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银一日到后门口去张张,见一个讨饭的花子,在对过墙根下脱了破袄蹲在那里捉虱子。裤裆稀烂,胯下一根好肉具,软叮当大长的拖着。她淫心大动,开门叫他到家中来,舍了他一顿饱饭吃了,又给了他几十文钱。那花子感恩不尽,正然要走,多银笑道:“你站着,我问你话,你是孤身一个,还有老婆没有?”花子道:“自己一身一口还糊不过呢,还禁得有老婆?”又问道:“你难道这样大还没有见女人么?”那花子笑道:“当日见过来。”多银道:“你如今女人不想?”花子道:“我恁个贼样,谁来爱我?想也是无益,想她做什么?”多银道:“你难道见了女人就不动一动心儿?”那花子见她只管盘问得有意。因笑道:“人在世上,谁没个淫心?蚂蚁虱子还知道干个事呢,没奈何,只得罢了。料道我们讨饭的人,还有这样慈悲心的人肯施舍这个么?”多银笑道:“你跟我进来。”那花子觉有妙处,竟跟到房里去。多银褪下裤子,仰卧在床上,道:“看你说得可怜见,我舍你一舍,只当积阴骘罢。”那花子见她一个光光肥肥的阴户,不觉那阳物跳将起来,笑道:“姑娘,你果当真的舍给我么?”多银道:“不当真,我难道哄你不成?”那花子把拐棍一撂,笑道:“我不要是做梦。”他爬上床,扛起腿就弄,把那叫街打砖的力都使出来,把个多银弄得无穷的受用。多时方歇,多银约他常常的来,那花子喜得满脸是笑,连连答应去了。这花子讨了半生的饭,忽遇着这样一位慈悲好善的女裙钗,你道他感激不感激?他无可报恩之处,惟有鞠躬尽瘁,舍命奉陪。把个多银喜得欲狂,不想施些小惠,竟得他这样厚报。此后或摇鼓的,或这位丐老,轮次奉承,多银也算乐意了。
不想这个花子有个伙计,名叫褚盈,混名叫做钻洞老鼠。当日也是好人家儿女,好在花柳丛中着脚,不但把一分家私花尽了,还落了一身杨梅疮。后弄得一贫如洗,只得到这卑田院(附注:作善事人家专门盖起来给叫花子住的房屋,也叫“栖留所”。)中来享福。近来见这花子时常腰中带着几十文钱,俗语说,小人乍富,腆胸凹肚。这花子得了这番奇遇,面上未免就带着些骄人之色,说话也不像先那乞丐缩缩的样子,在众花子中就拿出他那大老官的身分来。别人还不觉,褚盈是滑油一般的人,着实疑心,也就看破了几分。屡次套问那花子,他总不肯露一字。裙盈心生一计,数日之中,将叫化的钱积了三四十文,打了斤烧酒,买了两文钱的盐豆请这花子。有心算计无心,假做让他,全全灌在他肚中。褚盈见他有些醉意,笑说道:“好老哥,我们不但是同行朋友,且又是好弟兄。你有什么好处,携带携带我做兄弟的,也是你的好情,我敢忘了哥么?”那花子只是笑不做声。褚盈又套哄他道:“哥,你得好处,我兄弟也略知道了些影儿,何必瞒我?我可肯坏你的事么?你不告诉我,反失了朋友的情义了。”那花子还不肯说。褚盈大怒,把那把缺嘴的瓦酒壶拎起来掼得粉碎,把破线袄一脱,拍着胸,瞪着眼道:“肏你娘的,扰了我几百钱的酒肴,问你句话儿,你就千难万难的,你不是做偷摸便是剪绺弄来的,不要带累了我。”一把揪住领子,道:“我同你到头儿跟前讲讲去。”
那花子也并不是谨言不说,一来奸人家的幼女是有罪的事,故不敢相告。二来这褚盈生得模样又比他强,又少年精壮,恐他知道插了进去,怕撑掉他这好主顾。今见褚盈撒泼,他素常有几分怕他,还要拉上去告诉管头,忙陪笑说道:“好哥,我弟兄们也犯着这样的么?你问我,我何有个不说?你何必动怒。放了手,我告诉你。”褚盈也就放手,他只得笑嘻嘻把多银同他勾搭的帐详细相告。褚盈笑道:“哥,你是有福的人,俗语说的好,一人有福,拖带满屋。哥,你有这样好处,就不总成我兄弟沾些光么?我身上还有几文,再去打半斤来请哥,你再没有不肯的?”他的酒壶掼掉了,拿了个破瓢去,又沽了一斤烧刀子来,二人一递一口的呷。那花子知他是必于要去的,嘱他道:“我们好弟兄,我把实话告诉了你。你不要得了手,把我撑了下来。”褚盈道:“哥是什么话?你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了。船多不碍港,车多不碍路。我为什么多着你?你若不放心,要是我得了,要去我两个同去就是了。如今先商量定了主意,你明日先去,也不必向他说,我随后踩了进去。她正同你弄着,我撞到跟前,就不怕她不给我弄了,省了多少唇舌?”那花子应诺。褚盈满心欢喜,两人把酒吃完了,打点明日行事。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