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夜幕下,一个声音在怜的耳边响起。
怜惊恐的看着来人。“我……”
“要尽快!这是你自愿的!”来人说完,消失在空气中,留下仍处于震惊的怜。
“王叔叔和刘阿姨是你爸的师兄妹?”蓝玄乔看着正在草地上过招的王根年与薛谦,问着刚醒来的薛如心。
“是吧!”她怎么会清楚。
“我们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以为他们只是历史学家。”
“那又怎么样,也许只是不想炫耀。”薛如心不喜欢一大早起来就动脑筋,虽然现在太阳已经在头顶上了。
“玉君也不知道!”蓝玄乔沉思,以玉君的性格,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他,“也许,他们是故意不让别人知道也说不定,可是,为什么呢?”
“过去问他们不就行了!”
“拜托,他们现在都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而且,他们现在已经知道得够多了,我还在想,会不会因为我们的出现而打破原来的历史!”
“没这么严重吧!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给他们吃‘失忆药’的!”
“那是什么东西?”
“吃了会让人忘记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药粉,忘记的多少就以下药的量来看了。哎呀,给你说了也不懂!”
“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蓝玄乔想起之前的种种。
“小的时候是在家里的书上看的,后来就自己研究了!”薛如心坐在草地上答道。
“家里的书?有卖这样的书吗?”
“不知道,反正有就是了!”
“是吗?”蓝玄乔意味深长的看着正端着早餐出来的怜,应该是她的吧!薛谦是不可能写那些东西的,不知道如心知道了会不会给自己吃下‘失忆药’让她忘记那些从她讨厌的母亲那里学来的东西。哎!以她的个性,也不是没有可能。蓝玄乔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为妙。
“如心。吃早餐了!”怜把早餐放在一旁的木头桌上,她的脸看起来很憔悴,看起来像是一晚没睡的样子。
薛如心坐了下来,乖乖的吃早餐。不要误会,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她对怜的看法有所改变,只是因为她是真的饿了,她可是不管到哪里都会善待自己的人。
“如心,你会武功吗?”孙琪洗完衣服,与怜一同坐在桌边,看如心吃饭。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可是她却深信以二师兄对武功的痴迷,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不会武功。
蓝玄乔也好奇的竖起耳朵听,他也想知道答案。
“不会!”薛如心镇定的回答。
“怎么可能!”孙琪与走过来的薛谦一起问道。
“怎么不可能!”薛如心奇怪,自己只是为了避免他们叫她去过招,随口说说,他们怎么这么大反应?而且,在她看来,现在的她与不会武功又有什么区别。
“如心,告诉我。难道我以后都没有教过你武功吗?”薛谦不相信的抓住薛如心的双肩。
“你以后就知道了!”要她现在怎么给他解释,她自己现在都还是搞不懂。为什么自从十岁那年病了之后,老爸就会逼她与月订下‘滴血之盟’,让月以自己的鲜血盟誓,‘封印’她的武功,直到月的生命殆尽,血液流干,否则,这个誓言永不可破。
也就是说,除非月死了,否则的话,她——薛如心只能做一个平常的老百姓,即使自己身怀绝技。当然,好动的她也有想找人打架的时候,不过,一来她爸不准;二来,月天天跟在她身后,根本就没有可能;三来,她被‘封印’之后,武功实在是低得不行,从‘圣子大学’学前测试就可以看出来,她费了好大劲才合格的。
因此,她深知,如果自己硬来的话,除非月帮忙,否则只是自讨苦吃,而以她一向善待自己的性格,当然不会这样做。所以,撒点小药粉,小闹一下就可以了。她当然也想过要解开‘封印’,但是,最后查出来的结果还是只有那个除非月死的结果,如果要月死为代价以换取绝世武功的话,她打死也不会愿意的。她一直把月当亲哥哥看待,她可不想弑兄。
“不行,现在就告诉我!”薛谦要现在就知道答案,必定是什么重大的事,否则的话,不管他以后变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不教自己女儿武功啊!
“谦,你放开如心,你把她捏痛了!”怜见薛如心的眉头紧锁,以为是薛谦把她捏痛了。
“拜托,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薛如心站了起来,“讨厌,不要再问我问题了,我现在讨厌说话。”
“你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薛谦慎道,不就是问个问题吗?
“谦,还不是你宠坏的!”王根年擦干脸上的水,走过来道。
“怎么又是我。妈妈才最宠孩子了,怜,一定是你宠坏她的!”薛谦想起近日来怜对如心的千依百顺。
“对啊!怜这么温柔,做她的女儿好幸福哦!”孙琪憧憬,真的好想看到她们两家人和睦相处的日子。
“没有!”薛如心大声吼道。
“没有什么?”薛谦不解,自己女儿的脾气怎么会这么怪。看来,以后得从小就多多注意一点。
“没有就是没有!”薛如心推开面前的孙琪,向屋里走去。她没有妈妈,没有,从小就没有,她也不需用要妈妈这种东西。薛如心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如果现在告诉父亲怜生下她之后,就会死去,不知道父亲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如心!”蓝玄乔受众人所托,打开了薛如心的房门。“他们都很担心你!”
“我不会逃走!”薛如心看着窗户道。
“如心,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不会是因为怜阿姨没有陪伴你一同长大吧!”蓝玄乔小声的问道。
“当然不是!谁稀罕她的陪伴!”
“那是为什么?”
“我……”薛如心看着蓝玄乔,哑口无言。
“你是怕薛叔叔不要你了!你从小和自己的父亲一起长大,对父亲当然会有一种很强烈的依恋,你坚信,薛叔叔不会离开你除非你的妈妈再次出现。你深知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爱你妈妈,也因此,你才会敬爱他,但同时,你也害怕……害怕妈妈的出现会带走薛叔叔对你的所有爱!……”
“住嘴,你不要再说了!”薛如心捂着耳朵,大声吼道。
“我要说。”蓝玄乔本是依照最近的观察推测,还不十分确定,可是,依现在薛如心的反应看来,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在你的成长过程中,除了父亲还是父亲,也许薛叔叔怕你受到失去母亲的伤害,因此,把所有的心思的放在你的身上。可是,随着你我长大,你却总是在担心会有一天失去这样的宠爱。而你,坚信,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亲之外,没有一个人能把父亲从你身边夺走,因此,开始恨自己的母亲,以这种方式来抵制你心中的不安。你有强烈的恋父情结,你却自己不承认,应该说是你不敢面对!也许,这就是你的情绪才会这么多变。”
“不要再说了。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给我出去,出去!”薛如心大吼!
“如心,如心。怎么回事?”怜受不了听到如心的吼叫,冲了进来,把薛如心抱在自己的怀里,“乖,没事了!没事了!
“不要,不要。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薛如心流着泪吼道。
“蓝玄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谦实在是想不出,这个小子到底是说了什么,会让自己的女儿情绪如此失控。
“薛叔叔,没什么。”蓝玄乔叹了口气,他只是说中她的痛处而已,他也不希望看到薛如心这样,可是,她必须面对自己过分依赖父亲的事实,否则的话,她永远也不会接受自己的母亲。
“你!”薛谦抓住蓝玄乔的衣领。
“二师兄,别冲动!”孙琪赶紧拉住薛谦,他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师弟!他们可能只是闹闹别扭而已!”王根年一直认为薛如心与蓝玄乔是一对情侣。
“这次先放过你,如果你再有下次的话。我决不会饶你!”薛谦狠狠的说道。
“不会再有下次了!”蓝玄乔向薛谦保证,也向自己保证。
“与他无关!”薛如心从怜的怀里抬起头,看了看这张与她一样,却完全不相同的脸,然后走向自己的父亲,“他说的对,也许,我是应该正视一下这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薛谦擦干薛如心脸上的泪水。
“你不能和她结婚!”听完如心的话,薛谦的手停了下来。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不接受自己的母亲吗?就算是这样,我还是非怜不娶!”薛谦将怜拉在自己的怀里,以表示决心。
“那么……”薛如心看着薛谦和怜,“你们就不能要孩子!”
“什么,如心,你这是要我在你妈妈和你之间做个选择吗?”薛谦不敢相信的看着薛如心,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又怎么样!”薛如心倔强的问道,她想知道答案,虽然这句话不是她心里想说的答案,可是,她还是说了。这就是薛如心,宁愿受到伤害也要知道并勇敢的面对伤害的女孩。
“我们要不要生下你可由不得你!”薛谦怀疑自己现在是在为什么争论,是自己的女儿不要她的父母,还是他们不要这个女儿。
“如果,我告诉你,我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你要怎么办?”薛如心指着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的母亲。
“这是什么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薛谦越来越糊涂。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女人在生下我的时候,会难产而死。你又怎么选择?”薛如心咽了口口水,看着自己的父亲。以后是因为不知道,没有选择,现在给他一个选择,让他考虑清楚,总比以后来后悔得好。
“你,你说什么?”薛谦看着自己怀里的怜,再看看自己的女儿,一个只比他小三岁的女儿!
“你要怎么选择?!”薛如心一定要知道答案,她要听到那个答案,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走出恋父情结的阴影。
“我……我爱你们!”薛谦把薛如心也拉入自己的怀抱,“你们俩个一个都不能少!”
“可是,你只能选一个!”薛如心依然不依不饶。
“如心,我给你说那些话不是为了让你这样!”蓝玄乔看不下去了。
“不是你说要我面对的吗?你说我有恋父情结,所以讨厌她,怕她抢走爸爸。所以,我要证明给你看,你所说的根本就不是事实。”薛如心冷冰冰的说道。
“如心,不会有任何人可以把我从你身边抢走。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
“这么说,你宁愿要她死,也要让我留下了!”薛如心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父亲不应该有的年青的脸。
“这……如心,她是你的妈妈,我的妻子!”
“那你是要选她了!”薛如心步步紧逼。
“我……”
“够了!不要再说了!”怜从薛谦的怀里挣脱,“不是因为难产!不是因为难产!就算,我会因为生下你而难产死亡,我也一点也不后悔,现在不会,以后不会,将来更不会。”怜再次抱住自己的女儿,她好想在这几日就抱个够,因为她知道,从此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如心,上天要你来到这个世上,我们都无法逃避。况且,如心,你是我的女儿,我爱你!即使我能够陪伴你一起成长,即使你讨厌我,可是,你还是我的女儿,我也还是你的母亲,而且,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收回我对你的爱。那是来自母亲的本能!如心,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可以看到你的时候,我有多么的开心,虽然我还没有经历过孕育你的喜悦,可是,我依然可以感觉到我们心灵的相通。我不能要求你原谅我,因为我不能陪伴你成长,因为我会抢走部分你父亲对你的关爱。但是,无论你怎么想,我都是你的母亲,我都会依旧的爱你!”
“怜!”薛谦在怜的额头上印上深深的一吻,“如心,在你和你妈妈之间做出选择,那将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我爱你,可是,我更爱你的母亲,因为,如果没有她的话,我的人生将会失去意义。我想,你现在的父亲就只是因为你的存在才让自己的身躯疲惫的活在世上吧!因为,他不能丢下你。你是他的女儿,他爱你!可是,现在的我不同,我还有选择……”
“谦。你不能这样,如心是我们的女儿,她的出生是必然的。不是你可以选择的,而且我也要这个生命生存下去。”
“怜,你知道,没有你,我是不能活下去的。”
“不是因为难产,真的不是……”怜不敢再说下去。
“……”薛如心沉默的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宁愿自己死也要生下她的女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母爱吗?那他的母亲又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薛如心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她感觉自己的脑袋突然失灵一样,无法思考,头痛得不得了,她真希望许久没痛的伤口再次裂开,这样,她就不需要手足无措的站在这里了。
满屋的人都被怜感动了,以期待的眼神看着她,薛如心觉得自己没办法去直视他们的眼睛,更无法承担他们眼中的期待。她一直都是自我的一个人,不喜欢承担他人的期待,这是第一次,她从别人眼中感受到对她的期待,所以,她无所适从,她想逃避,可是他们灼热的眼神在炙烤着她,因此,她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让充满期望的室里一片寂静……
她现在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这样讨厌怜,是因为害怕现在习惯了她的存在,当以后失去她的时候会觉得不习惯。她不敢再想下去,只得把头埋在薛谦的怀里,让时间静静的流逝……
第二十六章 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