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之方中》,公刘之诗,择地之法也。“我辰安在?”论命之说也。《传》云:“不利子商。”则见姓之有五音。《诗?吉日》“维戊”、“庚午”,则见支干之有吉凶。
《五代史?马重绩传》:漏刻之法,以中星考昼夜为一百刻,六十分刻之二十为一时,时以四刻十分为正,此自古所用也。今考《五代会要》:晋天福三年,司天台奏《漏刻经》云:“昼夜一百刻,分为十二时,每时有八刻三分之一。六十分为一刻,一时有八刻二十分。四刻十分为正前,十分四刻为正后,二十分中心为时正。”上古以来,皆依此法。欧阳公作史,于“六十分”之上,阙“八刻”二字,不若《会要》之明白。
《数术记遗》云:“世人言‘三不能比两’,乃云‘捐闷’与‘四维’。”甄鸾注《艺经》曰:“‘捐闷’者,周公作。先布本位,以十二时相从。徐援称‘捐闷’是奇两之术。”《御览》引《艺经》作“悁闷”。“三不能比两”者,孔子所造,布十干于其方,戊己在西南。“四维”,东莱子所造,布十二时四维。
桓谭《新论》曰:“老子谓之玄,杨子谓之太玄。”石林谓:《太玄》皆《老子》绪馀。老氏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之为九,故九而九之为八十一章。《太玄》以一玄为三方,自是为九,而积之为八十一首。《金楼子》云:“扬雄有《太玄经》,杨泉有《太元经》。”
《潜虚》,心学也,以元为首,心法也。人心其神乎,潜天而天,潜地而地。温公之学,子云之学也。《先天图》皆自中起,万化万事生乎心,岂惟先天哉!《连山》始《艮》,终而始也。《归藏》先《坤》,阖而辟也。《易》之《乾》,太极之动也,《玄》之中,一阳之初也。皆心之体,一心正而万事正,谨始之义在其中矣。邵子曰:“《玄》其见天地之心乎?”愚于《虚》亦云:“《虚》之元,即《乾》、《坤》之元,即《春秋》之元,一心法之妙也。”张文饶《衍义》以养气释元,似未尽本旨。
《管子?幼官篇》:冬十二始寒尽刑,十二小榆赐予,十二中寒收聚,十二中榆大收,十二寒至静,十二大寒之阴。注云:“阴阳之数,日辰之名。”盘洲于闰十一月,用中榆立闰,盖出于此。
《国史志》云:“历为算本。治历之善,积算远,其验难而差迟;治历之不善,积算近,其验易而差亦速。”
历元始于冬至,卦气起于《中孚》。《豳诗》于十月,“曰为改岁”。周以十一月为正,盖本此。“曰为改岁”,用周正。“何以卒岁”,乃夏正。
《三礼义宗》引《禹受地记》,王逸注《离骚》引《禹大传》,岂即太史公所谓《禹本纪》者欤?
《盐铁论》大夫曰:“邹子推终始之运,谓中国,天下八十分之一,名赤县神州,而分为九州。绝陵陆不通,乃为一州,有大瀛海圜其外。所谓八极,而天下际焉。故秦欲达九州,方瀛海,朝万国。”文学曰:“邹衍怪说,荧惑诸侯。秦欲达瀛海,而失其州县。”愚谓:秦皇穷兵胡粤,流毒天下。邹衍迂诞之说实启之。异端之害如此。
《管子》曰:“齐之水道躁而复,故其民贪粗而好勇;楚之水淖弱而清,故其民轻果而贼;越之水浊重而洎,故其民愚疾而垢;秦之水泔最而稽,圩滞而杂,故其民贪戾罔而好事;齐、晋之水枯旱而运,圩滞而杂,故其民谄谀而葆诈,巧佞而好利;燕之水萃下而弱,沉滞而杂,故其民愚戆而好贞,轻疾而易死;宋之水轻劲而清,故其民闲易而好正。是以圣人之化世也,其解在水。故水一则人心正,水清则民心易。”此即《汉志》所谓系水土之风气也。杜牧亦云:“山东之地,程其水土与河南等,常重十三,故其人沈鸷多材力,重许可,能辛苦。”
太史公、班孟坚谓:禹酾二渠以引其河,一贝丘,一漯川。李垂《导河书》曰:“东为漯川者,乃今泉源赤河。北出贝丘者,乃今王莽故渎,而汉塞宣房所行二渠,盖独漯川,其一则汉决之,起观城,入蒲台,所谓武河者也。”晁补之《河议》曰:“二渠于《禹贡》无见。禹时河入海,盖在碣石。”《地理志》:碣石在北平骊城县西南,计勃海北距碣石五百馀里。而河入勃海,盖汉元光三年,河徙东郡所更注也。而言禹时河入勃海,何哉?
蔡氏《禹贡传》曰:“鸟鼠,《地志》在陇西郡首阳县西南,今渭州渭源县西也。”此以唐之州县言,若本朝舆地,当云今熙州渭源堡。又曰:“朱圉,《地志》在天水郡冀县南,今秦州大潭县也。”按《九域志》:建隆三年,秦州置大潭县。熙宁七年,以大潭隶岷州,今为西和州,当云:“今西和州大潭县。”朱文公《诗传》曰:“秦德公徙雍,今京兆府兴平县。”按《舆地广记》:凤翔府天兴县,故雍县,秦德公所都也。兴平,乃章邯为雍王所都之废丘也。当云:“雍,今凤翔府天兴县。”
《吕氏春秋》:禹南至九阳之山,羽人祼民之处,不死之乡。此屈子《远游》所谓“仍羽人于丹丘兮,留不死之旧乡。朝濯发于汤谷兮,夕曦余身于九阳”。
朱文公谓:汉之浔阳县,在江北,今之江州,非古九江地,其说明矣。然汉柴桑县属豫章郡,而莽以豫章郡为九江,柴桑县为九江亭,则九江之名,其误久矣。以九江为洞庭,本于《水经》,而胡、晁、曾氏因之。
第7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