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勤勉钻研、学习的时候,不应该带有成见,这叫做“能忘”.在遇到两种观点相互冲突的时候,不应该盲目崇信名人,这叫做“能定”.在自己发挥创造的时候,不应该东施效颦,照搬他人的观点,这叫做“能化”.
完全没有过错,也就没有圣人;完全没有疾病,也就没有健康者。贤智者在无过错以外标新立异,这是损害道的邪徒。
时刻积养仁爱之心,虽然极为厌恶也不会发怒,这是习惯于仁爱的缘故;邪恶积累成为习惯,即使有所感触也不能改正,这是习惯于邪恶的缘故。唯独圣人的感情不会被什么左右。
圣人对天地的功绩,在于人事上面。它们只讨论人事,不谈天命,不是不知道没有回天之力,自知必然规律不可违背,而人事方面也是如此,却在于人谋,从不计较其成败罢了。
或许有人问:“有些狂妄者动辄就搬出古人,而其行为并不能与其言论相符,这不是言不符实吗?孔子为什么也赞成这样呢?”
回答是:“这是与言者符实的人大相径庭的。譬如射箭,把靶子立在百步之外,彭三射九箭,这只有像养由墓那样的人才能微到。不会射箭韵人,也能对准靶子拉开弓弦,等到射出去,不过只有十步左右的祥子,连一丈内的薄纱也穿不透,郑注这样,就不能成为有志的人了吗?岂不知每天开弓,每月燕洽,而终生不能射得像养由基那样好的大有人在吗?因此学者可贵的是有志向,圣人赞同有志向的人。心胸狭窄的人说一点干一点,看到一寸就保守为一寸,孔子认为这样的人不如前者,既赞赏其保守正确的东西,又不漪其志向过于狭隘。现在的人孤陋寡闻,言词过激,几事都以言不符实来加以攻击,更有甚者,把言行松符的也加以诽谤,岂不知圣人也没有一学即成的捷径码了谁道希望圣人有一夜功成的法术吗?只有胸怀抱负前进,半途而废的人,没有胸无大志而能前进半步的人。”或许有人会间:“没有言论而脚踏实地地做,怎么样?”回答是:“只有具备极深造诣的人才能这样,一般人需要增进学识,诲人不倦,明辨曲直,与志同道合的人互相促进,这些都要付之于讲求,没有言论怎么行呢?倘若只一味地做,而不去讨论,就会言行不一,瞬里黔古人蕊不面对实际,这怎能和狂妄但有抱负的人同日而语呢?
正人君子为了约束自己而订立法度,这是有道理约。然而自从帝尧、帝舜、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孔子以来只有一个法度,就像法律命令一样,天下古今都共同遵守。如果以自己的见解为法律,以每个人的看法为命令,那也只是像伯夷、伊尹、柳下惠的法度而已。因此以客观规律为法度的,是中正的圣人,以各自观念为法度的,就是偏颇的圣人。
圣人是顺应自然,众人也是顺应自然。圣人的顺应自然,是遵守客观规律,所以言论对他人也适用,而且言之有理;他们在行为上的顺应自然,如同信手拈来,自有其行为的道理。众人的顺应自然,是任意随便,所以其言谈只是自己的见解,很少符合道理的;在做事的时候,他们的可否被当时的欲念左右,也很少符合道理。而君子就不一样了,他们不能顺应自然,也不敢顺应自然。三思而后言,说了之后还唯恐说错;三思而后行,做了之后还唯恐有后悔的地方,却反复再三地踌躇。唉!当今顺应自然的大有人在,果真都是圣人吗?可叹至极!
圣人和一般人一模一样,只是懂得的道理比较全面而已,所不同之处在于,一般人自己把圣人看的异于自己罢了。
天道以没有常规作为一定的常规,以没有定律作为其定律。圣人以没有思虑作为自然的思虑,以没有限定的事为从事的事情。
万物的情念,都是欲求各遂所愿。唯独圣人的心境,是追求顺应万物而忘却自己的欲念。作天下完善无缺的人实在非常困难,从出生到临终,一点也没有犯过大过错的更困难,恐怕从古到今也没有几个人。实际上,圣人都是半个完人,犯了错误,其后改正,到了晚年,才成为一个较为完善的人。还原为自己的本来面目,所以说商汤王、周武王返璞归真。说返,就是说从前有许多过错。现在的人一旦犯了过错就自暴自弃,以为不能再度进入高尚的境界,岂不知盗贼也能够改恶从善,以前的过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看最后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前的一切都不重要。
第8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