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陶,再成丘也。在济阴有尧城,尧尝所居,故尧号陶唐氏。而尧之冢始定于成阳矣。但尧都、平阳相去甚远,耄期之年,禅位之后,岂复有巡游之事哉?囚尧偃朱之说,并出于竹书,而鄄城之迹亦复相近。原注括地志曰,故尧城在濮州鄄城县东北十五里。竹书云,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又有偃朱故城,在县西北十五里。竹书云,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按此皆战国人所造之说,或人告燕王,谓启攻益,而夺之天下。韩非子言汤使人说务光自投于河,大抵类此。诗书所不载,千世之远,其安能信之?
山海经海外南经,狄山,帝尧葬于阳。注,吕氏春秋曰,尧葬谷林。今成阳县西。东阿县城次乡中、赭阳县湘亭南皆有尧冢。
临汾县志曰,尧陵在城东七十里,俗谓之神林。高一百五十尺,广二百余步,旁皆山石,惟此地为平土,深丈余,其庙正殿三间,庑十间,山后有河一道,有金泰和二年碑记。窃考舜陟方乃死,其陵在九疑。禹会诸侯于江南,计功而崩,其陵在会稽。惟尧之巡狩不见经传,而此其国都之地,则此陵为尧陵无疑也。按志所论,似为近理。但自汉以来,皆云尧葬济阴成阳,未敢以后人之言为信。
生祠
汉书万石君传,石庆为齐相,齐人为立石相祠。于定国传,父于公为县狱吏,郡中为之立生祠,号曰于公祠。汉纪,栾布为燕相,有治迹,民为之立生祠。此后世生祠之始。
今代无官不建生祠,然有去任未几而毁其像、易其主者。旧唐书,狄仁杰为魏州刺史,人吏为立生祠。及去职,其子晖为魏州司功参军,贪暴,为人所恶,乃毁仁杰之祠。,则唐时已有之矣。后汉书,张翕为越嶲太守,有遗爱。其子湍复为太守,蛮人欢喜,奉迎道路,曰,郎君仪貌类我府君。后湍颇失其心,有欲叛者,诸蛮耆老相晓语曰,当为先府君故。遂以得安。然则魏人之因子而毁其父祠,曾越嶲蛮人之不若邪。
生碑
西京杂记,平陵曹敞,其师吴章为王莽所杀,人无敢收葬者,弟子皆更名他师。敞时为司徒掾,独称吴章弟子,收葬其尸。平陵人生为立碑于吴章墓侧。此生立碑之始。沈氏曰水经注,阴县东有县令济南刘熹,字德怡,魏时宰县。雅好博古,学校立碑,载生徒百有余人,不终业而夭者,因葬其地,号曰生坟。
晋书,南阳王模为公师藩等所攻,广平太守丁绍率众救模,模感绍德,敕国人为绍生立碑。唐彬为使持节监幽州诸军事,百姓迫慕彬功德,生为立碑作颂。史之所书,居官而生立碑者,有此二事。
唐武后圣暦二年,制州县长吏,非奉有敕旨,毋得擅立碑。刘禹锡高陵令刘君遗爱碑序曰,太和四年,高陵人李仕清等六十三人,具前令刘君之德,诣县,请以金石刻。县令以状申于府,府以状考于明法吏,吏上言。谨按宝应诏书,凡以政绩将立碑者,具所纪之文上尚书考功,有司考其词,宜有纪者乃奏。明年八月庚午,诏曰可。旧唐书郑瀚传,改考功员外郎。刺史有驱迫人吏上言政绩,请刊石纪德者,瀚探得其情,条责廉使,巧迹遂露。人服其敏识。是唐时颂官长德政之碑必上考功,奉旨乃得立。宋史言,太祖建隆元年十月戊子,诏诸道长贰,有异政请立碑者,委参军验实以闻。今世立碑不必请旨,而华衮之权操之自下,不但溢美之文无以风劝,而植于道旁,亦无过而视之者,不旋踵而与他人作镇石矣。
册府元龟,宋璟为相,奏言,臣伏见韶州奏事云,广州与臣立遗爱颂。原注璟尝为广州都督。大碑所以颂德纪功,臣在郡日,课无所称,幸免罪戾。一介俗吏,何足书能,滥承恩施?见在枢密,以臣光宠,成彼谄谀。欲革此风,望自臣始,请敕广府即停。从之。时郑州百姓亦为前刺史孟温礼树碑,因是亦命罢之。
张籍送裴相公赴镇太原诗,明年塞北清蕃落,应建生祠请立碑。以晋公之勋名而颂祝之辞止此,当日碑祠之难得可知矣。
张公素
太明一统志永平府名宦有唐张仲素。德宗时,以列将事卢龙军节度使张允伸,擢平州刺史。允伸卒,诏仲素代为节度使同千章事。考之新旧唐书列传,则云,张仲武为卢龙节度使,破降回鹘,又破奚北部及山奚,威加北翟,擢累检校司徒问中书门下平章事,卒。原注一统志亦有张仲武,列于仲素之后。子直方,多不法,畏下变起,奔京师军中,以张允伸总后务,诏赐旌节。在镇二十三年,比岁丰登,边鄙无虞。张公素以军校事允伸,擢平州刺史。允伸卒,子简会为副大使。公素以兵来会丧,简会出奔,诏以公素为节度使。
第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