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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龙马精神

郁郅北苑
刘封正在巡视北苑马场。
北苑马场是孝武皇帝所建,到了东汉逐渐荒废,刘封入主关中平定北地后又在这里设置马场,这里和湟中的马场、桃林马场、南山马场被称为“四驾”。
而北苑多是河套好马。
马是重要的国防资源,中国专门设置了太仆这个官职来管理马政。
负责北苑的北苑令援喜是位马痴,他本是敦煌人原来是阎行的马弁,阎行归降刘封后他也跟了来。
“这些马有什么妙处啊?”刘封本身对马的认识也是很深的,但是援喜则对这里每匹马都非常了解,一说到马,不善言语的援喜倒好象谈到自己熟悉的老朋友。
听完了汇报,沈友说道:“《说文》上说:马者,疾走之兽。一岁曰马,二岁为驹,三岁曰駣。方可供驱使。八岁曰(马八),是为老马也。”
刘封说:“我素闻秦军择马必选六尺,为何?”
沈友一抱拳说道:“马不足六尺为驹,不堪重负如人之幼童或侏儒。马高六尺曰骄,桀骜难训,乌获(秦国勇士)、夏育(传说中的勇士)方能制服驱使;马高七尺曰騋,非神力无以驾御;马高八尺及以上是为龙,凡人不可驱使之,乃神兽也。至于牡(公)马为“骘”,牝(母)马为“騇”,名号也,不使外人窥探其实。”
“其实也没那么多名堂,因为秦人的身材所决定。”援喜说道,“骑兵要选择尽可能轻的人,这样马才能负载更多的武器,目标也小。但是太轻不适合战斗,而男子六尺正合适,所选择得到的骑兵也多。人的身高定了下来,马就不能太矮,太矮步幅小速度慢,太高也不行,上下马困难影响战斗力。所以骄马为坐骑就很合适。我朝也是延续这一传统来选择马兵。”
刘封算是过了一把马文化的瘾头。
“援令,下次春社(春分)本王要亲自亲自来祭祀马星(即辰宿也叫蚕星,具体位置说法很多不能统一,作者不做考究了。不过祭祀马星企求保佑马匹平安的官方祭祀在隋唐才开始)”刘封说道。
在回家的路上,盖肃说道:“这些本是微末的小祭,怎么能烦劳殿下呢?”
刘封说:“这马可是大事,有好马才能保证咱们的骑兵素质。”
一旁的黑云卫牙将阎行点头说道:“大王所见高远,骑兵无良马毕竟输于人。”
盖肃正要辩论,刘封说道:“好啦,到元旦了,大家好好过个年吧。”
又是一年,转眼要到了章武五年,因为诸葛亮的建议改元,所以称元熙元年。
上元节,按照当时风俗要挂灯。涂市城里到处繁星点点,犹如天上的银河落到了人间。上元灯会起源有两个说法,一是说为了迎接太一(太阳神),一说是秉承屠浮教义。反正元宵挂灯是从汉明帝才开始在宫廷里兴起的,而这个习俗流传到了民间。
“父亲,你看那边,正是好看。”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左在马车里,指点着车外那些彩灯。
这新奇的彩灯是梁王建议制作的,又是一个太平丰收年,大家便把这彩灯唤做太平灯。去年刚挂出来的时候老百姓非常新奇,经过一年城市里的灯笼铺子迅速出现,用马粪纸做的竹骨灯笼。现在这里样式更多了,但是梁王府邸制作的宫灯那肯定是民间无法比拟的东西。
“这个旋影灯真是别致啊。”小女孩拍手道。走马灯上描绘着各类人物故事,不断地转动。而天衢街上人头攒头,马车行进起来也很慢。
“父亲,上面在讲西王母的故事呢!”小女孩扯了扯那个坐在车里的中年人。
刘封仔细一听,不远处传来了鼓声,那是东汉的百伎中的鼓书艺人,说的是比较受群众欢迎的《盗药》和《西游》(此西游非彼《西游记》,是说周穆王西游到昆仑山接受西王母宴请的故事),里面都提到汉代比较著名的神西王母。
西王母在汉代乃是象征着吉祥和长寿的神。
这艺人正讲得口若悬河,土台子下的观众也听得有味。那年老的笑得合不拢嘴,年纪小的挣扎着要摆脱父母的束缚与同岁的小伙伴嬉闹。那年轻人的心思则没在听书上而是到处观看,寻找那意中的妙人儿。
“那厢有大秦化人呢。”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听书的人顿时少了不老少。
吐货、柔术和飞刀顿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连那在楼上看歌女舞蹈的富人不探出半个脑袋来。
汉代有宵禁之令,夜行要杖毙。今天是节日,金吾不禁,整个涂市成为了不夜城。汉代人才能过一过难得的夜生活。
“老丈,这里怎么那么热闹啊?”刘封穿了商人的白色衣服在人群中穿梭,可苦了侍卫们小心地护持着。刘封拉着一个老头子问。
老头见挤不到化人表演的圈子里去也,也停下来和刘封说话。
“这位老客不是本地人吧!”老头听出刘封的南方口音。
刘封一笑:“我是荆州过来的商人。”
老头说道:“老客你可来着了,自顺帝以来,这里何曾有今日的繁盛啊!”
刘封一惊问道:“不知丈丈贵庚?”
老头说道:“小老虚活百岁了。”
刘封一看这老头顶不过七十来岁,如何说自己百岁了。但是却知这个时代的人希望自己健康长寿,也不点破。
“失敬啊!”刘封说道,“却不知道怎么来着了。”
“大王把王府里的百伎都派了出来,说要与民同乐。小老活了许多年纪,却没见识过这等多的玩意儿,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大王。”
刘封说道:“原来这梁王却是个玩乐之主。”
“你说什么?”老头脸色一变,没好气地说:“怎地梁王就不好了?没有梁王,我们这里能过上这太平年景吗?几曾见过这样好的王爷,真个是我们百姓的福分。老客你也是遇到我这老的,若是遇见年轻有火性的,只怕听了这话把你打个半死。”说完也不理睬自己走了。
刘封哑然失笑。
刘封继续走了,摸到一个酒肆里,已经是人满为患。
一串子直百钱,换得老板喜上眉头,把刘封等引上二楼,相对而言这里的人少了许多。屏风隔离出不同的空间来,刘封带着女儿和几个心腹家将进入了一个雅座。
街心传来了焚烧竹子的声音,这才是真正的爆竹呢。还有傩戏那古老深沉的唱腔也穿刺了人们的喧闹隐约传了过来,十方相童子(比基督教的童子唱诗团历史更早1千多年)百人合唱传来,人们逐渐安静了下来。街道上的人自动分开为十方相童子和大傩让路,还把手里的香包、红巾扔到这些人身上,希望来年能幸福平安。大傩队伍里抬着一个肩舆,上面是扮演西王母的傩戏演员,他那高亢的唱歌声粗犷而饱含着原始的野性。让刘封仿佛要穿越时空到那更加古老的洪荒时代。
刘封喝了一口那苦不拉的村醪,这个时代的酒和刘封原来时代的醪糟差不多,浑浊的酒浆必须要经过过滤才能饮用,过滤的次数越多酒越高档,但是味道越淡。一般人家就用那芦苇杆儿,而贵族则使用白茅来过滤。虽然三国时代的酒味道都很淡。因为粮食短缺,禁酒令还没废除,但是这次节日刘封特别允许了的,民间的那些酒鬼纷纷趁机吆伙来过把酒瘾。否则这么粗劣的酒在这里也是喝不到的,最多只能喝点又酸又涩的白酸汤(此汤做法的改良版现在在某些山区的少数民族人家还保存有,各位去贵州、云南的时候可以去品尝一下)。
老板还送了热气腾腾的“浮丸”(即汤圆,但是当时的汤圆没有馅,陕西一代还保留了这样的做法),呵呵元宵节怎么能不吃“浮丸”呢?
刘封正品位着民众的喜乐,忽然见到王府侍卫来到身前小声说道:“陛下的使者已经到达下邽。”
刘封看着酣睡的小刘芳,笑了笑吩咐侍卫:“带上翁主,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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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描述的上元节多糅合了南北朝和唐代的一些风物,汤圆的出现也是见于宋朝。按当时的历史情况,刚温饱的人民肯定是没有这个可能和心情去过什么元宵节的。盖为野史,多夸大情节,请不必认真。借此也祝愿各位读者大大上元节快乐,新的一年里财源广进,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