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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委屈

走到大路上,大成见路上没什么行人,脸一沉,对珊瑚说:“娘说你今早忤逆她,你既为儿媳,自当尽孝道,怎能忤逆婆婆呢?珊瑚,你太让我失望了。”珊瑚正埋头赶路,听他这样说,惊了一下,忙道:“相公,今早我辞过婆婆,另换了衣裳,才来这里。”
大成的脸越发沉了:“夫主教导,有德女子,只该应是,哪能回口?”珊瑚听大成这样说,忙低眉顺眼地道:“是,夫君说的有理,是珊瑚的错。”大成见珊瑚低眉顺眼,语气才和缓说:“孝不如顺,凡百事情,都要多顺从老人,这才是做儿媳的理。”珊瑚连声应是,大成这才袖子一甩,往前面走了。
夫妻俩到了家,二成读书不成,不过是在家帮着做些农活,这时正在院内,修理下地的犁,见哥嫂进来,忙丢下东西,上前见过大成,却像没看到珊瑚一样,珊瑚也不在意,进屋去见安母,安母正坐在堂屋,和一个老太坐在那里说话,珊瑚一看,原来是安母的姐姐,嫁到于家,她前年丧了丈夫,轻易也不出来走动,想是做过起灵功德,这才来找妹妹。
珊瑚忙含笑上前,见过姨母,于姨母忙把她拉起来,对安母笑道:“你这个媳妇,人才,品行,都是上上之选,妹妹真是好福气。”安母见姐姐夸奖自己的儿媳,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是我的教导。”于姨母不由皱眉,只是也不好说甚,珊瑚依旧见过婆婆,起来侍立一旁。
于姨母说了会话,起身告辞,见珊瑚站在一旁,心里不觉怜惜,对妹妹笑道:“妹妹,你身子不好,就让珊瑚送我出去。”安母点头,对珊瑚说:“好生送你姨母出去。”珊瑚应了,送于姨母出去,出了门,于姨母笑道:“珊瑚,你嫁来这里,我妹妹又是个拗性的,你受委屈了。”珊瑚低头:“孝敬婆婆,是做媳妇的本等。”于姨母见她心口如一,点头赞道:“我历来说,你是个好孩子,果然是个好孩子。”珊瑚见姨母夸奖她,只是低头微笑,一时已经送出了村,珊瑚伺候姨母上了驴,眼看着小厮牵驴走了,这才回家。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安母持家节俭,此时还尚未掌灯,大成手执一卷书,在院内,就着天光在看书,珊瑚见大成只穿了件单衫,忙进屋去拿件外衫给他披上,嘴里道:“虽是夏天,早晚有风还是凉,再说这天也晚了,回房把灯点上再读书不迟。”大成接过衣服,放下书对珊瑚一笑:“只有这么点,也不需掌灯就读的完了。”珊瑚正准备说话,安母在屋里看见,隔著窗子叫:“珊瑚,过来给我捻线。”珊瑚忙应着进屋,安母边搓线边说:“珊瑚,男子家读书时候,最忌有人打扰,以前你公公在时,只有他唤我时,我才过去,你别没事就往大成身边凑,打扰他文思,记住了吗?”珊瑚低头说:“是,婆婆训导,珊瑚记住了。”
安母这才嗯了一声,继续捻线,珊瑚伺候安母睡下,这才回房,大成已经睡下,珊瑚也没点灯,就着月色,脱衣上床,刚躺好,大成翻个身,面对珊瑚问道:“娘叫你去说甚?”珊瑚闭着眼睛,说:“只是说你读书时候,叫我别往你跟前来。”大成躺平,眼睛盯着帐顶,说:“还是娘心疼我。”
珊瑚听了这话,也不好应,翻个身说:“睡吧,都晚了。”大成看看珊瑚,借着月色,珊瑚越发美丽,眉儿弯弯,鼻如悬胆,小巧的嘴,就像擦了胭脂一般,大成看的不由心动,伸出手去摸摸她脸,触手滑腻,大成心下,动的更是厉害,把珊瑚搂过来,手就往衣服里面摸,珊瑚刚要睡着,就被大成弄醒,见他呼吸急促,手心发烫,不免要打起精神,趋逢一下,也伸出手去搂住大成,香唇送上。
夜里欢娱一下,睡的沉了些,次日难免失了宿头,珊瑚醒来时,红日已经上来,珊瑚忙叫一声糟糕,推醒大成,自己忙穿好衣服,梳好头,往婆婆屋里赶。
安母此时早已起来,梳洗整齐,坐在堂屋里面,面沉如水。珊瑚上前施礼,笑着问她:“婆婆可用过早饭了,媳妇去煮。”安母一拍桌子,手指着珊瑚就骂起来:“年纪轻轻,天光大亮都不起来,等到你做早饭,我早就饿死了。”吓得珊瑚急忙跪下:“都是媳妇贪睡,才没起来,还请婆婆责罚。”
安母见珊瑚这样,才气平了些,让她起来,扫了一眼她的打扮,皱眉道:“昨日大成不在,你倒打扮的花一样的,今天大成在家,你反毫不装扮,别人见了,还不知道说什么呢?”说着气得咳嗽不止,珊瑚忙上前给她捶背,倒水,安抚定了,安母见她还站在一边,把手一挥:“还不快去。”珊瑚急忙出去,安母看着她出去,嘴里嘀咕:“尽不让我省心。”抬头见大成站在门口,安母叹气,招呼他过来,大成给母亲行了礼,一边侍立。
安母看他一眼,道:“大成,你和媳妇恩爱,也是常事,只是也要节制,哪能日上高杆也没起来,这哪是过日子的?”大成听母亲这样说,忙站起来,给母亲作个揖:“儿子做错,多亏母亲教诲。”安母这才满意点头。
这时珊瑚换好衣服进来,重新见过安母,安母见珊瑚虽衣着朴素,脸上却已靓妆,这才点头,说:“既是大成在家,你也该收拾周正些,娘虽然不识字,也知道女为悦己者容。”珊瑚忙跪下,道:“婆婆训诫,珊瑚记住了。”安母做足规矩,这才让珊瑚去忙家务。
这一年多来,安母见珊瑚对她的责难,依旧毫无怨言,心里对珊瑚的气,虽然略略平顺,只是每次珊瑚娘家来人,小厮们穿的干净,婆子们虽对她恭敬,也能听到句把闲语,说珊瑚嫁到她家,婆婆不着疼热,本已软了的心肠复又转硬,再加年纪靠近五十,性格更为固执,别人说东,她偏要西行,虽心里也知道,珊瑚出身富家,只是心里想法和别人不同。
珊瑚越发柔顺,曲意承色,她越觉得珊瑚是做出来给外人看的,对珊瑚越发没有好脸色,珊瑚的庭训,历来是和颜承色,长慈幼孝,做梦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听不进劝,见不得好的人,虽心里有时也嘀咕,只是婆婆终究是婆婆,对婆婆越发和颜悦色,心里抱了个念头,世上难道还有那打动不了的人心。
婆媳俩各怀心事,安母粗喉咙,对珊瑚一味指使,珊瑚笑语对婆婆,交代的活计一一做完,却也相安无事。
秋风转凉,大成又逢落榜,心里不高兴,珊瑚也要打起精神劝解陪伴,大成不免受了凉,感起风寒来,这下慌得安母赶紧请医生,医生见了大成如花似玉的娇妻,还以为这病是房事上劳碌了,话里话外不免要说,要夜里安生休息,不要劳碌。珊瑚听的脸红心跳,只是不好解释,安母听了这番话,气的火冒三丈,只是当着外人面不好发作。
医生走了,珊瑚本该去抓药,安母脸拉的好长,叫过二成:“去,给你大哥抓药。”珊瑚见二成去了,也不解婆婆的用意,就要进房去服侍大成,谁知安母也不说话,只是把她拉到堂屋,珊瑚不解何意,看向婆婆,安母上上下下扫了珊瑚一圈,冷笑道:“我说呢,大成身子,历来健壮,怎么娶你回来才一年多,就病了,原来是你发骚,夜里缠着大成不放,精壮汉子也被你掏空了。”
珊瑚被这天外飞来的罪名弄得不知所措,张皇了一下,说:“婆婆,并没有?”安母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还说没有,大成都病了,你还擦的满脸粉,涂的口红,梳的光亮的头,你这不是盼着他早死,你好另嫁?”安母虽让珊瑚常常做东做西,辱骂却也极少,打更是没有。
珊瑚被婆婆这巴掌打懵了,不知道错在哪里,忙跪下说:“婆婆,珊瑚这就去洗了脂粉。”说着也不等安母说话,就匆匆出去,安母见她不准许就出去,更怒,敲桌打凳地骂起来:“我怎么娶进门一个狐狸精,迷的儿子都病了,我真是命苦。”
珊瑚这时已经洗了脂粉,只用了一个蓝帕包了头,听见婆婆在哭,忙进来,跪在婆婆面前说:“婆婆,媳妇愚钝,婆婆要打要骂也使得,只是还请婆婆消气。”安母低头,见珊瑚哭的梨花带雨,自己打她那巴掌,还有个红印在脸上,越发惹人怜爱,在安母的眼里,却越发可憎。
安母怒道:“你这娼妇,大成还好好活着,你哭什么,难道是咒他死?”慌得珊瑚忙把眼泪擦擦,在地上连拜几拜:“婆婆,珊瑚全无此心。”此时外面传来声音:“你们在干什么?”安母抬头,珊瑚回头,原来大成躺在床上,听见这边哭了起来,本以为一会就好,谁知过了老半天,还是不行,只得下床披了衣服看个究竟。
安母见大成来了,对他说:“大成,你来的正好,给我教训教训这个敢还口,不听使唤的忤逆之人。”大成听见别的倒罢,听见珊瑚不听娘的话,火气就上来了,顺手拿起一根草辫子,走到珊瑚跟前,没头没脑地打了起来,珊瑚也不敢躲避,不敢讨饶,大成打了几下,病人手上没有力气,就停住喘气,安母的气这才消,对珊瑚道:“还不快扶大成回去休息,他刚劳碌过。”珊瑚只得忍着疼,上前去扶大成,大成还对母亲又施一礼,这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