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讲番邦盖元帅三上仙山,请了木角大仙,又往扶余国借兵二十万,有国主张大王,叫声:“盖元帅,那大唐朝薛仁贵,有多大本事,你屡屡损兵折将,把孤一国雄兵,尽皆调空。今日大仙亲自下山,扶助东辽杜稷,谅仁贵必擒。待孤亲领精壮人马,同元帅前去,杀退唐兵。”苏文道:“若得如此,只我邦该复兴矣。”这番张仲坚点起雄兵,三声炮发,一路上旗幡招转,号带飘摇。到了东辽国,相近御营,高建庄王早以闻报,远远相迎。道:“孤家狭守敝地,并无匡扶邻国之心,敢劳王兄御驾,亲临敝邑,赴我邦难。挽覆之恩,使孤心不安,何以报此大德。”张仲坚连忙下马,挽定庄王之手,笑曰:“王兄是首国之君,孤虽有小小敝地,犹是股肱之臣,今天邦有兵侵犯,孤理当左右待劳,未见一线之功,何德之有。”二人谈笑,进御营施礼,分宾坐定。当驾官献茶毕,庄王道:“王兄,大唐薛仁贵骁勇,我邦元帅盖王兄大队雄兵损折,实为惶恐之至。”仲坚答道:“王兄,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仗交锋,自然有损兵折将之功。盖元帅虽不能取胜,也未必常败;薛仁贵屡屡称威,也未必连胜。今王兄洪福,现有仙人下山,扶助社稷,薛蛮子即日可擒,王兄所失关寨,自然原端复转,有甚烦难。”说话之间,元帅同木角大仙进入御营,说:“狼主千岁在上,贫道稽首了。”庄王一见,心中欢悦:“大仙平身!孤家苦守越虎城,小小敝邑,谁道天朝起大队人马前来征剿,边关人马十去其九,事在危急,幸得大仙亲自下山救护,孤家深感厚恩不尽。”木角大仙开言道:“贫道已入仙界,不入红尘,奈我徒弟二次上山,炼就飞刀,尺被薛仁贵破掉,未知他什么弓箭射落飞刀,因此见进,愤愤不平。今又算狼主天下旺气未绝,仁贵只命该如此,所以贫道动了杀戒,下入红尘,伤了薛蛮子,大事定矣。”庄王大喜,御营设宴款待大仙。
次日清晨,元帅进营问:“大仙,今日兴兵前去,还是困城,还是怎样?”
大仙道:“此去不用困城,竟与他交战。贫道只擒了薛仁贵,回山去也。”
那番元帅点起大队,同了师父,竟望越虎。不及半天,早到东门下,离城数里,远扎下营头。日已过午,不及开兵,当夜在营备酒待师。席上言谈,饮到半酣,方回营安歇。次日清晨,摆队伍出营。大仙上马端剑,后随二十名钩镰枪,一派绣绿旗幡,一字排开,飘飘荡荡,攒箭手射住阵脚,鼓哨如雷。
盖苏文坐马端兵,在营掠阵。木角大仙催开坐骑,相近河边,高声大叫:“城上的,快报与那薛蛮子得知,叫他速速出城与贫道打话。”城上军士见了,连忙报入帅府来道:“启上元帅,番邦又领了大队人马,扎营在东城。今有一位道人,在那里讨战,口口声声,要请元帅打话。”那薛仁贵立起身来,顶盔贯甲,通身结束,上下拴扣,底下总兵们齐皆妆束停当,候元帅提戟,同上东城,望下一看,但见这道人怎生模样:头上青丝挽就螺蛳髻,面如淡紫色,长脸狭腮,黑浓眉,赤豆眼,鼻直口方,两耳冲尖,海下无须。身穿一件金线弦边水绿道袍,脚蹬一双云游棕鞋。坐马仗剑,扬威耀武。
仁贵左首周青叫道:“元帅,我看这道人身躯软弱,有何能处,待兄弟出城去取了他性命罢。”仁贵道:“兄弟休得胡乱,不可藐视他们,从来僧道不是好惹的。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本帅看这道人虽然身躯软弱,谅有邪术伤人,故敢前来声声讨战与我,待本帅亲自出马,会他一会。兄弟们随我到城外,掠阵助战。”众弟兄一声答应:“是。”元帅分付发炮开城,吊桥堕下,二十四对白绫旗左右分开,鼓声哨动。姜兴霸摹旗,李庆先擂鼓,周青坐马端双锏,在吊桥观望。仁贵一马冲上前来,大喝:“妖道,请本帅有何话打?”那大仙抬头看时,果然好威武也。但只见薛仁贵怎生模样:头上白绫包巾金抹额,二龙抢块无情铁。身穿一件白绫蟒袍,条条丝缕蚕吐出;外罩锁子银环甲,攀胸拴口鸳鸯绌。左首悬弓右插箭,三尺银鞭常见血。催开坐下赛风驹,手仗画戟惊人魄。
木角大仙笑道:“来者可就是薛仁贵么?”仁贵道:“然也!既问本帅大名,你是何方妖道,今请本帅出城,待要怎样?”木角大仙怒道:“呔!谁是妖道,我乃朱皮山木角大仙是也。已入仙界,不落红尘。因我徒弟盖苏文屡炼飞刀,被你将何妖术破掉,故而贫道动了杀戒,下落红尘,特来会你。可知贫道本事利害,见我还不下马归降?投顺狼主,共擒唐王,饶汝性命。若有半句支吾,贫道一剑砍为两段。”
第16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