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言曰:“相公笑者何意?”陈平曰:“臣不笑别,见太子貌似惠帝。”太后听言毕,自然冷笑。太后抱太子归于后宫,即日教众文武封为太子常山王。宴罢皆散。次日,太后抱太子设朝,前后长八岁。常山王随二十宫女至少阳宫殿,太子于龙牀睡着。庶人无分,被八爪金龙推下龙牀,觉来,常山王骂众宫女:“敢把寡人推下龙牀来!”数内一人甚恶,却回常山王语:“你甚圣主?”常山王:“寡人龙孙,怎敢无理!”宫监笑曰:“您上祖多能屠宰。”常山王笑而问曰:“俺祖甚人也?”宫监细说前事一遍。常山王点头大怒,拂袖而归于后宫。
有人告知太后,太后叵耐,遂问吕胥:“此人长成志气,岂不报仇?”吕后怕,吕胥笑曰:“此人甚之小哉!”二人使左右人将土布袋往后宫来。
其夜,常山王睡之甚浓。左右人将布袋压之,实时而死。至天明,太后升殿,众文武,太后曰:“夤夜常山王酒疾患身死也。等三年服满,教诏宣关外十王,选德立位。”文武不从。言罢,众文武出内。
吕胥与太后,侵晚至于未央宫,二人定计。吕胥曰:“惠帝已归天,常山王亦死,敕令等三年服满,想关外十王心变,如之奈何?姐姐寻思,惠帝是姐姐的子,当日为君,咱吕家弟兄随龙转过如是。这十王,兼是别妃之子,若有一个为君,更不显我吕家弟兄。妹有一计,诏请关外十王,如至,作一大会,将咱吕女与关外十王为妻,其前妻限十日都要弃了者,如违敕令即斩,久后不敢谩于吕家弟兄。便因十王弄权,其吕女岂有不知?”太后听之大悦,即日差十道使命,各处宣请去讫。
有数日,关外十王皆至,入内于阶下拜舞毕,吕后曰:“子童宣您别无事,皆因常山王归天,怕四隅蛮夷侵界,所谋汉之天下。特请十王与众大臣,就于此殿设一大宴,别无宣赐,子童散吕女与您十王为妻者;其前妻尽要休离,如违者即斩,限十日到于本国,不要见面,只此为令。”吕后于后宫中宣至十个吕女,排于筵前,各执盏与十王过盏。吕后敕令刘肥,刘泽,刘长,刘建,刘恢,刘恒,刘友,将女妃子各各散配七王,敕令不得欺负吕女,如违者定罪,应有缘房,即日断送。七王谢恩,各人樽酒礼毕。当日七王将妃子各归本国。吕后与吕胥大悦:“此事大妙!”话分两头。刘友至于晋国平州,即日升殿曰:“想吕后薄幸,散吕女为妻,敕令将前妻限十日休了,不要见面。”正叹之不足,闷闷而不悦。前有妃子至,见刘友不悦,问之:“大王不悦,何亦忧之?”刘友不语。再问曰,刘友具说前事。妃子大惊,泣而告曰:“夫妇人之大伦,生则同室,死则同穴,岂可一旦分飞离别?大王思之!”妃子又曰:“妾于后花园中花阴之下,取一土穴,妾于彼避之。大王教使命,将书与俺父亲,取我回去如何?”刘友泣而言之:“是也。”妃子藏于后园中避之。
于时,吕女闲步至于后园,见一小孩儿耍。吕女问曰:“您是谁家小的?”小儿曰:“我是刘友的儿。”吕女再问:“您母亲在于何处?”小儿指土穴中,引吕女至于穴口,小儿叫母,母即出。
吕女亲手揪妃子发,至于殿上。吕女曰:“刘友知罪么?尔一者负我,二者违了宣命。”刘友不语,泣而劝之。吕女恶责刘友。刘友大怒曰:“拼吾命矣!”将吕女痛伤数拳。吕女大哭,要告太后。
即日,吕女与使命持书见太后。使至长安,见太后。太后看其书,复差使宣刘友,妃子,吕女,至见太后。太后曰:“刘友,尔敢违命!”将妃子对面而斩首。刘友悲泣而告太后。太后免死,将刘友冷宫后面三间大房,锁于里面,休与饮膳。左右人将刘友锁于房内,十日无食,饿得体如经纸,将糊窗纸食之尽矣。前后饿得半似人半似鬼,看看至死。
太后至此,使左右人开门视之,笑曰:“我儿多敢肚中馁也?”唤左右人将茶一盏与刘友食之。刘友见茶汤,两眼睁开,就宫人手内夺去食之。太后笑曰:“我儿为甚急饮?怕肚中停宿食。”刘友托盏不能放下,仰面而倒于阶下,实时而死。有诗为证。诗曰:
吕后专权奸计奇,岂见垓前苦战时。
可惜刘朝千万载,等闲确损玉金枝。
太后使左右将刘友尸首后花园内埋讫。太后与吕胥商议,立吕氏为君。
话分两头。有二大王刘泽,执赏遥望长安,思高祖天下,被吕家权了世界。道罢,仰面放声大哭。有一人言:“大王因甚哭乎?欲取天下,小哉。”刘泽回头视之,是幽州范阳田子春。刘泽曰:“怎奈何我虽封王,亦无兵权。当日父王分与我二十万楚兵,即今太后追讫兵印,怎生得其元职?”子春曰:“小臣不过百日,长安去与大王取兵印将来如何?”刘泽曰:“大夫去时可用甚物?”子春言用黑白马二疋,更用金千两,更引七岁奉郎来同去。刘泽依言。
子春上路至长安店中安下。子春唤小主人于房内问之:“太后娘娘心腹人是谁?”主人曰:“唯有六宫大使张石庆。”不多时朝罢,于街上过来。子春着意认得,真实是六宫大使。子春于早辰店门外,先拴白马一疋,有千百人看。六宫大使张石庆朝去,于街上店门首,见白马一疋。六宫使问曰:“甚人马?”左右曰:“是客人马也。”言:“马,龙驹之骥也。”六宫使乘鞭叹之,还朝。于时,至次早辰,又将黑马拴于门首,实时张石庆复朝而去了。不多时朝退,又于店门而过,看黑马,羡声不绝。
第6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