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耕曰:“开平,元之上都也。滦水远南,龙冈奠北,盖形胜之地也。元人以之肇基,成祖北伐往来由之。东路有凉亭、沈河、寨峰、黄崖四驿以接大宁;西路有恒州、威虏、明安、隘宁四驿以接独石。巨镇隐然屏我山后,遇有警急则宣、辽有首尾之援;居常戍防则京师得封殖之固。夫国家定鼎北平,不患于带几之无凭,而患于肩背之失恃。大宁既委三卫,开平复移独石,遂使京师之北仅存藩篱,犬豕游魂籍声黄内,所关岂细微哉!究而论之,则屯田便宜于转输,一劳可以永利。大宁要害于开平,易置亦颇非难。夫五原在丰胜之外,沙碛之间,昔人且犹开渠营田,以规全利。何龙冈之沃,滦水之润,开平独不可田邪又失开平则后背虽空,尚有宣府独石之固,失大宁则左肩全弱,宣辽隔绝矣。故尝为薛禄计曰:‘开平可田,屯田可也。不可田则易置大宁可也。’夫刘秉忠诸人皆于开平树艺卜隐,则开平无不可田之理。开平为元故都,山水明秀,壤城郭宫阙而留其民居以与三卫,则三卫亦无不乐从之理。二策无不可就也。土人称禄驰驱边塞,悉心经营。然禄知谨于封疆之小利,而昧于夷夏之大防;知惩乎目前之纷扰,而滞乎继世之权变。开平孤远,不易守矣,而北门单弱之不恤;饷道艰难,不易致矣,而屯田开垦之不求;割弃境土三百余里,不之惜矣,而易置三卫之不讲。此所以效成于一时而祸伏于异日,恩加于近塞而谋失于远猷。智者穷源,不能无慨也。
七年春正月,虏由段家村入寇偏头。总兵官李谦设伏于黄草梁,禽其酋隐克力等。置协守大同副总兵官。国初以都督方昭镇东胜,称副总兵,至是定为协守。
初,兵部尚书张本奏:“甘肃、宁夏、大同、宣府粮饷皆出民力运输,所费浩大。近数年来各处边隅无警,田禾丰稔,军士一切用度多以谷栗易换。请遣人与总兵镇守官会议,彼处应用布帛等物,户部差人运去。依价收籴,每处谷粟或十万石二三十万石,岁以为常。储为粮饷,则民力可省,边储可充。”上令遣官驰驿与各处守将计议以闻。至是武安侯郑亨、宁阳侯陈懋、都督谭广、刘广言:“甘肃、宁夏缺丝绵布绢绵花;大同、宣府缺布绢绵花茶盐及农器犁锄等物。如运至依时,易换为便。”户部遂请以折粮丝绵布绢绵花及收买农器,支在官茶盐遣人运送。陕西委参政陈琰、山西委参政樊镇、口外委户部郎中王良等专理其事。从之。
按此事今亦宜。因边地有收之时,间一行之,亦可积粟。
遣兵部侍郎柴车往山东经理屯田。时巡按御史张勖言:“大同地平旷,所种粟麦有收多为军官据占。小民日困,乞遣官按视,占耕者分与军民为便。”乃命车及御史一人往理之。
九年,行在户部员外郎罗通奏:“今运粮赴开平,每军运米一石,又当以骑士护送,计人马资费率以二石七斗致一石。今军民人等有自愿运米至开平中纳盐粮者,乞将旧例二斗五升减作一斗五升。若商一人纳米五百石可当五百军,所运且省行粮二百石。”从之。
瓦剌脱欢攻阿鲁台,杀之。欲领部落,人心不服。乃立元之后脱脱不花为主,居沙漠之北,哈喇嗔等部皆应之。脱欢使臣昂克等朝贡。陛辞。命指挥康能等送之还,并赍敕谕脱欢曰:“王克绍尔先王之志,遣人来朝进马,具见勤诚。闻杀阿鲁台,尤见王之克复世雠。所云己得玉玺,欲献,亦悉王意。然观前代传世之久历年之多,皆不系此。王既得之,可自留用。”仍赐脱欢贮丝五十表里,以答其献云。
车驾巡边,幸宣府镇城。
十年,始置镇守监枪宦官,宣大各二员,雁门关一员,驻太原各路,仍置分守守备,几遍边境。说者谓三杨论思之失。北虏入寇偏宁,由七里沟入。指挥江海、千户包让、百户赤盏胜死之。
第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