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子的话，显然让这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更沉默了。

“你到底咋了，咋还抖得这么厉害！”

李婶子心里有种不大对劲的感觉。

“你们，你们是不是知道了！”

还没等王婶子说话，白芷的面前便出现了一抹阴影，她没看清便朝她扑了过来。

“小蝶！”

王婶子看见王小蝶跑了出来，脸上的惊恐之色边一点都掩饰不住了，赶紧伸出手拦住了她。

“你们到底知道了什么！”

王小蝶脸上满是泪痕，眼泪跟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着，双眼红肿的不行，身上的衣服都看起来还算整洁，只是发髻梳的奇怪。

“什么事儿……”

白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你骗我，你们骗我，你刚刚都说了是草垛子那边儿啊！”

王小蝶这话一说出口，王婶子便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

白芷也在心里忍不住感叹说，姑娘这两天恐怕是心里压力太大了，承受不了，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他们还没有怎么提，已经知道这回事儿了。

“蝶儿，你听娘说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北静下来好不好，你这样让娘可怎么活！”

王婶儿双臂死死的钳住王小蝶，声音也控制不了了，哭的声音一浪比一浪高，两个人的身子都有些软，缓缓的向下倒去，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白芷看着这幅场景，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李婶儿……”

白芷求助似的向她撇了一眼。

李婶子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只是静静的看得着娘俩抱头痛哭，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的哭声才渐渐停止下来。

王婶子擦了擦眼泪，又轻声的安慰着小蝶，把她送回到自己的闺房，又重新坐到两个人面前，声音十分的沙哑，犹豫了一下才开了口。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那天的事情，不好意思和我说，今天才这样拐弯抹角的跟我提吧？”

王婶子也不是个傻子，一眼就看出来他俩是什么意思了。

李婶子点点头，白芷都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得到，略微发福的李婶子，脸上带着的悲切的表情。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要直接跟我提，我还会跟你们急，这也不怪你们，但是这事儿他确实是，哎！”

王婶子撇了撇，后面王小蝶的闺房，还是压低了声音，“这事你们也看到了，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就从开始的时候和你们说吧。”

李婶子点点头。

白芷只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来到这儿满打满算都不到一个季度，这小蝶和白老四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之前在前半年的时候我还总听小蝶说白老四好，想嫁一个和他一样的秀才，我还没当回事儿，在外面给她寻摸着考了功名的。”

“可后来这丫头就不知道怎么想的，天天跟我提，到后来非要就只嫁他一个人，我一听这话，哪能不害怕，这赶紧就问她是怎么回事，可是丫头死都不跟我说！”

“到前两个月才跟我说，她是看上了这个白老四，你说这造不造孽，看上哪个秀才不好，我都能说上一二，可看上这么个男人！”

王婶子一说到这儿，这眼泪便更忍不住了，刷刷刷的往下掉。

“那小蝶是啥情况？”

李婶子瞧她这副模样便已经猜到了大概，可是该问清楚的还是要问清楚。

“这事儿啊，还是前两天瞒不下来的时候，这孩子才告诉我的，之前我还一直没有发现她已经怀了身子，是那一天……”

王婶子好像突然想起来这事情的原委，抬头看了一眼白芷，眼里面有些闪躲和愧疚，想想还是说了出来。

“要说这事儿也是我当时心里作祟，那白老四家的媳妇儿说有好戏看，就拉着我们几个正在唠嗑的人一块儿去看了，我们当时还想是什么样的事儿……”

“结果走到一半她才跟我们说是白大夫的事，我们当时不信可是还是想去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没想到一去看却发现是自家的姑娘！”

白芷点了点头，王婶子看了一眼白芷，看到她并没有生气，才放了心。

白芷猜的倒是没有错，这是果然和那个白四婶脱不了干系，可没想到歪打正着的坑了王家的姑娘。

“那怀了几个月的身子了？”

李婶子也不想再拖沓，直截了当的问出来，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握住了王婶子的手，温声细语的劝着。

“老妹，你也知道女人这怀的身子就是往鬼门关走一趟，何况还是你家蝶儿这么小的孩子呢，要说有了男人还好说，可这孩子！”

李婶子看见王婶子在脸上仍是悲切的表情，便接着说道。

“况且这蝶儿还是没嫁过人的女人，这白老四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个秀才，连地主老爷都算不上，哪能给蝶儿保障呢？”

白芷点了点头：“虽然我也是白家的人，可有些话不得不说，况且还是这样的情况，我那小叔虽然是有些文采，可是平常连家务都不干，只晓得把活给我们三房，平常杂七杂八的活也是省四婶做的……”

“还有这回事？”

王婶子一听这样的话便更难过了，自己家的宝贝女儿要是嫁过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还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她哪里舍得呢？

“可是那怎么办，事情已经成这样了！”

王婶子一向也是个好面子的人，这次肯全盘托出，也是真没有办法了。

“这件事，其实只有两家协商好了，就没有什么大事，最要命的是这件事被王二麻知道了，所以我们才过来斗胆的和你说一说。”

“啥，王二麻！？”

王婶子一口气没提上来，整个人就向后倒了下去，两眼直接翻了过去。

白芷心头便是一跳，赶紧从身上摸出来针，在穴位上扎了一遍，那王婶子才慢慢的醒过来。

“你……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李婶子点点头，“但王二麻先找白老四要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