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筐是将
君子不亲货贿,束帛戋戋,实诸筐筐。非惟尽饰之道,亦所以远财而养耻也。万历以后,土大夫交际多用白金,乃犹封诸书册之间,进自阍人之手。今则亲呈坐上,径出怀中,交收不假他人,茶话无非此物,衣冠而为囊橐之寄,朝列而有市井之容。若乃拾遗金而对管宁,倚被囊而酬温峤,曾无愧色,了不关情,固其宜也。然则先王制为筐篚之文者,岂非禁于未然之前,而示人以远财之义者乎。以此坊民,民犹轻礼而重货。
罄无不宜
罄无不宜,宜室家,宜兄弟,宜子孙,宜民人也。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得万国之欢心,以事其先王也。
民之质矣日用饮食
民之质矣,日用饮食。夫使机智日生,而奸伪萌起,上下且不相安,神奚自而降福乎。有起信险肤之族,则高后崇降弗祥。有诪张为幻之民,则嗣王罔或克寿。是故有道之世,人醇工庞,商朴女童,上下皆有嘉德,而至治馨香感于神明矣。然则祈天永命之实,必在于观民。而斵雕为朴,其道何由。则必以厚生为本。
群黎,庶人也。百姓,百官也。民之质矣,兼百官与庶人而言,犹曰人之生也直也。
小人所腓
小人所腓。古制一车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炊家子十人,固守衣装五人,厩养五人,樵汲五人。原注见司马法。随车而动,如足之腓也。原注传曰,腓,辟也。笺曰,腓当作芘。皆未是。步乘相资,短长相卫,行止相扶,此所以为节制之师也。繻葛之战,郑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先偏后伍,伍乘弥缝,卒不随车,遇阙即补,斯已异矣。原注古时营陈遇阙处仍以车补。周礼车仆,掌阙车之萃。注,阙车,所用补阙之车也。左传宣公十二年,楚子使潘党率游阈四十乘。注,游车,补阙者。大卤之师,魏舒请毁车以为行,五乘为三伍。原注注,乘车者车三人,五乘十五人。今改去车更以五人为伍,分为三伍。为五陈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专任步卒,以取捷速,然亦必山林险阻之地,而后可用也。步不当骑,是赵武灵王为变服骑射之令,而后世因之。所以取胜于敌者,益轻益速,而一败涂地,亦无以自保,然后知车战之为谋远矣。
终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车战之时,未有斩首至于累万者。车战废而首功兴矣。先王之用兵,服之而已,不期于多杀也。杀人之中又有礼焉,以此毒天下而民从之,不亦宜乎。
宋沈括对神宗言,车战之利见于历世。然古人所谓兵车者,轻车也。五御折旋,利于捷速。今之民间辎车重大,日不能三十里,故世谓之太平车,但可施于无事之日尔。
变雅
六月采芑车攻吉日,宣王中兴之作,何以为变雅乎。采芑传曰,言周室之强,车服之美也。言其强美斯劣矣。原注正义曰,名生于不足。观夫鹿呜以下诸篇,其于君臣兄弟朋友之间,无不曲当而未尝有夸大之辞。大雅之称文武,皆本其敬天勤民之意,至其言伐商之功盛矣大矣,不过曰会朝清明而止。然则宣王之诗不有侈于前人者乎。原注如韩奕之篇尤侈。一传而周遂亡。呜呼,此太子晋所以谓自我先王厉宣幽平而贪天祸,固不待沔水之忧,祈父之刺而后见之也。
大原
薄伐玁狁,至于大原。毛郑皆不详其地。其以为今太原阳曲县者,始于朱子,原注吕氏读诗记,严氏诗缉并云。而愚未敢信也。古之言大原者多矣,若此诗则必先求泾阳所在,而后大原可得而明也。汉书地理志,安定郡有泾阳县,开头山在西,禹贡泾水所出。后汉书灵帝纪,段颎破先零羌于泾阳。注,泾阳县属安定,在原州。郡县志,原州平凉县,本汉泾阳县地,今县西四十里泾阳故城是也。然则大原当即今之平凉,而后魏立为原州,亦是取古大原之名尔。原注唐书原州平凉郡,治平高。广德元年,没吐蕃。节度使马璘表置行原州于灵台之百里城。贞元十九年,徙治平凉。元和三年,又徙治临泾。大中三年,收复关陇,归治平高。计周人之御俨犹,必在泾原之间。若晋阳之太原,在大河之东,距周京千五百里,岂有寇从西来,兵乃东出者乎。故曰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而国语宣王料民于大原,亦以其地近边而为御戎之备,必不料之于晋国也。又按汉书贾捐之言,秦地南不过闽越,北不过大原,而天下溃畔。亦是平凉而非晋阳也。原注汉武帝始开朔方郡,故秦但有陇西北地上郡而止。若晋阳之太原,则其外有雁门云中九原,不得言不过也。若书禹贡既修大原,至于岳阳,春秋晋荀吴帅师败狄于大原,及子产对叔向宣汾洮障大泽以处大原,则是今之晋阳。而岂可以晋之大原为周之大原乎。原注司马相如上林赋,布濩闳泽,延蔓太原。阮籍东平赋,长风振厉,萧条太原。高平曰原,盖古人之通称也。全氏曰尚书大传,大而高平者谓之太原。春秋题辞,高平曰太原。故平凉亦有太原之名。
第2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