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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夏日

在这里,有多少如花美眷耗尽了青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胜者自然风光,只怕在她那荣宠万丈的背后却已是失去了太多。而那些妄想着争宠的最后等到的也只是老是宫中,或是命丧她手。
“娘娘怕是不知,皇上为娘娘打造了桐花台,不过几日,便建成了呢!”薄夕见洛清寒神情郁郁,忙觑了流珠一眼,急忙开口道。
洛清寒闻言,果然抬头,眼里有喜悦:“不过多少时日,也就快入秋了,到时候,不知是怎样的风光。”
“对呀娘娘,一晃眼小公主就这么大了,再过两个月,秋高气爽的时候,娘娘正好带着小公主,和皇上在桐花台赏桐花,也是快意啊。”薄夕抱着小豆子,遥想着郎才女貌的景象,倒是不由自主笑了。
“桐花台,高三丈九尺,皆以白玉石铺就,琼楼玉宇、栋梁光华、照耀瑞彩。台边缘植嘉木棠棣与梧桐,若是春夏之交,则繁荫盛然,亭亭如盖,直欲将桐花台淹没其中,棠棣花开,或雅洁若雪,或轻紫如雾,花繁秾艳,暗香清逸。”流珠是何等的聪颖,马上也就转移了话题,双眼竟是精光,想着桐花台的盛况,不禁脱口而出。
岁月如梭,眨眼的功夫,八月凭借着它特有的炎热,闯进了众人的生活。
洛清寒坐在房中不动弹还好,一旦走上那么几步,额前腋下细密的汗珠便层出不穷,这些帕子,整天的功夫就是不停地和汗珠打转。若帕子有人的性情,也定会觉得到了八月,活儿未免太重。
洛清寒自入夏以来,每日必把发髻高高挽起,一丝流苏也不愿散落。衣裳也是尽挑宽大丝薄的,图个透气。
这日早饭时辰刚过,流珠便求着洛清寒,说是昨日寻觅到一个凉爽的好去处——上文湖上泛舟。
今日,洛清寒见流珠竟有泛舟的雅兴,也还大着胆子求着洛清寒,便知流珠也是热怕了。洛清寒有意逗逗流珠,就故意虎着脸说“哪有大清早的就去泛舟,你这丫头倒是想得到。”实则大清早的压根碰不见人,若是北辰厉知道了,多半还会赞赏“尚有闲情逸致”。
流珠见洛清寒的理由实在太过敷衍,便开始了缠人的功夫,各种可爱的神情犹如烟花般在脸上绽放,又是嘟嘴又是卖萌,可谓花样繁多。
上文湖坐落在皇宫的西南角,地处僻静之地,与周遭的环境配合,俨然是一个蹄形幽谷,很是隐秘。湖的四周皆有绿树环绕,不同的是正南方向是深深密林,高大的千年巨木长年屹立,枝桠层层叠叠透着厚重,东北方向蹲坐着一座假山,山上有少量的小树,更多的却是花团簇簇,蝶儿翻飞,仿佛是蝴蝶的故乡,望着他们忙碌的身影,自己都滋生出充实的快感。正西方向只有一条石子铺成的小径,这是唯一的出入口。
湖面虽算不上浩瀚,却也是千波渺渺。洛清寒一行人到达时,湖面上已有一只木筏,只是空荡荡漂着,无人驾驭。洛清寒也不去管它,说不定是哪个宫的主子天天来荡一会,不愿收起来也是有的。
徐风吹来,微波荡漾,载人的小舟轻轻摇曳。洛清寒和流珠各坐在小舟的一端,仰躺弥望碧蓝的天际。薄夕怕水,便和等着的一干人在湖畔撑起阳伞,三三两两闲聊着。
流珠特地从内务府挑选了一条薄板小舟,湖水的凉气穿透薄板,丝丝沁入心脾。流珠开心得连连拍手,声称自己有先见之明。洛清寒笑拧着流珠的脸蛋,故意对着她喷热气。流珠也不甘示弱,两人在舟上嬉闹了起来,后来闹得流珠翻身下水,躲避着洛清寒的饶痒痒。
洛清寒也要下水时,流珠却不让,说是旱鸭子还是呆在船上好。气得洛清寒直嚷嚷自己扶着舟还是能漂的。流珠拗不过她,只得小心翼翼扶着洛清寒和小舟。
不知怎么,下水后的流珠,虽然表面上还是欢快至极,可洛清寒分明察觉到了一丝隐隐透出的不畅快。
恰巧这时,薄夕在岸边喊道:“请娘娘回宫,皇上有赏赐。”
栖凤阁内,李德胜领着一干宫女内监站了一院子,各个手里捧着一样东西。细细一看,都是避暑的用器,什么寒玉枕头,嵌水玻璃球,与凉有关的饰物、用具应有尽有。洛清寒领旨后,让薄夕挑了些送与李倩茹。流珠领着众人进去将东西摆放好。
注视着李德胜等一行人,低头哈腰地笑着离去后,流珠拉着洛清寒的手进入内殿。
洛清寒看着流珠一脸神秘兮兮的样,猜到是与上文湖有关。
“流珠,你刚才在水下,是否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流珠不想隐瞒,道:“在水下,奴婢瞄到了两个人。”
虽已有精神准备,洛清寒还是唬了一跳。两个人?活的还是死的?无论是哪个,长时间隐蔽在水下,让人听了都不免心慌慌。
流珠怕洛清寒联想到骇人的尸首上去,紧接着道:“是两个活人,一男一女。”原来,流珠玩闹地翻身下水时,一时贪凉,就头也沉入了水中,不料,水中竟藏有一男一女,两人拥抱着,女子的头躲过了流珠的视线,并不曾识出她是谁。但依据她身上的衣着来看,绝不是宫女。
流珠对着洛清寒道:“是一个侍卫和一名宫妃的身影,想是以为上文湖静谧,一般无人涉足,是以在那儿荡着木筏幽会,不料我们一行人去了,躲避不及,只得藏入水中。”
“娘娘,依你看,会是谁?”流珠眸子里有探究。
洛清寒思索片刻:“我们并无凭据,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
夜色渐渐地变得深暗,窗外晚风习习,栖凤阁内,吊珠帘幔随风摇荡,发出微微清脆的响声,朦胧的烛光为室内的旖旎之色增添了一番别致风情,淡紫色的床幔自然地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