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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邵弘远号桐江、黄宏号病鹤、强顺号勤斋、刘恒号听潮、钱佑汝吉、朱恩泽民、黄谨韬庵、陆殷尚质高云汝升、姚谏正言、陆晋卿号松云、姚谟嘉言、俱上海、释瑺永常。
明音类选共九人,诸集未见者,二人:
顾清、朱豹。
自国初以来诸集未见者,十人:
曹知白贞素号云西、任叔寔有松乡集、陶九成号南村、邵亭贞复孺、钱鼒号艾衲、李至刚周舆、张悦有定庵集、曹时中有宜晚集、曹时信。
凡游寓如任叔寔、邵亨贞、陶九成、李至刚遂家松江者,已入郡人内。若杨铁崖、钱曲江、张梦辰、张思廉辈暂寓者,不录。
十八杂纪
《传》言: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古之贤者于大节断无亏损,然小闲出入,或多有之。此皆亵漫之事,非有关于作史。然贤者之嚬笑,与人自是不同。昔袁粲见王景文而叹曰:景文非但风流可悦,虽铺啜亦复可观。故于诸公细事,亦复记之以示来者,作杂纪一卷。
《中庸》之举九经,其一曰“体群臣”,又曰,“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余观唐宋以来,仕宦皆有旬休。盖治官九日,则赐一日洗沐。今世所言上瀚中瀚下瀚,即本于此。盖以初旬休日为上瀚,中旬休日为中瀚,下旬休日为下瀚也。夫人生处世,孰无取乐自适之心,难道一入仕路,即使之剖杯杓弃交游,一切皆禁绝之耶?故洗沐一日,乃使之少得自适其私,其体之也可谓至矣。故古之在官者,皆有善政。其即吾圣人所谓报体重者非耶?
白太傅之诗,亦可称诗史。唐人旬休事,他小说皆不载,独长庆集有之。其“郡斋旬假命宴呈坐客示郡僚诗”云:“公门日两衙,公假月三旬。衙用决簿领,旬以会亲宾。公多及私少,劳逸常不均。况为剧郡长,安得闲晏频。下车已二月,开筵始今晨。初黔军厨突,一拂郡榻尘。既备献酬礼,亦具水陆珍。萍醅箬溪醑,水鲙松江麟。侑食乐悬动,佐欢妓席陈。风流吴中客,佳丽江南人。歌节点随袂,舞香遗在茵。清奏凝未阕,酡颜气已春。众宾勿遽起,群僚且逡巡。无轻一日醉,用犒九日勤。微波九日勤,何以治吾民。微此一日醉,何以乐吾身。”此诗亦自情真语实。
其“初到郡斋呈吴中诸客”云:“待还公事了,亦拟乐吾身。”
其“宿湖中诗”云:“十只画船何处宿,洞庭山脚太湖心。”
“泛太湖寄微之诗”云:“报君一事君应羡,五宿澄波皓月中。”
“夜游西武丘寺落句”云:“摇曳双红旆,娉婷十翠娥。”自注云:“容满蝉态十妓从游也,香花助罗绮,钟楚避笙歌。领郡时将久,游山数几何。一年十二度,非少亦非多。”观此诸诗,白太傅可谓无隐情矣。虽由当时法网疏阔,亦足以见白傅之诚心直道。故白公所至皆有惠政,苏杭二郡至今尸而祝之。今之守郡者,一有于此,则论者交至矣。是岂朝廷之意,皆由当事者不知大体,不顺人情,好以苛细责人。卒之近世亦鲜以循吏称者,岂上之人所以体之者有不至欤,然不知责其细,适所以遗其大也。
昔孝宗皇学尝问一内侍云:“今各衙门官,每日早起朝参,日间坐衙。其同年同僚与故乡亲旧亦须燕会,那得功夫饮酒。”内侍答云:“常是夜间饮酒。”孝宗曰:“各衙门差使缺人,若是夜间饮酒,骑马醉归,那讨灯烛?今后各官饮酒回家,逐铺皆要笼灯传送。”两京尽然。虽风雪寒凛之夕,半夜叫灯,未尝缺乏。乃知孝庙体悉群臣可谓备极。故德泽在人,至今犹念之不忘。若今之当事者,皆能推广此心,每事如此,则诸人有不尽心王事者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