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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赚钱不易

 其实这明古帝国之内,也有几处道人修行的地方,多为高山的阳面半山处。不过一般来说道人都很是高敖,所以这些地方长年无人敢扰,都很是冷清。据说就算你跑到道人修行的住所,也未必能找得到道人,就算一直等在那里也是等不到的。
传闻有的道人偶尔会想尝尝人间烟火,住在附近的人有机会能遇到下山的道人,成就一段仙缘。
不论传闻是真是假,相信的人还是很多,所以很多人都去碰运气。久而久之,凡是有道人出没的山头,其山脚下就会很繁华,各行各业的都有,这一代没碰到机缘,就下一代继续。
流云城就是其中一个此类原因形成的小城。这个流云城乃因流云道人而兴旺起来的,城虽然不大,却很是繁华。据说流云道人百年间下来过三次,每次带走三人,所以是个让人十分期待的地方。
这里也是风忌缘的第一站。离开帝都已经多日,风忌缘一人一马来到这里,可谓是风尘仆仆。第一次,风忌缘了解了一个人旅行的不容易。无人照应,一路寂寞无比,与之前想象的自由、风光无限有着大大的距离。不过可能是因为出生将门,风忌缘倒也不像个普通的富家子弟,这种程度的苦闷,风忌缘还是可以承受的。可能也是风忌缘自己想要锻炼的关系,风忌缘一点也没有退却。
这流云城是明古帝国内离帝都最远的一个仙缘之城。风忌缘选择来这里,是因为这里道人出没较多,从已知传闻来看。这里离边境已经不远,再向西经过两个小城,就到了交界处。说是交界,其实很大一片地方是空地,有点类似三不管地带。虽然流云城离边境还有些距离,不过名声在外,难逃混乱的厄运。好在明古帝国派兵驻扎在附近,才不至于失控,不过要是得罪什么人的话,别期待官府能保护你。
进入城内天色已经不早,风忌缘随便找了一处行馆落脚。行馆的热闹程度,有点超过风忌缘的想象。这里地方很是简陋,跟帝都那里的行馆比就是一堆钉起来的木头,但是价格上却没低多少,还比帝都的抢手。
怎么会这么多人呢,风忌缘坐在大厅吃饭的时候看到十来个四方桌上都有人,心里十分的诧异,莫非自己这样的闲人这么多?
“小兄弟一个人啊?不介意我坐下来吧。”一个头发胡须都有点花白,穿着似是而非的道袍的老头没等风忌缘回答就自行坐了下来。虽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不过这个老头的面部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他看着风忌缘叫的几碟小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正在吃饭的客人和行馆的老板伙计,都看到了,却好像没有人感兴趣一样,看了一眼就顾着自己忙了。难道他们看不见么?风忌缘猜想着原因。
那老头没有叫东西吃,看着风忌缘道:“小兄弟,我乃流云道人的弟子,是他老人家第一次下山时看中的三人中的一个。你看我们这么有缘,要不要我给你指引一下仙途啊?嘘!别告诉别人啊,不然就不带你走了。”那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还挤眉弄眼的,神秘兮兮的样子。
风忌缘看了看坐在柜台后的伙计,然后看了看四周的客人,发现好些人偷偷看这里一眼,然后偷笑着。风忌缘一下子明白这个家伙乃是装神弄鬼的家伙。
风忌缘凑近那老头,轻轻的说道:“道长要不要跟我分享一下桌上的酒菜啊?”
那老头一下子高兴的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嘿嘿。等我吃饱了,收你为徒。”说完拔起筷子,作势欲夹。
其实按凡人的战斗力算,风忌缘一身武艺,也算得上一流,除了几个传说中可以匹敌仙家的武者,风忌缘就没怕过谁。
那老头下筷之时,风忌缘便伸手似慢实快的移开了碟子。一次不着,那老头厚着脸皮向第二盘下手,还是没能夹到菜。不过显然那老头某方面来说确非凡人,脸皮之厚,神鬼不破。老头居然没放弃,手抓着筷子,看着风忌缘,虽然知道露相了,却不罢手。
附近那些食客也都是行走江湖之人,看到风忌缘这两手,就知道了他是个高手,也就不觉得有趣,反而为那老头捏两把汗。
“不打算走么?”风忌缘耐着性子问那老头,然后推了一碟菜给他,继续吃起来。不过看着那老头没动手,就奇怪的问道:“怎么,不好意思吃么?”
“不是,光吃菜好像有点……”那老头镇定的说着。那老头居然还想来点别的,让风忌缘很是汗颜,自问就算再修炼三十年,自己也未必有这么厚的脸皮。
摇了摇头,风忌缘道:“酒就没了,给你叫碗饭好了,要不要啊?”
“好,好,要,正好我饿了。”那老头脱口而出,语气三分急,七分欣喜。老头忽觉自己太没风范了,终于还是表现出一丝尴尬,老脸有一点点微红。
“伙计,来碗饭。”风忌缘向着柜台吩咐道。风忌缘轻轻笑着,显然没有多在意。继续自顾自的吃着酒菜。
那老头以惊人的速度吃完了饭和菜,很是满足的出了口气,咂咂嘴,看着风忌缘,一个人说起话来。不知道是因为风忌缘没把他轰走,还是因为那老头实在太久没人理他。
“老道我叫云山,嘿嘿,这个道号是自己起的。其实我真的见过流云道人,不过是他带走我隔壁大牛的时候看到的。当年我年纪才十二,看到乘风而去的流云道人带着隔壁大牛的时候,那个羡慕啊,那个恨啊,怎么他老人家就没看上我呢,唉!虽然他没看中我,不过我告诉你,我可没那么容易放弃,我到山上去找过,还找了好多次,多到我自己也不记得了。几十年了,我可没放弃过,虽然还没能拜入师傅门下,不过我已然把自己当成他的弟子,随时准备着。这不,我自己提前研究起来,相信下次再见到流云道人,他一定会看到我的慧根,一定……”那自称云山的家伙喋喋不休起来,完全没考虑风忌缘想不想听,还有越说越兴奋的趋势。
风忌缘摸摸口袋,然后抬头看着云山。被风忌缘这么一看,云山很自然的停了下来,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钱不多了唉……你知……”风忌缘慢慢的说道。
呼的好像一阵风吹过一样,那云山以一种神奇的速度消失了,风忌缘看得眼皮都忍不住跳了下。
“我想说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赚钱的活,唉我话都还没说完就走了,真是的……”风忌缘摇摇头,很是无奈的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太久了,偶尔也想开口说几句话。
其实风忌缘算是没什么钱的概念,以前不管到哪里都不愁花销,好歹是个名门之后,从小不用担心。后来成了将军,更是没人跟他提过钱的事情。风忌缘虽然也知道钱是怎么回事,不过还真是没准备多少,风忌缘现在想起来,是不是自己把旅程想得太简单了。
这天高地大的,自己还准备走得更远,看得更多,这钱的事情,还是得想个办法。
结了账,风忌缘向伙计询问了一下赚钱的方法。那伙计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看着风忌缘,感慨的说道:“看在你我都是迷途羔羊的份上,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我都可以帮你介绍介绍。”
“什么迷途羔羊?”风忌缘有些不明白的问那伙计,自己可没迷失什么,想想自己怎么也算是个名门大将,跟他怎么也不一样吧,不是看不起人,只是这伙计卖相实在不怎么样。
那伙计一边欣慰的笑着,一边摇摇头,老神在在的说道:“都是冲着流云道长一脉而来,我们都一样,当年我到这里后盘缠也花光了,幸好这里老板正好招伙计,我才活下来,不然可能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外了。能留下来就好了,早晚会有机会碰到流云道人的。你运气好,遇到我这个好人,说吧,你能做点什么,我给你介绍好地方。”
看着这个可能在这里辛苦了半辈子,活下来就是为了等待一见流云道长的伙计,风忌缘一阵悲伤,难道自己也要这么过下半辈子么。忽然,风忌缘萌生了回帝都的念头,至少回去了不用这么无望的等待下去。
摇了摇头,风忌缘抛开了这些负面的想法,人各有不同,自己怎么能把这伙计的命运当成自己的,看样子自己被这个以前从未想到过的穷字给吓着了。
风忌缘想说找个临时能赚多点钱的事情做,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外面就风风火火的闯进一个络腮胡大汉,冲到桌子边坐下,大喊着:“一斤牛肉,再随便配两个菜,一壶烧刀子,快!”
伙计哧溜一下子就跑到厨房吩咐了,很快的拿了一壶酒,端着牛肉出来了。伙计谄媚的说道:“牛肉和酒来了,您先用着,小菜马上就来。”
那大汉颠了颠牛肉,看着伙计道:“多了一两啊,哈哈,好,等下一定赏你,去吧。”
“是,嘿嘿”那伙计谄媚的笑着退回柜台,看着风忌缘不自然的眼神,那伙计说道:“别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位是洪乾河大侠,出手打赏很大方的。”
“大侠?除了仙道之人,还有别的厉害的人么?”风忌缘看着那伙计一脸的恭敬,忽然觉得,凡人之中想必也有不少厉害得让人尊敬的,即使这辈子不能找到机缘,或许还可以做个大侠。
那伙计依旧沉浸在对洪乾河侠士的仰慕之中,也没有理会风忌缘的不懂人情世故,解释道:“那要看你有多少本事了,这位洪乾河大侠,为官府抓捕驱赶凶兽,功夫了得。他来流云城也才不久,听说已经拿了不少赏银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听了这个伙计的介绍,风忌缘忽然发现,赚钱还真不容易啊,要么找个岗位好好干,要么在刀口上讨生活,不过显然自己选择在刀口上讨生活,这也算是自己云游四方锻炼应有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