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狐疑地看着你，“你的手好像流血了诶。”

“哦？”你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笑着说，“男人嘛，受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

你微笑着转身离开，淡淡地笑意让我有些迷糊。皇子？你与那些个皇子从来都不同。你的笑，似乎从来都是发自内心，不带一点虚伪。

我第二欠见你是在秦王的寿筵上。你一个人远远地从在坐角落里，淡淡地饮着酒。你并不想来，你与你这些兄弟们从来都不和。他们嫌弃你不受宠，你鄙视他们为人虚伪。但是，你从来却不知道，竟管是淡如水的相交，在皇室里也是过错。

“楚王殿下。”我为你敬酒，想再看你淡淡的笑。

“你是？”你狐疑地看着我，表情是如此的冷，如此地不屑。

“花灯下被你救过的人啊。”我小心地提醒你。那一刻，小小的心思想让你记得我，不要忘记我们曾经相识过。

“是吗？我不记得了。”你淡淡地回应。

远处，子冽的目光在看你。我明白了，尽管记得，也要说不记得。你并想与你这些兄弟们扯上任何关系。你明白，能大摇大摆出现在寿筵上的我身份也非同一般。你都明白的啊，可是，最后你还是接受了我。

子冽领着他几个皇弟走到你面前，玩笑地说：“四弟果真是风流倜傥，连我府中的丫鬟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8226;&8226;&8226;”你只是起身朝他微微一笑。而我，则是满腹的无奈。

“怎样？”子冽捏起我的下巴，“送你如何？”

“皇兄厚爱了。”你看得出我眼里的千万般不愿意，你看得出我看他的眼神里别样的意义。

“皇弟是嫌弃咯？”子冽步步紧逼。

“&8226;&8226;&8226;”你侧头看我，我也在看你，我并不想跟你走。不单单是因为对子冽的爱。我明白子冽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我要是住进了楚王府，你以后便是凶多吉少。不想害你，真的不想。

“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不明白你为何还要接受这个无理的要求。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么？还是有别的缘由？我不得而知。

欠影躺在地上，她想起那天子冽肆无忌惮的笑。她就是件东西么？说送就送。还有，他呢？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

香喷喷的饭菜从外面传来。子华拧着别人送饭的篮子，里面三菜一汤做得十分别致。

“吃吧。”子华将篮子放到她面前。

欠影将盖子打开，白米饭的香味就扑了上来。

“你&8226;&8226;&8226;”

“我只是不想再带着一个病怏怏的鬼魂在我身边。”子华枪过话，颇有些欲盖弥彰的韵味。

“我只是想说，你真好。”欠影自己找台阶下，笑笑道。

“&8226;&8226;&8226;”子华坐在她身边，每每看到她苍白的脸上现了笑容，他就觉得窝心。笑着好，总比哭好看一点。

欠影将饭晚端起，一粒一粒地数着吃。殿下啊，你总是这么温情。盛夏带我去划船，深冬带我去赏雪，秋天你就我去看落日，春天就带我去踏青。

你总是对我说别怕，大不了一起死：“咱俩生一起，生一起，这叫只羡鸳鸯不羡仙。”你搭着我的肩，将我轻轻揽进你的怀里。

你明知我不是好人，你却总是弯着眉浅浅地对我笑。然后，原谅我所有的恶行。

欠影嫁菜入嘴的时候，一滴眼泪“啪”地一声打地竹篮上。

“作什么又哭啊？”子华皱起眉问。

“没什么。想到了生前的事而已。”欠影赶紧把眼泪擦干。

“你还有生前的事可想，可我呢？生前的事完全忘了。”子华微微有些自嘲地说道。

“&8226;&8226;&8226;”欠影一时无言。默默地把头埋得更底，将碗里的饭全数吃完。

到了午夜，月光从外面照进来。子华翻身从梁上下来，轻轻地走到欠影面前。他一手划过她的脸，欠影马上便醒了。

“你还没睡？”她微微张开眼，朦朦胧胧地只能看到子华的轮廓。

“跟我来。”子华横抱起她，将她的头贴在自己胸口上。

林中，河岸旁，大片的芦苇草随风晃动。欠影疑惑地看着子华，见他轻轻将自己放下，一手挽着自己的腰将撑着她站立。另一手随挥，在空中横出一阵风。芦苇草开始晃动，芦苇中间，一只只的萤火虫从草里飞出。星光点点，像是梦中的仙境。

“好漂亮。”欠影迷醉地道。

子华将半握的手放在她的面前撑开，手心里的萤火虫发着蓝色的光，别致的小东西一下一下地煽动着翅膀，最后飞向远方。

欠影望着子华，他亦笑了。打从认识他到现在，这是见他第一次笑。冷脸的人，笑起来居然这么温馨。

欠影枕在他的肩头，看着星光点点的萤火虫飞舞，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子华搂着她腰的手抓紧了，两人之间摩擦出了温度。他底头吻了她，她亦不像白天那样木讷。伸手环着他的颈项，舌尖抵到他的上颚，然后划过他的贝齿。

子华将她抱得更紧了，这种感觉，像是曾经拥有过，像是一直渴望过，像是久久地等待过。

交颈而相拥时，欠影轻微的抽泣声划破了天际的宁静。也许是是因为亏欠，也许是因为情不自禁。

“我给你说个故事好不好？”欠影伏在他的肩头小声道。

“&8226;&8226;&8226;”子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盘腿坐下，芦苇草高得没过她的头顶。子华也坐下，伸手揽着她的肩。

“传说百年前有个很不受宠的皇子，他从来不参与政事。除了一个王爷的封号，他什么也没有。没有官衔，没有权利，没有母亲，没有兄弟。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女子，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8226;&8226;&8226;”

“后来他爱上了这个女子，而后来，他们并没有在一起。”子华早就能猜到这个结局。不管那个皇子是谁，是他，亦或是那个仙徒，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都是她。而结果早就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