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直斋书录解题>第24章
《三国志》六十五卷
晋治书侍御史巴西陈寿承祚撰。宋中书侍郎河东裴松之世期注。寿书初成,时人称其善叙事,张华尤善之。然乞米作佳传,以私憾毁诸葛亮父子,难乎免物议矣。王通谓寿有志於史,依大义而黜异端,然要为率略。松之在元嘉时,承诏为之注,鸠集传记,增广异文。大抵本书固率略而注又繁芜,要当会通裁定,以成一家,而未有奋然以为己任者。丰佑间南丰吕南公锐意为之,题其斋曰“衮斧”,书垂成而死,遂弗传。又绍兴间吴兴郑知几维心尝为之,乡里前辈多称其善,而书亦不传。近永康陈亮亦颇有意焉,仅成论赞数篇,见集中,而书实未尝修也。
《晋书》一百三十卷
唐宰相房玄龄等修,题御撰。案《唐艺文志》,为《晋书》者,有王隐、虞预、臧荣绪、谢灵运、干宝等诸家。太宗以为未善,命玄龄修之。与其事者,褚遂良、许敬宗、令狐德棻、李延寿、敬播、赵宏智等二十人。《宣武纪》、《陆机王羲之传论》,太宗自为之,故称“制曰”,而总题其书曰“御撰”。其凡例则发於敬播云。
《宋书》一百卷
齐太子家令吴兴沈约休文撰。约永明中兼着作郎,被敕撰。本何承天、山谦之、苏宝生撰,至徐爱勒为一史,起义熙,迄大明,自永光以来阙而不录。今新史始义熙,终昇明三年,本纪、列传七十卷,志三十卷,独阙《到彦之传》。《馆阁书目》谓其志兼载魏、晋,失於限断。揆以班、马史体,未足为疵,至其所创《符瑞》一志,不经且无益,其赘甚矣。约后入梁为仆射、侍中。
《齐书》五十九卷
梁吴兴太守萧子显景阳撰。本传称六十卷。子显者,齐豫章王嶷之孙也。《梁书》五十六卷唐弘文馆学士京兆姚思廉撰。思廉名简,以字行。
《陈书》三十六卷
姚思廉撰。初,思廉父察尝修梁、陈二史未成,以属思廉。后受诏与魏徵共撰。思廉采谢炅、顾野王等诸书,综括为二史,以卒父业。
《后魏书》一百三十卷
北齐中书令兼着作郎钜鹿魏收伯起撰。始,魏初邓彦海撰《代记》十余卷,其后,崔浩典史为编年体,李彪始分作纪、表、志、传。收搜采遗亡,缀绩后事,备一代史籍上之。时论言收着史不平,诏与诸家子孙共加论讨,前后诉者百有余人,众口谊然,号为“秽史”。仆射杨愔、高德正与收皆亲,抑塞诉辞,遂不复论。今纪阙二卷,传阙二十二卷,又三卷不全,志阙《天象》二卷。收既以史招怨,齐亡之岁,竟遭发冢弃骨之祸。隋文帝命魏澹等更撰《魏书》九十二卷。以西魏为正,东为伪,义例简要。《唐志》又有张太素《后魏书》一百卷,今皆不传,而收书独行。《中兴书目》谓所阙《太宗纪》以澹书补之,阙志以太素书补之。二书既亡,惟此纪、志独存,不知何据。
《北齐书》五十卷
唐中书舍人定武李百药重规撰。百药父德林先已创纪、传诸篇。百药因父业,受诏成之。
《后周书》五十卷
唐秘书监华原令狐德棻撰。初,德棻武德中建言近代无正史。诏德棻及诸臣论撰。历年不能就,罢之。贞观二年,复诏撰定。议者以魏有收、澹二家书为已详,唯五家史当立,德棻与岑文本、崔仁师次周史,李百药次齐史,姚思廉次梁、陈史,魏徵次隋史,房玄龄总监而修撰之。原自德棻发之。
《隋书》八十五卷
唐秘书监魏徵、颜师古等撰。其十志,高宗时始成上,总梁、陈、齐、周之事,俗号“五代志”。
《唐书》二百卷
五代晋宰相涿郡刘昫等撰。
《新唐书》二百二十五卷
翰林学士庐陵欧阳修永叔、端明殿学士安陆宋祁子京撰。初,庆历中诏王尧臣、张方平等刊修,久而未就。至和初,乃命修为纪、志,祁为列传,范镇、王畴、宋敏求、吕夏卿、刘义叟同编修,嘉佑五年上之。凡废传六十一,增传三百三十一,志三,表四,故其进书上表曰:“其事则增於前,其文则省於旧。”第赏增秩训词,刘敞原父所行,最为古雅。曰:“古之为国者,法后王,为其近於己,制度文物可观故也。唐有天下且三百年,明君贤臣相与经营扶持之,其盛德显功、美政善谋固已多矣,而史官非其人,记述失序,使兴坏成败之迹,晦而不章,朕甚恨之。肆择廷臣笔削旧书,勒成一家,具官欧阳修、宋祁创立统纪,裁成大体,范镇、王畴、宋敏求等网罗遗逸,厥协异同。凡十有七年,大典乃立,闳富糖核,度越诸子矣。校雠有功,朕将据古鉴今,以立时治,为朕得法,其劳不可忘也。皆增秩一等,布其书於天下,使学者成观焉。”旧例,修书止着官高一人名衔。欧公曰:“宋公於我为前辈,且於此书用力久且深,何可没也。”遂於纪、传各着之。宋公感其退逊。今案旧史成於五代文气卑陋之时,纪次无法,详略失中,论赞多用俪语,固不足传世。而新书不出一手,亦未得为全善。本纪用《春秋》例,削去诏令,虽太略犹不失简古,至列传用字多奇沚,殆类虬户铣溪体,识者病之。欧公尝卧听《藩镇传序》曰:“使笔力皆如此,亦未易及也。”然其《序》全用杜牧《罪言》,实无宋公一语。然则欧公殆不满於宋,名衔之着,固恶夫争名,抑亦以自表异耶?温公《通鉴》多据旧史,而唐庚子西直谓《新唐书》敢乱道而不好,虽过甚,亦不为亡谓也。刘元城亦谓事增文省,正新书之失处云。
文简云,《进唐书表》自言其文减於前,其事多於旧,此正其所为不逮迁、固者,顾以自衒何哉!《论语》记夫子与弟子问答,率不过数语,而季氏将伐颛臾,记所诘对甚详,不如是不足以见体要,各造其极也。今唐史务为省文,而拾取小说私记,则皆附着无弃,其有官品尊崇而不预治乱,又无善恶可垂鉴戒者悉聚,徒繁无补,殆与古作者不侔。始,唐史置局时,其同僚约日着旧史所无者三事,则固立於不善矣,弊必至於此。然其名臣关国治乱者,如裴度、陆蛰、魏徵传,悉致其详,则其有补亦不可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