看了眼被拍的肩膀，忍着没挪开。
　　见他这副忍辱偷生的样子，顾景润又捏了捏发疼的眉心，“你对你一母同胞的大哥，哪儿来得这么大敌意？”
　　“公司的事情也是，你有什么有疑惑的地方，尽管查就是，何必找两个律师鬼鬼祟祟地调查取证？”
　　闻言，顾景律眉头紧蹙，“他们调查的事情，你知道？”
　　“按理说不知道的，可是偶然间知道了。”顾景润静静看他一会儿，突然说道：“阿律，你该不是因为糖糖喜欢黏着我，跟我亲近，才会对我这么大敌意吧？”
　　顾景律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稍纵即逝，可还是被顾景润捕捉到了。
　　“竟然真得猜对了。”顾景润哭笑不得，“得了，这下我也不用问了，又是假装自己吸毒，又是对同胞大哥这么敌意满满的。要是你不喜欢糖糖，就奇了怪了！”
　　他没打算再留，起身就走。
　　顾景律看着他的背影，喊住他，“你今天过来到底做什么的？”
　　“来看我的傻弟弟能有多傻。”
　　顾景律脸都青了，可不等他说什么，顾景润已经推门离开了。他抿了抿唇，给自添加微信好友后就没发过一条消息的大哥发了一条消息。
　　【别跟其他人说，你可以随意提条件。】
　　【我什么条件都不想提，就想看看我傻弟弟被奶奶骂。】——那边秒回。
　　“……”
　　顾景律冷着脸，又把顾景润删了。
　　-
　　接下来一段时间，唐昕觉得她二哥很奇怪，每次她大哥大嫂过来，想要跟她说什么，他肯定会打断他们的话，或者安排她做事。
　　他是嫉妒她跟大哥大嫂关系好吧？
　　唐昕心里不满，可也不敢当面说什么，委曲求全，丧权辱国，只求她二哥能能少找她点麻烦。
　　这种诡异的相处方式，一直到顾景润方薇回国外为止。
　　离开前，顾景润把唐昕叫过去，说有件事忘了跟她交代，让她自己过去。可顾景律知道后，也不问唐昕的意见，径直跟她一起过去。
　　她倒是想反抗，可他冷眼一扫，她几乎下意识地谄媚一笑，讨好道：“二哥，小心脚下，地滑。”
　　哎，谁让她没骨气呢。
　　两人一起过去，顾景润似乎也不惊讶，只是轻声叹气道：“防得真紧。”
　　他要是真想说，qq、微信还有短信什么的，哪个不行？难道非得面对面？他都不知道该说这个弟弟是精明还是愚钝了。
　　反正遇到感情的事情，基本智商为负吧。
　　顾景律牢牢挡在唐昕跟前，隔绝两人的视线，冷嗤，“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
　　“这就走，别催了。”
　　“？？？”唐昕听得一头雾水，这什么情况？
　　眼见顾景润跟方薇都要走了，唐昕没忍住，问道：“大哥，你找我来想说什么？”
　　“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跟你说吧。”
　　“……”
　　顾景润含笑看了黑脸的顾景律一眼，慢悠悠地搂着方薇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起飞，还没离地二十米，顾景律便拽着唐昕上了车。
　　唐昕边系安全带边抱怨，“大哥大嫂他们一走就是一年，二哥都不伤心的吗？”这飞机还没飞呢，就急着走，那他还来干什么？
　　没等到回应，她扭头去看，正对上他乌云密布的俊脸，顿时萎了，求生欲极强地说道：“天这么冷，人都看不到了，还在外面站着，绝对是傻逼才会做的事！”
　　“……”这是把她自己都骂进去了？
　　顾景律开车送她回了老宅，等何佳慧拎着两个行李箱上车后，把两个人送到了剧组安排的酒店。年过完了，剧组也开工了。
　　唐昕先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何佳慧跟着下车，站在车门口跟顾景律道谢，“顾总，谢谢您送我过来，这些天也谢谢您对我的照顾。”
　　但顾景律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若不是因为小妮子，她连站在他跟前的资格都没有。
　　他几步走到吃力的唐昕跟前，轻而易举地接过行李箱，放到了地上。
　　“谢谢二哥！”唐昕笑嘻嘻道。
　　顾景律不吃她这一套，冷声道：“你请助理是当摆设的？”
　　花钱请人享福，自己苦哈哈做事，他难道是这么教她的？
　　唐昕缩着脖子不吭声了，宁宁当她助理时间长了，她也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一时还没适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