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你爹不是在衙门里呢，咋回来了？”
李氏眼睛一转，不由得声音弱，白老三这个儿子，自从分了家之后就不听她的话了，她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倒打一耙。
“娘，怕啥，这事儿是你帮了他，三哥怎么会这样不识好歹！”
白老四在一旁挑着眉，仿佛是伸张正义的使者：“这王氏是白家妇，除了这档子事情也是丢了白家的人，我们自然管得着。”
李氏一拍大腿，看了看自己的老四，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这有儿子来撑腰，就是感觉不一样。
“奶，这话别说的太早，事情还什么都没有说清楚，你怎么就敢诬陷我娘和别的男人私通，这可是个大罪名！”
白芷北着脸，心里已经细细的盘算起来，这有本事写书信的，在村子里用一个手掌数的过来，只是却一个都无法排除。
成亲的没成亲的，都有这个可能。
“呵，小贱蹄子，和你娘一个德行，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就和你说说，这个不要脸的做了啥！”
李氏一插腰，气势十足。
“这村尾的刘老头，四十好几没有成亲的老童生，之前他还求娶过你娘，这事儿大伙都知道，谁知道你娘没有看上那老头，就拒绝了这门亲事，之后才嫁给了你爹，但谁想到你爹现在不在，你娘又和那老头勾搭上了！”
“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把那个老头叫过来对峙，我咋就不信这么个事！”
白芷一口死咬不相信，且不说老头已经四十多五十了，这年纪和李氏差不多，就说这刘老头多年未出门，平日里就靠邻居接济，也不出门写写书信维持生计，就这么个人，如果王氏真与他有什么，那必定会拿着家里的银子去填补他的空缺。
像那老酒鬼那般的消耗，这谁家负担的起，白芷知晓，在家里的铜板有几个，三个人都是互相知晓的，只有她自己挣的钱攥在自个手里。
只不过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证明他她的清白呢？
白芷眯起眼睛，抿着唇没有说话。
“好啊，叫来就叫来，谁怕谁，这有的就是有的，没有的就是没有的！”
李氏气势十足。
“那我先问问，奶既然说为了我爹，那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应该遮掩了，为何就你一个人这样大张旗鼓的四处宣扬，是嫌我们家不够丢人，还是自己折腾的这出戏！”
白芷语气凌厉，眼神死死的瞪着李氏，看的她心里有些发虚，这妮子从醒来了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让人看着害怕。
不会是妖精变的吧？
李氏这想法在脑子闪了一下，有很快的摇摇头，太可怕了。
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哪来这么大本事？
她这么安慰了一下，自己仰起头，鼓足了气势。
“这事不是要个人见证吗？别到时候捉奸在床，你们又不认账，到时候我可是要给我们家老三相一门新媳妇的，哪能被这事影响了！”
还相新媳妇，哼，白芷差点笑出了声，现在村里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李氏的恶婆婆做法，还有几个人愿意把自家的闺女嫁过来？
“娘，那刘老头。”
白老大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身后拽出来，这正是刘老头。
白芷皱了皱眉，这人醉成这副样子，怎么问他？
白芷咬咬牙，拿起一个水桶从缸子里舀上一缸水，直接照着那刘老头的瓢就泼下去！
哗！
清凉的水让刘老头打了一个激灵，张开了浑浊的眼睛，只是那眼睛张张合合，似乎神志也不是很清楚。
白芷又顺水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照直泼下！
“哎哟，你这小女娃！”
刘老头这时候眼睛才有了几分清亮。
“给我醒一醒！”
白芷现在急得都快冒烟了，这老头竟然还这样懒散。
“这……哪来这么多人？”
刘老头抬头，眼神儿在这周围转了一圈，扯一张张熟悉的脸，像是自己认识的村民？
“这……吾醉酒于阡陌，多谢各位村民！”
刘老头还以为自己喝醉了倒在路边儿上，被村民看着了。
“别给我整那些文绉绉的！”
白老四有些看不下去，他可也是正儿八经的童生，他还咋在自己面前整这些！
“你是，白家的老四啊，一直考不上秀才……是你自己没能力罢！”
刘老头说的话颠三倒四，不过意思却很明白。
“什么，你这老头子在满口胡说，我马上就要参加今年的秋试了，怎么就考不上！”
李氏一直希望白老四考上，这么一听那刘老头的话，她火气直接就上了头，一脚便踹了上去：“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满嘴喷粪的，你怎么不早点去黄坡里，放你娘的屁，我家老四咋就考不上！”
李氏像一个被点着了的炮仗，指着那刘老头就开始骂。
“你这泼妇蛮不讲理的，就你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孩子！”
白芷嘴角有些抽搐，他不是来当面对质的吗？这俩人怎么吵起来了？
“不知刘先生可否认识我娘，王氏。”
白芷向前一步，说道。
“啥？”
刘老头撑着身子仰起头，让自己清醒些，这老妪婆实在是不讲理，他一个读书人，哪里吵得过这样的泼妇！
“啥王氏，不认识！”
刘老头三十多岁还没考上，却又在那年爹娘一齐进了黄土，不仅失去了生活来源，还让他的精神受到了打击，一下子才颓靡不振起来，以后基本上都不在村里走动了，这王氏在那个时候，才是几岁稚童，又哪里谈得上有感情这事。
白芷点点头，看着周围的人，满脸的委屈。
王氏……？
刘老头砸吧着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会儿，才道：“是村东的那家王氏的吗？”
刘老头有印象，之前确实向王家提过亲，只不过提亲的对象是王家的大姐，不知怎么的说成了王家的小妹，他就被当成了变态赶了出来。
后来才知道那王家的小妹才是稚童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