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出卖淫书
卖淫书卖淫画是向干例禁的,一旦失了风拘到法院里,就要按律惩办。但是惩办尽管惩办,出卖依然出卖,这般小贩商,好像不做淫书生意就没有其它营业可干了。
在某一时间里,他们竟公然设了一个摊,摆出许多淫书,如《杏花天》、《灯草和尚》、《性史》、《性艺》、《肉蒲团》等一类书籍,印刷很恶劣,讨价却甚贵。譬如一本书,他说五毛钱,你还价一毛,他就卖了。故每天能卖出三四本,他们的生活就可以解决。后来当局拘捕得很严厉,他们才改变方针,不敢公然出卖,将各种淫书暗里藏好,摊头上摆出几本很通俗的小说,不过这种书都是纸张变色、封面破碎的本子,他们的意思并非要买客来买,不过装装幌子,避避耳目。人们经过其地,偶然站住了脚,瞧它一瞧,他就轻轻地说道:“先生,有好的书在包里,阿要买一本看看。”这是他们做生意的暗门槛,所说“好书”就是《杏花天》、《灯草和尚》……一类而已。
271.小叫天之荣辱
须生大王小叫天,真名姓是谭鑫培,后来废除别名,用真名姓登台。他来沪演唱的次数共有多少,已记不清楚,姑且阙略。某年来沪,在黄楚九经理的醒舞台演唱即在二马路浙江路口,现在拆造改建永安新屋。一天排演《盗魂铃》,反串猪悟能,被一姓李的看客喝上一声倒彩,黄经理大怒,嗾令众茶房轧到账房间,打了两记耳光。此事发生后,被郑正秋在主编之《图画剧报》上大肆攻击,郑先生说:“看客喝好喝歹,是绝对的自由,那可喝了一声倒彩,就有挨打之理。”当时都说:“谭大王倒楣,郑正秋义侠。”
最后一次来沪,在九亩地新舞台演唱,前后共唱十夜,彼时风头之健可谓无与伦比,每天到三四时光景已有不少看客来了,他们情愿挨着饿赶来占据好座位。他的爱婿夏月润八老板,每夜亲自在台上照头。某夜演《空城计》,夏月珊和邱治云师徒两人分饰老军,每出戏刚刚演完,还未走入后台,已由夏氏昆仲扶掖进场,此时之谭大王可谓荣耀极了。这趟去后,隔不多时,即在北平逝世。
谭鑫培前曾供职内廷,故有“谭供奉”之号。庚子拳匪乱后,他正和赛金花过着同居生活,当时他的幸运也红到极点,有人编一竹枝词,曾记其事,末二句说:“世人不管兴亡事,满城争说叫天儿。”的是记实。
272.女裁缝
海上裁制衣裳的工匠,除普通缝工即苏、广成衣匠、红帮缝工即专做西服及大衣工匠外,还有一种女裁缝。
女裁缝并不自己开设店铺,人们要请教她,她会上门来做,只要供给她饭食,每一块钱可做四工。不过她们的手术技能总比男缝工低劣,故叫女裁缝做工,都属于布衣服和小孩服装,还可勉强应付;倘使上等绸缎衣和皮衣服,她们便要逊谢不敏了。
273.缝穷妇
缝穷一业,大半是江北籍妇人充之。她们臂膊上挽了一只竹篮和一只小凳子,篮中放着剪刀、竹尺、线团和碎布之类,在路上走来走去的兜揽生意。她们的主要营业是替人缝袜底、做脱线和补缀衣服上的破洞眼。
店家的伙友、厂中的工友与商铺中的学徒,因为妻室和家长不在上海,故缝袜底和补衣服等工作都要叫缝穷去做,因此缝穷的生意也很好。至缝穷两字的解释,是专门替代穷人做工,故名“缝穷”。干这种活计的妇人,如果要统计一下,为数却着实不少。据说,还有一种年轻浪漫的缝穷妇,面上敷着香粉、画着眉毛,妖形怪状地出来勾引穿短衣服的急色儿,圆其好梦,以图得些外快,遂她的欲望。果有这种丑行为,实以缝穷为正业,“卖肉”为副业了。
第6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