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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神体圣餐:以新谷作圣餐2

在贝专纳人中有一条规矩,他们在吃新庄稼之前必须洁身。洁身的时间是在1月新年开头的某一天,由头领指定。在本族的大聚会厅里开始,所有成年男子都在这里聚会。他们每人手里都拿一些葫芦叶子,当地人叫做“藜萝泽”(Lerotse,即某种介乎南瓜与食用葫芦之间的东西),把叶子揉碎后,用挤出来的汁液涂在大脚趾和肚脐眼上;许多人还真地把这种汁液涂在他全身的关节上,但根据更了解情况的人说,这是脱离古代风俗的庸俗做法。在大屋里举行这种仪式之后,每人都回到自己的房屋里,全家聚在一起,男人、妇女、小孩,人人都抹上藜萝泽叶子的汁液。有一些叶子也被捣碎,放在大木盆里,和上牛奶,让狗去舐干净。然后,全家每人盛粥的盘子都用藜萝泽叶子擦过。等全部清洗完毕之后(而不是在清洗之前),人们才能自由地吃新谷。
在巴西的博罗罗印第安人认为在术士祝福之前吃新玉米准会活不成。祝福的仪式如下:半熟的谷壳洗后放在术士的面前,他又跳又唱,一连几小时,并且不断抽烟,让自己激起一种狂热的状态,于是,他吃一口谷子,四肢战抖,时时高叫。只要杀大牲口或大鱼,也要举行同样的仪式。博罗罗人坚信,在仪式未完成之前,谁要接触了没有献礼的玉米或肉,他和他的全族都要暴亡。
在北美洲的克里克印第安人中,布斯克节(busk,即尝新节)是一年中的主要仪礼,在7月或8月举行。这时谷物成熟,表明旧年终结,新年开始。节日开始前,没有一个印第安人会吃甚或处理任何新庄稼。有时候,每个村镇都各自举行布斯克节;有时几个村镇联合起来共同举行。人们在举行布斯克节之前,都给自己准备好新衣服,新用具,新家具;他们把旧衣服和破烂以及所有剩下的谷物和其他旧粮食全都扔成一堆,用火烧掉。为了准备仪式,村里全部的火都熄灭掉,灰都消除干净。尤其要把庙里的炉灶(即祭坛)挖开,除去灰烬。然后主祭司拿一些球花蛇根草的根,一些绿烟叶子和一点新谷放在火炉底下,接着吩咐用白泥盖上,洒上干净水。在祭坛上用幼树的青枝子扎一个厚实的亭子。这时在家的妇女清扫她们的家,刷新旧炉灶,洗净所有的厨房用具,准备接受新火、新谷。公共广场或神场细心扫除过,以往宴会留下的最小的面包屑也打扫干净,“以防污染献祭的新谷”。在日落以前还要把所有在旧年里装过食物或用于食物的器皿都从庙里拿走。然后一个报信人把全部在当年没有违反新谷祭礼规矩的人和没有违反婚姻规矩的人都召集到圣场上去,开始庄严的斋戒。但是妇女(有六位年老的妇女除外)、小孩和那些还没有达到武士等级的人都不许进入广场。广场四角还有哨兵站岗,不让任何不干不净的人和动物进入广场。严格戒食两夜一天,信徒都喝扣蛇树根熬的苦水,“以便引起呕吐,洗涤他们罪恶的身躯”。为了广场外的人也能洗涤,一个老人在广场的一个角落上放一些绿烟叶;一个年老的妇女把烟叶拿走分给所有在外面的人,他们嚼了烟叶咽下去,“为的是折磨他们的灵魂”。在这普遍戒食期间,妇女、孩子和体弱的人都可以在午后吃东西,但午前不能吃。戒食结束的那天早上,妇女们拿一些旧年的食物放在神场的外面。她们把这些食物放在饥饿的人群面前,但在中午以前这一切吃的东西都要拿走清除干净。中午后太阳偏西,传信人喊话,要所有的人都留在屋子里,不能做坏事,一定要熄灭并扔掉旧火,一点火星也不留。于是一片寂静。然后最高祭司摩擦两块木头,取得新火,放在绿亭子下的祭坛上。人们认为这个新火能赎偿谋杀以外的一切过去的罪恶。接着取来一些新谷;最高祭司把各种谷子都拿出一点来,涂上熊油,拿它和肉一起,献给慷慨的火神圣灵。这是新谷祭祀,是一年的赎罪祭祀。他还奉献神圣的泻药(扣蛇树根和卡西纳或泻水),把它倒一点在火上。这时留在外面的人走拢来,但并不进入圣场;于是主祭司发表讲话,鼓励人们遵守老仪式老风俗,宣布新的神火已经清洗了去年的罪过,并认真地告诫妇女,如果她们有人没有熄掉旧火,或染了任何不干净的东西,他们必须离开,“否则神火会伤害她们和别人”。这时就拿一些新火放在广场外面;妇女高高兴兴地带回家去,把它放在她们清洁的炉灶上。几个村镇联合举行节日仪式的时候,新火可能要拿好几英里远。于是用新火做新谷,和熊油一起吃掉,熊油是不能少的。在节日的某个时候,人们拿新谷在手上搓,然后再在脸上胸前搓。在此后的节日中,武士穿上他们粗野的军服,头上盖着白绒毛,手里拿着白羽毛,围着圣亭跳舞,亭下就是新火。仪式一连举行八天,仪式期间严格禁欲。节日要结束的时候,武士们举行假斗;然后男人和妇女一起,站成三圈,围着圣火跳舞。最后,所有的人都在身上涂上白泥,到溪流里去洗澡。他们从水里出来时,认为不管过去做了什么错事,现在都不会遭灾了。于是他们高高兴兴安详地离去。
佛罗里达的塞米诺尔印第安人和克里克人属于同一民族,这支人的后裔至今还每年举行洁礼和节会,名叫“青谷舞”,会上吃新谷。节日第一天的黄昏,他们喝一种讨厌的所谓“黑色饮料”,这种药水使人腹泄,又清肠胃;他们认为不喝这种水的人吃新打的青谷就不安全,并且在一年里准会有个时候要生病的。一面喝药水,一面跳舞开始,术士也参加跳舞。第二天他们吃青谷;次日断食,也许是怕接触一般食物污染了他们胃里的圣食;断食一天以后就大设筵席。
甚至不种地的部落,他们采摘头一批野果,或挖当季的头一批草木根时,有时也举行类似的仪式。如美洲西北部的萨利和廷尼印第安人,“当年轻人吃头一个浆果或当季的树根时,他们总是先要对果树或植物说话,求它照顾帮助。某些部落在摘野果或采果树根时每年照例要举行头批收获的仪式,在吃鲑鱼的部落中当‘红鳟’鲑鱼开始成群游来的时候,他们也举行仪式。这些仪式倒不是谢恩祈祷,而是一些仪礼,保证丰产,或保证某样所要的东西大量供应,如果没有正式地尊敬地举行这些仪式,那就有触犯某物的精灵的危险,就会得不到它们。”例如,这些印第安人喜欢吃野覆盆子的嫩芽或细枝,他们头次吃当季的嫩芽时举行一个庄严的仪式。嫩芽用新锅做熟,人们聚合起来站一大圈,闭上眼睛,这时主持仪式的头领或术士召唤覆盆子的精灵,求它宽宥他们,赏赐好的嫩枝给他们。这一部分仪式做完后,煮好的嫩枝装在新制的盘子里交给主祭的人,一小部分分给每个在场的人,他们尊敬有礼地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