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已经住了两个多月的房间,我却会不自觉地腾升出陌生感。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本来在路上的时候很困的,现在却无丝毫一点睡意。
小伟他出去了,没说去哪里。一送我回到房间就不说一声地出去了。应该是去接他的儿子了吧!就在隔壁的那位慈祥的大娘那里。在经常我跑出去,小伟要去找我的时候,就会请那位善良的大娘帮忙带着孩子。
我还在想我问的那句:”你当初为什么不娶她?”
为什么不娶她?为什么不娶牡丹?
”你想啊?你自己想啊?”小伟他应该是生我的气了吧?甩下这句话后,自顾自地就向前走了。他不再来牵我的手,不再牵我的手一起回家!
他不是就是来找我回家的吗?
为什么好像现在感觉他想要丢下我呢?
不过还是没有的吧!因为他的步子走得很慢,就是为了等我啊!买车票的时候,不也是一下就买两张吗?
只不过是不牵我的手,不和我说话而已!
为什么你不娶牡丹要我自己来想呢?我那么问你,就是为了想要知道你心中的真正答案。而你却要我自己想,你不知道我爱胡思乱想的吗?
就算想错了,也没有关系吗?
我没有再那么问你,因为我突然好困了。就像我现在不再想了,因为我现在也好困了一样。
可是我不想睡,我不敢睡!
在那么多人,那么拥挤的公交车上我也会睡着了做噩梦!
在这里,做惯了噩梦的地方,我不更容易做噩梦吗?
我害怕我做的那个梦,害怕再次看见那个在我面前步履蹒跚的男子,我害怕再跟着他,害怕那些冷风一股股地袭击过来……害怕当他举剑要刺向睡在地上的那个人身上时,我心弦一射,早在他之前举起我手里的剑一下刺穿了他的心脏。
在我刺中他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也就开始滴血般的疼,我也在怀疑是不是我也被人从后面那么偷袭了。可是没有,我的后面除了无尽无望的冷风之外,就是那些跳得如心脏般快的灯火。
它们会偷袭我吗?
不会的!
因为偷袭我的人,其实就是我自己!
在梦中,那个本该朦胧昏暗,就算很荒唐也应该的地方。我的思绪居然可以那么正常的运动,所以我才会那么心痛。
还会掉眼泪,特别是当那青衫男子落下的瞬间,我看见他那被寒剑刺穿了胸口的地方,正在大片大片散发着他的生命时,我的生命也在跟着消失。
也许就为着他嘴里说着的话吧!那是很重要的,关系我一生的话!而我却奇异般地听不见一句,但我是确确实实看清了他的脸。
那张脸,我熟悉了那么多年,从7岁开始就深深映刻在脑子里的脸。
那张和小伟一样的脸庞,此刻正长在那个生命快要消失殆尽的人的脸上。而我,仿似那些流出的鲜血一样,没有了蓄养我生命的生命,我也会马上枯死冷凝。
虽然我不相信我会那么做,虽然我一直不相信我杀死的那个人是小伟。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会一直疼痛到现在?
好像是从那很遥远的地方就一直疼起,疼了千年的时间。
已经是习惯的疼,可是却还是如刺骨剜心般!
”他死了!是被你杀死的!杀死了自己心爱的人,你的心一辈子都无法得到救赎……”朦胧却带着无可抑制的诡异力量一遍一遍游荡在我的脑海中。
”啊……”再次大汗淋漓地在床上坐直,环顾这个房间更是陌生到极点。我好像是神游太虚回来的人,原来在回忆可怕梦境那么紧张地精神状态下我还可以再度做噩梦!
只是不同以往的是在重复做完那个可怕的噩梦后,我这次听到了这段诡异的话,像诅咒一般徘徊在我耳旁一直游离不去。
这是这些噩梦的日子里唯一出现过的声音!
房间还是很空洞,除了我的喘息声外就是隔壁房间孩子的哭声。因为他的哭声,所以小伟没有听见我的惊醒过来的声音。
突然很孤单,更显烦躁,我还是想出了这个房子,可是我又该去哪里呢?
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翻着东西,更不知道为什么会翻出那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手工精致的手绢上,绣着的居然是血红的三个字!
慕子宸!
空气一下冷凝到极点,所有生灵都在乞求生路。
第十章 噩梦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