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颗红痣
朵朵精神叶叶柔,雨晴香拂醉人头。
石家锦障依然在,闲倚狂风夜不收。
——唐杜牧蔷薇花
这难道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吗?
整个房间像坟墓一样漆暗死寂,这个长方形的木箱像棺材一样装载着我,不宽不窄,仿似是为我度身定做的。坚硬强悍,冰冷寒彻。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合乎情理,现在只等着我死了,盖上棺盖。这里就变成真正的墓地。我正静静地躺在这个毫无铺垫的木箱里,绝望而坚定地想着。
她已不记得我来这里多久了,在这里她无法获知时间的动向。也许很久了,也许不怎么久,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感觉时间好慢好慢。
至于怎么来这里的,她也只是模糊地记得:那日在院长的房间里,被人强行按在地上,那个年近不惑、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将一支针管对着我注射液体,之后我就感觉浑身乏力,意志逐渐模糊,只是依稀感觉到我被那些人带走了。
醒来之后我就在这个地方,躺在这个没有加盖的木箱里了。任她如何努力也动不了一根手指,任她如何呼叫也发不出一个音节。任她如何不干她也逃脱不了命运。
药物腐蚀的气味在这儿空气不易流通的地方死死驻扎。呼吸都变得滞带起来。
我曾极尽全力地睁大眼睛,环视目之所及的地方,可是因为光线太过于暗淡的缘故,她根本窥望不见什么。
只有她右手小指上的三颗分布均匀的红痣,在此刻还是那么的鲜明夺目。刺目的腥红仿似在召唤死亡!
我现在已经非常确定我的遭遇,与三颗红痣有着密切地关联。早在那次爬山之旅中,她曾经过一个道观。
有一道士在为行人看手相,而我也曾去凑过热闹。当道士看到她右手上的三颗红痣时,脸上顿时僵住了正常的表情,眼中溢满了恐慌。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十分慎重地告诉过她:这三颗红痣必将会给自她带来一场大劫。
只是我当时并没有读懂道士脸色所变化的含义,误以为他虚张声势。还笑话他:道士当不好,还不换身行头就来学算命先生。
当他看见那个羊胡子老头看见那三颗红痣时,眼中装不住的喜悦与兴奋。他便知道那个道士的话在我身上应验了,这算是先知后觉吧。我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
羊胡子老头指着我的手抖了好久,才用激动又颤抖地声音说:”就是它,就是它了,是的……30年,30年了……我找了它整整30年了。没想到会在今天找到……”
他那双犀利诡异的眼神里闪着的光芒,好似久经猎场的猎人发现了寻觅多时的稀有猎物一样。欣喜得想立刻将其吞进肚子里。
道士的话还在空气中徘徊着:”这三颗痣会将给你带来无穷的灾难,你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生活。”
一字一句仿似恶魔念起的咒语,深深地往人的骨子里四处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