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中西人非智愚之有殊,实文字之有难易也。盖学西文较华文易学,日本文较西方尤易。查日本风气之开,如此速而且盛者,由妇孺皆识本国文字,能看报章,故也。吾闻蔡毅若,黄煜初、沈曲庄感中国识字作文之难,仿罗马省笔法创有切音快字,虽愚夫愚妇从学一月亦可通信。如蒙大吏奏请颁行。
实足以大开民智。所谓学一月亦可通信,如蒙大吏奏请颁行,实足以利穷民而益国家,可使国内无不识字之人。复请文部大臣考究东西各国有用之书,奏饬各公使购运回国,聘精通中西文字专门名家,广为翻译,或精于一艺者,难得兼通中西文字,而所费时又多,则译西国书即请西国技艺师,兼选精通中西文字之肄业生与其对译。如译东瀛书,即请东瀛技艺师,兼选精通中东文字之肄业生与其对译。分门别类,译成后颁发各省,任人翻刻,以期嘉惠士林,籍开民智。当此需材孔亟,宜先译各种技艺矿学电学化学律学等书,以免借材异域,并通饬各省广兴学校,兼设机械制造厂,聘精于技艺师为教习,凡书中不尽之意,均为口授。庶不出几年,超等之生可为人师,俾不识东西文者,亦能晓其意义,自然制造多,谋生易,漏卮日少,富强可望,以视专习洋文,事难费多,且恐染习气,贻用夷变。夏之讥者,气象不侔矣,况无论何国学艺于人,皆不变其本国文字。
日本近年已将泰西有用之书,择其最要者,翻译刊布。如译西文之书,难于东文,不若译东文之书,以期简易。溯自泰西通商以来,我中国人士见其国家富强,器械精利,天文地舆、格致制造,算学矿学化学等靡不效法。而各制造局肄业生,或浅尝而辄止,或泛鹜而不专,或得其皮毛而未悉实济,卒无有成一艺可与西人相颉顽者,何哉?盖因京师同文馆,上海翻译馆,各省教会所译之书,皆非精通其艺之人所译,且西书事物名目,往往中国所无,而文辞语气等又与中国文法颠倒不同,是故翻译诸书恒有辞不达意之患,似是而非之弊也。天译者技艺不精,对之如隔帘幕。学者仅知其万分之一,而欲求广其识见,增其学问,不亦难乎?
慎勿以翻译有书,而不求师指授也。当今之世,重译四至,无论西学不能不讲。
即华洋交涉之事,亦日多一日。官商苟不明西文,安能周旋于其间哉?而为翻译者,尤须中西文理俱优,方能融会贯通。若蹈浮少年之习,略识西文西语,便诩诩然夸耀于世,以为中国文字学问,不足学,不必知,弃若弁髦,视同疣赘,则非余之所敢知也。
女教
古重胎教。盖谓人生自孩提以至胜衣,大都瞻依慈母,跬步不离。此家有贤母,其子若女,必多造就。然后日之贤母,即当年之名媛。中国女学诸书,失传已久。自片语单文散见于六经诸子外,以班昭《女诫》为最先,刘向《列女传》,郑氏《女孝经》、《女训阃范》、《女范》各有发明。
近世篮鹿洲采辑经史子集中为妇人法式者,谓之女学,颇称详赡。所惜者朝野上下间,拘于女子无才便是德之俗谚。女子独不就学,妇功亦无专师。
其贤者稍讲求女红、中馈之间而已。
于古人所谓妇德,妇言、妇容、妇工者,有其名无其实。礼教之不讲,政化之所由日衰也。
泰西女学与男丁并重。人生八岁,无分男女,皆需入塾,训以读书、识字、算术等事。塾规与男塾略同。有学实学者,有学师道者,有学仕学者,有入太学院,肄业以广其闻见者。虽平民妇女不必如男子之博雅淹通,亦必能通书文,明道理,守规矩,达事情。参之以书数,绘画,纺织,烹调之事,而女红、中馈附之,乃能佐子相夫,为贤内助矣。瑞士国有大书院,准女子入内习医。如果精通,亦可给凭行道。而收生一端,关系尤重。俄国特色教女收生院,凡胎前产后一切要症,必须明白透彻,体恤入微。既讲求妇科,即内外各科,亦可兼习也。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