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都督孙安久废。荐起之,议授方略。令率兵度龙关,且战且守,以复八城。由是八城完固如初。三年,有被虏女子回言,在虏营时闻虏议南侵。女子,涞水县人。少保谦曰:“是必也先也。去岁也先入寇抵涞水,而此女子被虏。今言营,也先营也。”乃请命游击将军石彪、雷通屯宣大,且言事如少急,请身至怀来相度方略。
按先辈慎于极宜,且身请行军,不恤劳悴如此。
京营兵来输宣府饷(十万石哈脚价),以右佥都御史李秉参赞宣府军务,总督边储。佥都李秉请银三万两买牛给贫乏军民耕种,秋成,偿其价。军民乐业,边饷充足。时北虏以剽掠男妇易米。朝议每大口米一石,小口米五斗。虏不从。秉曰:“是重物而轻人也。每口与米一石。”总兵官以为碍例。秉曰:“何忍使我赤子为夷人耶!专擅之咎吾任之,悉如数与之。”后闻,上以秉为是。
城白阳、常峪、青边、张家口。李秉上议曰:“独石诸城可以无患。白阳、青边诸处内近宣府,外通沿河十八村,实为要地,宜增筑城堡。”总兵官纪广坚执以为非宜。诏责让广,从秉议。于是悉城。秉上言:“尚书石璞总督时,拣选镇兵分为三拨,以次接战。然分数不明,强弱间置。欲行再阅,付其名实,仍为三拨,以备调遣。”上从之。
按兵莫善于奇正之相生,而莫不善于应援之无继。夫鸷鸟之击也,必伏其形;蜂虿之螫也,不尽其毒。古人因败以为功,始却而终胜者,其机皆在此也。是故连营七百里,伏终不行,百万压淮淝,一败涂地。何者势露于悉陈,力止于一击也。三拨之说,余于是乎有取焉。
诏参政叶盛赞理独石军务,独石诸城屡事修复,未见安辑。盛乃上兴革事宜八条行之,军民大便。盛复请官银五千两买牛千余头,简戍卒不任战者,俾事耕稼,岁课余粮于官。凡立社学以教子弟,置医药以济疾病,立义冢以葬死亡,设暖铺以便行旅,均蔬圃以给将士,皆于余粮取给,制度品式纤悉具备。由是独石虽悬远,屹然巨镇矣。
按充是以为开平谋,亦何不可是故阳武之见,武人也。
又按宣府督饷自主事王良之后,继者率不得人。后虽遣重臣,亦不能为边人信服如良,至是,众议举盛来督军饷,盛来而镇始镇也。
置分守大同西路参将驻平虏城,属以平虏、朔州、二坪三城。秋七月,谪罪人来实独石。少保谦议发罪囚充军者于独石诸城。逃者觉察之。并罪居庸紫荆提督官。
四年,北虏也先弑其主脱脱不花,并其部落。遣使入贡。自称大元田盛大可汗。朝廷欲答诏而疑所以称之者,命群臣议。礼部郎中章纶言:“可汗乃夷狄极尊之号,今以称也先则非宜。若止称太师,恐虏酋惭忿。宜因其部落旧号称为瓦剌王,庶几得体。”从之。
募罪人来宣大输粟杂,犯死罪二十石三,流徒三年十六石,余递减有差。召大同总兵定襄伯郭登还朝。先是登上疏曰:“往者承平日久,人心骄逸,官无廉耻,惟肆贪婪,酿成污浊之风,致有夷狄之祸。”又曰:“虏势虽云请和,变态岂能预度,倘或渝盟,则大同一镇首先受敌。及今无事之时,若不早为措置,一旦贼至,又似前日手足无措。中国受侮已深,边事岂容再坏。”正欲大兴屯田,以病召还(后天顺中,以前在大同对虏言中国已有主,谪居甘州,革伯爵)。募罪人输通仓粟,至宣府赤城。又募宣府罪人输隆庆仓粟至龙门。
兵部侍郎王伟往宣大稽军饷。伟为少保谦所知,以御史迁兵部职方司郎中,一时奏牍多所草定。谦引使佐已,至是擢侍郎,出视军饷。伟察访夷情,审度形势。密具方略付谦所托,时议重之。
第4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