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流星大如太白,出尾,距昴。壬午,诏两浙漕司下属部郡邑,将今年夏税折帛之半,令民间以楮币准钱供输。诏寿春受围,将士勤劳,各补转三官资,出封桩库十七界楮币百万给犒,俟围解日,仍与优赏。又令江东漕司拨寄桩十七界楮币二十万犒安丰策应将士。丁亥,以淮东制司言榷总管王德等随王鉴抚定山城有劳,诏进德二秩,余补转、给犒有差。
五月乙巳,以淮东制臣言副总管兼知海州周田、左武卫大将军汤孝信直捣山东胶密之功,并于遥郡上进一秩。庚戌,诏知泸州曹致大带行遥郡刺史,以四川制臣余玠言其包砌神臂山城之功也。壬子,诏浙西兵钤、镇江府驻扎殿司策应军军统制万选进一秩,制领将佐徐胜等补转、减年有差,以沿江制置副使司言其招游击军之劳也。乙卯,诏以权吏部侍郎兼国子祭酒项容孙、权兵部侍郎兼直学士院曾宏迪、殿中侍御史王瓒为殿试详定官。丙辰,御集英殿策进士。丁巳,御后殿,阅武举进士射。戊午,以吕文德解围寿春,令赴密院禀议。又诏江东漕司拨寄桩十七界楮币百万付淮东西制置司,犒水陆应援立功将士。癸亥,以邹应龙薨,特辍视朝一日,寻赠少保。
六月庚午朔,以余玠言沔州都统制、权遂宁府云拱因成都之扰杀夺民财,袭劫龙州[12]、石泉郡印;权知潼川府张涓驭军无纪,杀掠平民。诏并追毁勒停,拱窜琼州,涓昭州。以吕文德兼淮西招抚使兼知濠州、节制濠安丰寿亳州军[14]。癸酉,诏王福暂屯扬州,同共措置秋防。乙亥,御集英殿,赐进士留梦炎等敕凡四百二十四人。丙子,赐特奏名进士魏汝贤等敕凡六百二十一人。诏安丰军策应解寿春围将士补转官资有差。又诏寿春受围将士有全城却敌之功,先立赏格,令淮东西制司从实保明补转。又以淮东制司言,先来海道立功将士,亦补转有差。丙戌,知枢密院事范钟乞归田里,诏不许。庚寅,御射殿,阅正奏名进士射。辛卯,阅特奏名进士射。
七月辛丑[15],分命刑部尚书、监察御史、卿监、郎官录临安并属县三衙两厢系囚。壬寅,诏夏皋叙复元官,令制司申辟差遣。羊洪带行遥郡刺史,邓淳、钟实、邢得、高胜并带行阁职,实添差淮西钤辖,赏寿春解围之功也。癸卯,初命监察御史一人监钤闱试,仍添差检点雷同官一员。庚戌,诏知安吉州杨瑾夺一官罢,以监察御史胡清献言其妄以平民为盗,用刑失当也。壬子,诏:『其将来明堂大礼,恭奉宁宗皇帝升陪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参配天地。』诏沿淮失业强壮之人置武胜军五千人,从淮西安抚副使王鉴请也。庚申,诏扬州精锐军统制李旺进二秩,以其整办舟师,解围寿春也。甲子,诏项安世正学直节,先朝名儒,可特赠集英殿修撰。
八月癸未,诏户部申严州县受租苛取之禁,令诸路漕臣察其违者劾之。
九月癸卯,右丞相史嵩之以父弥忠病告假。有旨范钟、刘伯正时暂当笔。乙巳,史弥忠薨。丙午,制起复史嵩之。太学生黄恺伯、金九万、孙翼凤等百四十四人上书曰:『臣等恭睹御笔,起复右丞相史嵩之,令学士院择日降制,臣等有以见陛下念时事之多艰,重大臣之去也。臣等窃谓君亲等天地,忠孝无古今,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自古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未有不孝而可望其忠也。宰我问三年之丧于夫子,而曰『期可已矣』,其意欲以期年之近而易三年之丧。夫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父母乎?』夫宰予期年之请,夫子犹以不仁斥之,未闻有闻父母垂亡之病而不之问,闻父母已亡之讣而不之奔,有人心天理者固如是乎?是不特无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且无一日之爱于其父母矣。宰予得罪于圣门,而若人者,则又宰予之罪人也。此天地所不覆载,日月所不照临,鬼神之所共殛,天下万世公论之所共诛,其与禽兽相去不远矣。且起复之说,圣经所无,而权宜变礼,衰世始有之。我朝大臣若富弼,一身佩社稷安危,进退系天下重轻,所谓国家重臣,不可一日无者也。起复之诏凡五遣使,弼以金革变礼不可用于平世,卒不从命,天下至今称焉。至若郑居中、王黼辈顽忍无耻,固持禄位,甘心起复,绝灭天理,卒以酿成靖康之祸,往事可覆也。彼嵩之何人哉?心术曲邪,踪迹诡秘,曩者开督府,以和议隳将士心,以厚赀窃宰相位,罗天下之小人为之私党,夺天下之利权归之私室,蓄谋积累,险不可测。在朝廷一日,则贻一日之祸,在朝廷一岁,则贻一岁之忧。万口一辞,惟恐其去之不亟也。嵩之亡父以速嵩之之去,中外方以为快,而陛下起复之命已下矣!陛下姑曰『大臣之去,不可不留也』,嵩之不能闻讣即行,乃徘徊数日,牵引奸邪,布置要地,弥缝贵戚,贾鬻中珰,转移上心,私求御笔,必得起复之礼然后徐徐引去。大臣居天子之下,位百官之上,佐天子以孝治天下者也。孝不行于大臣,是率天下而为无父之国矣。鼎铛尚有耳,嵩之岂不闻富公不受起复之事乎?而乃忍为郑居中、王黼辈之所为耶!臣谨按古礼,亲有疾饮药,子先尝之。嵩之于其父之病也,盍涕泣以告陛下曰:『臣父年八十余矣,恐朝夕不相见。矧陛下春秋鼎盛,臣事陛下之日长而事父之日短,愿陛下哀而赐之归,使臣一见老父,终天何憾。』陛下以孝教天下,未必不可其请也。
第5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