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潜意识里，把她排斥在姬妾之外了本是合作伙伴，不是么？
“沐云玔，明日我就派人把府库钥匙交给你。”
她怔一下“为什么？”
他嘴角含笑：“你是王妃，当家女主人，管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今后王府的一应赏赐，由你自行安排。”
她摇手：“别别别。”
“为什么？”
“我这个人贪财。叫我掌管府库，简直就是叫老鼠去看守粮仓。我会贪污自肥。”
顾惜朝不以为然：“你一个小女人，能用得了几个钱？就是贪污，能贪污得了多少？我不在意！”
她笑起来：“王爷难道忘了我的伟大理想？我一个人当然花不了几个钱，但是，如果是几十个处男帮着我一起花的话……”
顾惜朝气得笑起来。
“沐云玔，若要拿本王的钱帮你养小白脸，想也别想。”
“所以嘛！你的府库钥匙，应该交给段雪梅。至于我养小白脸的钱，我自己赚。”
“你如何赚法？”
沐云玔坐正身子，表情很严肃，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重要了。
“王爷，我在王府，也是王府的一员了，你应该按照王府惯例给我发放月俸。”
“月俸？”
“对！我想想看，从某朝的情况来看，皇后年俸禄一千两；皇贵妃年俸禄八百两；贵妃年俸禄六百两；妃年俸禄三百两；嫔，贵人，常在，答应各二百两，一百两，五十两，三十两……”
相比之下，王妃应该是什么级别的呢？
她吸吸鼻子：“对了，我决定按照皇后的级别领取俸禄。”
顾惜朝扬起眉头：“一千两？”
“不行！”
她断然拒绝。
“王爷，你忘记了关键的一点，皇后，贵妃等人是有封地的，她们有封地上的收入，还有其他各种赏赐，她们账面上的收入虽然只有一千八百，但是，灰色收入不计其数……”
“王妃也想要封地？”
“太麻烦了，我懒得管理，懒得去收租……这样吧，算你便宜一点，就领你一年两千银子好了！”
顾惜朝十分爽快：“好！两千俩少了点，就给五千银子，算一个整数。”
“不必了！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两千差不多了。而且，我还在夏盟主处每年领取一千两黄金。加上我在王府，吃穿住行都不要钱，挣的都是净钱，积攒下去，也算不错了……”
顾惜朝的脸沉下去：“夏盟主出手可真阔绰！一千两黄金！”
“我替他做的事情比给王爷你做的还多，一千两黄金是公道价格。王爷，那就这样说定了！不过，我要求这笔年薪提前支取。”
“小王明日就叫人点给你。”
“多谢王爷。”
就如员工，感谢自己的老板。
顾惜朝沉着脸，没有再说话。
“王爷……”
他吓了一跳，没留神那个几乎贴到自己面前的脑袋。
有点恼怒：“王妃，你要说什么？”
他坐直身子，距离她远一点。
“王爷，明日起，我希望那八百侍卫归我所有。”
顾惜朝本能反问：“为什么？”
月色下，他的眼珠子就像一匹狼，充满了怀疑和猜忌，甚至是一丝狠毒。
顾惜朝，这才是顾惜朝。
沐云玔笑眯眯的：“因为，我想拿这八百侍卫做一个试验。”
“什么试验？”
“看能不能训练成一支海豹突击队。”
“海豹突击队？很厉害？”
“当然厉害！他们只出动24人就将世界上头号恐怖分子本拉登做掉了。”
顾惜朝眼里的猜忌慢慢地变成了疑惑：“沐云玔，你说的话，我有点听不懂。”
“训练！最短时间内，让这八百人以一敌十……不，是以一敌一百甚至是一千！”
顾惜朝的眉毛再一次挑高。
他自己也是统帅，以一敌十比较靠谱，但以一敌一千？
吹的吧？
“夏盟主虽然神出鬼没，文武全才，可是，于练兵打仗这一道上，小王自认不会比他差……”
“与夏盟主无关！是我自行决定的。我的方式，和夏盟主，以及王爷，也许都很不相同。”
顾惜朝这才吃了一惊。
“这完全出于你的主意？”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王爷难道不知？”
顾惜朝略一沉吟，朗声道：“我答应你！不过，只怕对你来说，很难。”
“哪里艰难？”
“新帝猜忌如此之深，如果我们大张旗鼓练兵，岂不是真正授人以柄？”
“这一点，王爷敬请放心。”
“你会怎么做？”
“王爷只管把人交给我，到时就知道了。反正，我不是练兵。”
顾惜朝果真把人交了出来。
当然，沐云玔也没有练兵。
她不是练兵，她带一群人去玩儿。
当然不足八百人马，除去老弱病残，除去必须的徭役，再除去体质不好的……精挑细选下来，不足三百人。
三天后，只剩下１００人。
半个月后，只剩下五十人。
顾惜朝最初大惑不解，每天看到这五十人跑啊，跳啊，操练啊……甚至连武器也不拿。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些整天跑来跑去的能干什么？
沐云玔并不回答他的疑惑。
但是，至少可以肯定，这些人并非传统意义上在练兵就算是新帝派来的奸细，也不能禀报，说这些人在练兵。
他们只能在疑惑中表述：王妃有时和一群很古怪的人在一起玩耍。
的确，看起来是在玩耍。
这些人不务正业，整天都在观察地形，山川，树林，其他……当然，因为人数才，引不起人的注意。
再到后来，她开始要求一些非常古怪的东西：铁丝啊，硫磺啊，甘油啊，琉璃啊，一些奇奇怪怪的线，木桩，石头……
幸好是王府，不但财力充足，人力也充足。
但凡她所要的东西，顾惜朝都派人尽力给她准备得非常充分。
但是，他真的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
秦舞阳和周向海也整天不见踪影，尤其是周向海，几乎每天都跟在沐云玔身边，替她跑腿，听她使唤。
这一年的雪，下得很迟。
每天都是干冷干冷的，北方的空气，让人受不了。
这时候，顾惜朝病了。
医生最初诊断是风寒，后来又说伤寒，开了一大堆药，王府里整天飘着一股子药味道。阖府上下自然都行动起来，尤其是妻妾们，一个个地比赛着，因为到了献殷勤的时候了嘛。
段雪梅统管一切，请大夫，熬药，规定侍妾们来探望的频率……她很辛苦，除了整日整夜熬着守候，还要考核哪些人可以见，哪些人不可以见。
一一被过滤的，自然是花无影等三人。
天天在王爷的寝殿走来走去，但是，总是为侍卫阻挡。
不得不求助沐王妃一起去。
但沐王妃实在是太忙了，一时还没顾得上。
这一日，顾惜朝的高热稍稍退了一点，环顾四周，但见莺莺燕燕地一屋子女人。段雪梅守在床边，一见他睁开眼睛，惊喜得眼泪都出来了：“王爷，你感觉如何？”
头很晕。
他皱着眉：“本王这是昏睡几天了？”
“王爷，您的病情反反复复，这四五天都是这样……”她的小手抚摸在他的额头上，“现在好多了，已经不烫了……王爷，您想吃点什么？”
这时候，才觉得饿，但是，嘴里淡而无味。
“随便来点粥吧。”
“快，上粥点……快点……王爷，粥点已经准备好了，妾身就是怕您饿，所以吩咐下人随时候着，马上就可以喝了……”
顾惜朝喝了一碗热粥，总算有了一点儿精神。
段雪梅喜气洋洋的令妾妇们都退下。
顾惜朝皱着眉头：“王妃呢？”
段雪梅一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支支吾吾：“王爷，姐姐她……”
“你照实说就行了。”
“王爷生病后，妾身曾多次派人去请姐姐，可是，姐姐说她很忙，没空，所以一直没有来过……王爷，要不要妾身现在去请她来？”
顾惜朝摇头，罢了罢了！
段雪梅心底，异常高兴。
那个坏女人！
她才不会管你王爷的死活呢。
人家都说，患难见真情，现在，王爷应该知道她的嘴脸了吧？
顾惜朝没有追问，也没有叫人去寻。
当天傍晚，沐云玔才露面。
这也是沐云玔第一次去探视，不但带了一点儿礼物，还带了花无影等三人。
段雪梅早已守在一边，一见到几人，立即起来，就像招呼客人一般：“姐姐，您来啦？王爷这几天病着，妹妹也没空去给您请安，还要请您多多原谅……”
顾惜朝干咳一声。
沐云玔微笑着走到他的床前：“竟不知王爷病重，今日才来探望，实在是抱歉得很。”
她嘴里说抱歉，脸上却没有半分抱歉的样子。
顾惜朝淡淡的：“小王一点小病，好劳驾王妃，真是不好意思。”
“王爷看样子，精神好多了。伤风感冒虽然是小事情，不过也要将养好。这一点补品，是我院子里的，d等王爷病好后，可以补一补。”
这语气，这态度顾惜朝心里凉了半截。
哪里像是探望一个丈夫的？
比一个朋友的距离更加疏远。
他一挥手，让众人都退下。
段雪梅心有不甘，却还是只得悻悻地走了。
屋子里，孤男寡女。
顾惜朝坐起来，拥着被子，额头上还敷着一张帕子。
“怎么，王妃是不是打算今晚在这里照顾小王？”
她的眉毛挑起来：“有段雪梅，根本就没我什么事情。而且，我又不是医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顾惜朝的嘴角露出一丝很奇怪的嘲笑：“我们是夫妻！不是么？夫妻之间，互相照顾一下，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