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盛三所暗示的盛则刚的以往?这就是盛则刚要他承诺绝不追究的曾经的以往?这就是他一直好奇等着自个儿跳出来的“真相”?
抽过捏在方有容手中的照片,他随手翻开第一张,看了一眼上面的紧靠着盛则刚的少年道:“这个人和盛则刚交往了半年,被盛则刚的母亲举报到学校,他被开除,自此,他就失踪了。”接着翻开第二张:“这个人和盛则刚交往了三个月,盛则刚出资给他盘了个店铺,在盛则刚出国疗养的空档,他被盛则刚的家人请来的律师所持有的出资证明被逼举债外逃,最终离开这个城市;第三张的这个少年原本是个很清纯的孩子,和盛则刚交往后没有多久,就在盛则刚的资助下吸上了毒,最后,不得不强制干涉去戒毒,后来为了吸毒他做了鸭子;第四张的这个人开始是盛则刚公司的职员,和盛则刚长达两年的交往中,得到盛则刚送他的房子,还在盛则刚的资助下办起了公司,最后他在盛家的干涉下,生意失败,最终,他无法承受盛家不停的骚扰,在盛家名下的那家娱乐城跳楼自杀了;第五张……”弹着一张张,他讲述着一个个才开始就已凋零的青春故事。
“盛则刚不吸毒。”方有容看着对方,先从他最不能接受的地方问起,和盛则刚相处时间不短,家里就那么点的地方,要做个什么,不可能全然瞒得过他。
“我知道他不吸毒。”
“盛则刚不吸毒,你怎么能说他资助别人吸毒?”方有容实话实说,这不符合逻辑,不吸毒的盛则刚供应情人吸毒?为什么?报复吗?据说吸毒要很多钱的。
“盛则刚不会拒绝情人所有的要求。”他坦言。
不拒绝情人的所有要求,那情人就去吸毒?这不应该是吸毒的理由吧。方有容觉得不适应起来,究竟是自己落伍跟不上新时代?还是对方观念太前卫?这种逻辑,他居然无法消化。
好吧,相互不刺激,方有容和缓道:“可……那人为什么要吸毒呢?”
“空虚,太空虚。”他直言:“盛则刚会给人的感觉太虚幻,无比温柔,却就是抓不着。”
这一点方有容承认,在第一次和盛则刚同居的那些日子里,盛则刚毫不拒绝的温柔非常容易让人沉迷,明明温柔,却没有一点未来感,无法把握未来的空虚感也曾经强烈地冲击着他的心情,为了挣开那种虚无感,他也花了不少心力,可这远远不足以构成主动吸毒的理由吧?
“其实,可以找事干,比如上学,工作或者是……”方有容努力交流着,这个城市确实没有什么可供陶冶情操的场所,单是去一味的享受所谓的享受,也是件挺累心的事情。
看着方有容,如同看着一个大白痴,他缓缓道:“你跟盛则刚多久?你不知道盛则刚有多少钱?”
盛则刚有多少钱?这是什么意思?咧着嘴巴有点说不出话来的方有容已经肯定自己和似乎在好心好意给予他人生暗示的这位无法沟通了。盛则刚有多少钱关他什么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衣食丰盈之后都不知道往哪儿搁腿了,实在无聊的时候也和那些好日子过腻味了的小子们一样,成天盘算着两岸怎地还不掐架;随着今年年初明显的房价上涨态势,他也正在打着小九九,盘算着要做些投资,那最近在搜集分析房产资料的徐翊就是他一心攀附的对象……
,!等一下,偏题了,走神了。方有容连忙转回话题源头,正色回应道:“盛则刚是盛则刚,我是我,他有多少钱,我认为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这是实在话,不是想要去编排谁,刚才这位所举的这些基本上都涉及到了金钱的例子,在他看来都很不妥当。谁也不能否认金钱是好东西,要这能将相同的DNA血缘的亲情都能给分解掉的玩意儿,本就是交际禁区,涉及此物,本就应该在一言一行上需斟酌再斟酌,而绝非是理所应当。
互看着,彼此都像看到了天外生物,从对方的眼神中,方有容确信,在对方心里,自己已然被定位在虚伪之极的范畴中。
“和所有人一样,你也沉迷在盛则刚的温柔中不能自拔。”看着方有容,他讥讽道:“圈内人都知道,不拒绝爱人任何要求是盛则刚的习性,每个被盛则刚看中的人都会经历从天堂到地狱的过程,盛则刚的母亲病态的干涉着儿子的事,达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和盛则刚交往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摸摸发烫的耳垂,曾经也被当场在床上被捉现行的他也见识了盛家女主人强悍的变脸,是有点过,也还不至于被当成是变态,没有谁家的爹妈愿意自家孩子和个陌生不知底细的小子混在一起的。再看看桌上这些老照片上的影像,年少时期的盛则刚百分百欠揍,挨着他的那些小子也都个顶个的搞怪,想想,该怎么说呢,方有容觉得他完全能理解和支持阿姨强行干涉的原因。他所认知中,带着些势利的盛则刚的妈妈并不是不可沟通的人,还清楚记得去年底和他相约吃饭时,盛则刚的妈妈曾经直言不讳对他说过这样一番言辞:“……对则刚早已定性的性向,我没有非得强制纠正的意图,我不断参与进他个人的生活,是因为则刚是个很温柔的孩子,……我不允许他人利用了则刚的温柔来欺骗他。为我儿子的感情把关,我一直认为这是我的本份……”此言并不凌驾于人,在这个问题上,他站在盛则刚妈妈这边。
话不投机半句多,一开始,他们的思维就不曾在平行线上,方有容放弃反驳和讨论,气氛低沉起来。
“你真的还要执迷不悟?”他食之无味地挑着碗中的银耳粥,早点有点凉了。
第8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