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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三、既知第一条之义,则不可不知学问宗旨,曰求有益于己而已。虽然,凡事之无益于世者,必不能有益于己;有害于世者,必将有害于己。故学当以益己、益世为宗旨。
四、既知第二条之义,不可不明工食之理。古称四民:士、农、工、商。士者,包官与师而言,实言之,则皆工耳。农者,耕牧之工也。工者,制造之工也。商者,贸易之工也。师者,教育之工。明耕牧、制造、贸易之理,以教农工商;明教育之理,以储师材,而又申之以互相交易之道者也。官者,有教育之工,类于师者也(如国子监及各府州县教职之属);有会有建置之工,类于工者计之工,类于农商者也(如户部之属);有有听断之工,与师相剂者也也(刑部之属);(如工部之属);监督之工,所以稽诸工之称职与否而进退之者也(若吏部及督抚道府州县官),而总监督之者,为天子。其所取之俸禄,若薪水,若工资,皆食也,皆所以贸易其工者也。因其所为之难易,所及之广狭,所关之轻重,以为所酬丰俭之差。盖天下未有无工而徒食者,此古今之公理也。世衰道微,知诈愚,强陵弱。彼农工商者,既因工而得食矣,受愚于士而不知受愚于士而不知其所以养士之故,而漫焉供应之。为士者利其不责吾工焉,而可以徒食,又利其不知丰俭之所由差也,而可以袭取丰焉,于是致力于袭取之术以为工,而教者亦遂以教此术为教育之工,揣摩焉,钻营焉,无所不至矣。而求为士者益繁。彼农工商者,以不蒙士之教育而因循简陋,所得殆不能自给矣,而上又劫其强半。积久则农工商固无以自养,而士无可劫,则皆贫,贫则争,争则益贫。积贫而所以卫生者,不得不简,则弱积,争而互相维持之势□,则愈益弱。呜呼!此我中国所以以四万万之众,而亟见侮于外国,以酿成亡国亡种之祸者也。诸生有志为士,当思自有生以来,一切养生之具,何事不仰给于农工商,而我所以与之通易者,何功何事?不患无位,患所以立,怵然脱应试求官之积习,而急致力于有用之学矣。
五、学者既知第三、第四条之义矣,而或不能自拔者,曰徇俗。其以考其进退也。
六、徇俗之易也,惑于俗论之近理而乱真,则又有术以救之,曰实事求是。闻一言也,见一事也,必溯其所由也,必推其所极也。既得之矣,又溯其所由之所由也,推其所极者之所极也,必灼然见其理之无误,确然见其事之必行,而后从事焉,则无所惑矣。嗟乎,彼星卜风水,一切捕风捉影之谈;劫夺撞骗,一切忍心害理之事;胁肩谄笑,一切附势避祸之术,其所以陷溺人心者,夫孰非乘虚而入者与?
七、志既专矣,乃可以详第三义之目,人曰自治者,如身理、如心理学是也,此有益于己即可推之以益世者也。曰人与人相关,父子也,兄弟夫妇也,师友也,君臣也,官民也,若教育学,若政治学,若社会学,若伦理学,若文辞学(此为达意记事之作),若美术学(此为抒写性灵之作,如诗词绘事)是也。国与国相关者,若公法学也,此与世互相为益者也。其道义颇见于西人史本守氏之肄业要览,其书目略具于会稽马湄莼氏用
八、学目既定,乃次学课写读书记是也。日记读其书几叶,有新知,有疑义,皆记之。积一月,则随课卷而缴焉(用两册,缴甲册,则写乙册;墩乙册,则写甲册),使书院得以所见评议其得失,而且与课卷相证,鉴外力之激搏,闵学术之衰飒,欲书院以为学堂,懿哉!诸君子之远识也。虽然,书院与学堂,名异而实同者也。学堂而徒名与,则犹昔之书院也;书院而能责实与,是亦今之学堂也。且既欲推广矣,必先有所整顿焉以为之基础。用贡其愚着于左方,冀诸君子之不我弃而有以是正之焉。
九、学课既立,诸生不负肄业之名,而院长亦有所借以尽心矣。虽然,间有牵于他事而未遑及者,则亦不相强也。
十、无论缴日记与否,第一课期,皆当粘名条一纸,详书字、年、住址及在家读书或出门教读等事,藉以申师友关系之义。诸生既知第一条之义,谅不致有假名增卷吸取小利之见。而监院诸君子既以教育责院长矣,谅不至疑其有私而复行科举糊名之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