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武侠仙侠> 唯我为尊>第二十三章 忍辱负重且偷生

第二十三章 忍辱负重且偷生

沙洛是滇边一个小镇,住于恩梅开江的左岸,镇上来往的商旅颇繁。
在一家宾至如归的客栈,一间上等几净的客房里,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英俊少年,他就是被自己父亲“痴剑”
以“惊鸿剑”划伤肩胛的倪有庆。
床边站着“北絕”万年青、绿衣人“怡翠仙子’伍烟雨白裙曳地的绝色少女白欺霜。
客房里静悄悄地没有点声息,白欺霜一脸惶急之色不时地望着绿衣人再望熟睡中的倪有庆。
“北绝”万年青却两手背后,在房内踱来踱去!绿衣人“怡翠仙子”伍烟雨,蛾眉紧锁,埋头沉思好半响。
“怡辈仙子”,霍然望着“北绝”凄凉一笑,道:‘万先生,你那么自信的断定‘痴剑’有惊无险呀?”
“北绝”点头道:“他的生命绝对沒有问题!”
“怡翠仙子”道:“由何看出?”
“北绝”道:“由他父子二人一搏,已使野皇宫不信有诈!“怡翠仙子迷惘地问道:
“变心丸真的对他不生效果?”
“北绝”正色道:“这个我敢保证。”
“一点不错!”
“七魄断魂丹真如‘东宫太子’所说的那么利害?”
“三个时辰一过,当真化成一滩黄水?”
“正是!”
“他所服下的是真正的‘七魄断魂丹’?”
“我想不会假!”
“那他岂不是危在旦夕?”
“不会!”
“如何看出?”
“他虽服下去,但却利用父子相博的机会,又把它吐出!”
“我从未闻过有这种功力?”
“功力练到‘三花聚顶’的地步,区区一粒毒丹微不足道!”
“先生相信“憨笔’确实困在野皇宫?”
“准错不了!”
一闻“憨笔’二字,白欺霜倏地一震,目射奇光注视“北绝’道:“老人家见过家父了吗?”
“北絕”摇头道:“没有!”
白欺霜楞然道:“那你怎知家父困在皇野宫?”
“这只是一种推测!”
白欺霜灵光一闪,悟然道:“您要‘痴剑’伯伯诈归,皇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事?”
“北绝”笑道:“那只是目的之一!”
“目的之一?”
“嗯!”
“还有什么事值得伯伯去冒险?”
“即将来临的武林浩劫!”
“伯伯一个人的能力可以办到吗?”
“可以!”
“不需要我们驰援?”
“并不是要他跟野皇宫拚搏!”
“那么要伯伯冒生命之险干啥?”
“探查野皇宫的虚实和秘密!”
“野皇宫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暂且不能说!”
就在此刻一一倪有庆身躯一动,悠悠醒来,睁眼一看怔住了。
他知道自己被家父“痴剑”一剑击中在肩胛,身形弹而出给人接住,全身一麻便失去知觉,那个接住他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谁。
如今醒来已置身客栈房间,里面还有自幼离开身边的母亲“怡翠仙子”和自己心上人白欺霜以及传给他太虚神功的“北绝”万年青。
难道是他们救了我?一想到野皇宫前父亲对自己绝情的一幕,热血沸腾,几乎忍受不住!
倪有庆白从得悉生身之母尚在人间的秘讯之后,一股孺慕之情早就蕴藏心内;只因过度的偏激和谈解而把它压住。
于今,对于母亲“翠怡仙子”过去的误解,巳经冰释,凄然悲呼一声:“妈……”
忘记剑伤未逾,一骨碌地翻身而起,往绿衣人怀中扑去!绿衣人含冤莫白的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着这么一天,眼见自己二十年前,生离死别的爱儿,业以对自己谅解,喜极而流下几滴热泪,搂住倪有庆头颈,呜咽说道:“孩子,真苦了你……”
倪有庆好像受到了无限委屈,扑在绿衣人的怀中尽情的发泄!绿衣人抚摸着他的脸,哽咽道:“孩子,妈对不起你,令你……”
倪有庆嘶哑地道:“不不,妈,妳没有错,可恨的是西门珠那淫妇和伪装正人君子的家父……”
真情的流露,尽在这母子相抱而泣的一刹那间,没有做作,也没有掩饰!绿衣人慌忙以手掩住倪有庆的口,描首苦笑道:“孩子,你父亲并没有错!”倪有庆愕然地望着绿衣人,道:“他没有错?”
绿衣人点首道:“错在为娘!”倪有庆讶然退后一步,道:“什么?你不恨他?”
绿衣人和蔼—笑,慈祥的道:“孩子,夫妇和子女之间,没有什么可恨的。”
倪有庆悲愤道:“我却恨透了他!”
绿衣人和苗道:“孩子,你不能这样说。”
倪有庆正待开口,绿衣人摇手阻止,又接下道:“他无论如何坏,但总是你尊长,你应该要原谅他才对!”
倪有庆哼了一声,道:“那种见色而迷,不顾父子之情,要我原谅他?”
绿衣人温和道:“孩子,你错怪了他.”
倪有庆恨声道:“我没有错怪他,我几乎喪命在他的手里!”
绿衣人正色道:“他是有难对你说明的隱衷,迫不得已而为的!”
倪有庆坚持己意,冷冷道:“父子之间没有疑难启口的道理,他存心欲置我于死地!”
“北绝”万年青突然插口道:“娃儿,令慈句句是实,你要相信令尊!”
倪有庆转向“北绝”道:“要我相信他?”
顿了一顿,指着肩上的伤处,恨气未消地接下说道:“这是最明显的证明,他巳对我下了绝手,若不是你们适时赶到救我一命,早就变为他的剑下亡魂!”
显然。他对父亲“痴剑”的误会已深!“北绝”谓然笑道:“娃儿,你差点破坏了令尊的全盘计划,你晓得吗?”
倪有庆诧异道:“破坏他的计划?他有什计划?”
“北绝”不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令尊为何归附野皇宫,你知道吗?”倪有庆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屑地道:“还不是为了西门珠那賤人!”
“北绝”正色道:“你错了!”
“是我亲眼目睹他二人的亲热场面,那会有错!”“令尊是出于不得已而为!”
“男女之间的事,也可以勉强的吗?”
“令尊确实是如此!”
“我真不明白?”
“稍用点脑筋,冷静地想就能想出来!”
倪有庆‘哦”了一声,沉思有顷,道:“大概是贪生怕死吧!”
“北绝”摇摇头,道:“娃儿,你想错了,令尊是那种人吗?”
“那他为何低声下气的受人驱使,难道又是出于不得已?”
“只是权宜之计!”
“我越听越糊涂,供人吆喝尚有权宜二字可言,难道又是出于不得已?”“可以这么说!”
“老人家不要打哑谜了,能否说详细些?”
“北绝”缓缓说道:“他是负有双重的使命!”
倪有庆心弦太震,道:“什么使命?”
“北绝”郑重其事地道:“窥探野皇宫的一件秘密和侦察‘憨笔’的下落!”
倪有庆脱口道:“野皇宫有啥秘密?”
“北绝”微笑道“暂时不能告诉你!”
倪有庆心忖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名堂,于是改口道:“憨笔,白叔叔已经有了消息?”
“北绝”道:“没有!”
“那你老人家怎知他在野皇宫?”
“我的预言从来不会错!”
“现在我还不明白家父为何对我如此绝情?”
“为了服信于野皇宫,他只有硬起心肠走这条路!”
“野皇宫人不会起疑!”
北绝微微一笑,道:“以你这—闹可能相信了。”
他话到此,倏然转向门口.笑叱道:“野货,你还好意思呆在外头窥听吗?”
室内倪有庆、绿衣人和白欺霜三人同时一惊,闻言朝门口望去,但见野和尚哈哈的走进来。
野和尚裂嘴朝倪有庆一笑,转对“北绝”嘻嘻说道:“您老的耳目真灵,我了无声息的刚到您就察觉……”
“北绝”挥手打断他的话鋒,问道:“少说废话,那边怎啦?”
野和尚敛起微容,打躬道:“一切准备就绪,约定在洛宁会集!”
“北绝”道:“我们明天就动身!”
二人这先头无尾的话,直令倪有庆坠八五里雾中,不禁脱口问道:“老人家,你在说啥?”
野和尚嘻嘻—笑没开口,“北绝”脸色凝重道:“要上太玄教总坛救人!”
倪有庆疑惑不解地道:“救什么人?”
“北绝”道:“最近发生的事,你没闻到?”
倪有庆点首道:“未有所闻!”
“北绝”万年青道:“西北‘独龙堡’巳被太玄教毁了,堡土余化龙被携回幽禁在‘恐怖神仙府’,丐帮帮主盂焦和太上护法史明松无故失踪,也是太玄救的杰作!”
倪有庆骇然大惊道:“真有这种事?”
“北绝”接口道:“不只如此,他们竟以三人的生命为耍挟,要武当,少林,峨嵋三大门派臣服于太玄教‘拘魂令’旗下的条件!”
倪有庆热血沸腾,豪气万千地道:“救人如救火,我们即刻动身!”
“北絕”搖头道:“你的伤势甫癒,我们休息一宵,明晨起程还不晚。”
倪有庆急声道:“不不,我这小小的伤,算不了什么,我们立即起身……”
绿衣人突然开口道:“孩子,万前辈的话对你是有益的,路途这样遙远,急也不在一晚!”
倪有庆嚅儒道:“媽,你忍心看太玄教无法无天的搞下去……”
从未启口的白欺霜,忽然打岔道:“庆哥,你的伤势刚逾,还是听老前辈的话,把精神恢复一下,明儿赶路还来得及哩!”
她这一声“庆哥”叫得倪有庆心弦人动,喜熬难当。
显然,他还误以为在山洞之内已经种下见不得人的丑事,而自行惭愧,不敢再去沾辱心上人白欺霜。
现在听她的话,好像对自己没有怨尤,于是呐呐道:“霜妹……我……我实……在对……
不……”
四日相交,露出无限的柔情眼光,要不是室内有人,他俩早就抱在一起缠绵一番,互诉离情!这种情景落入绿衣人的眼中,令她生出无比的欣慰。
好半晌,绿衣人才道:“孩子,时候已经不早了,好好的休息—晚,明天就要赶路哩!”
说着,拉起欺霜柔荑,偕同“北绝”和野和尚离开此屋,各自回房安息。
一宵无话。
翌日晨曦,倪有庆等一行离开了边垂之地。
倪有庆等—行人由野和尚带路,往洛宁西郊一座破庙走去。
这座破庙就是丐邦常聚之地,他们未入街市之前早就被丐邦线眼发现,武当少林峨嵋三大门派的掌门人以及蓬艾怪人,上官建明等一群人已经在庙外预候!小别重逢的倪有庆,难免对蓬发怪人及上官建明问喧一番。
大家鱼贯走入庙内,点清人数均已到齐,“北绝”万年青神目一扫众人,道:“太玄教胆敢藐视武林,妄造杀孽.罪无可容,如今又以人命为质,要挟三大门派,此去—战,事关武林的生死关头,至盼各位不要逞一时之勇,应该沉着应付,以挽狂澜!”话此倏顿,脸色凝重道:“冥府至尊尚不足为虑,我们的能力够与太玄教相抗。
最头痛的是‘玄魔女’姬小巧,她的功力,我在太玄教开坛的那一天已经试过,确已练就‘十三层九玄阴煞’……”倪有庆突然插口道:“以你老人家的玄功,难道还制不了她?”
“北绝”淡谈道:“顶多只能拉个平手!”众人闻言,齐为大震,以“北绝”的身手不能胜过‘玄魔女’,那这一去岂不艰难重重?
“北绝”未理众人,又接下说道:“除非找出她的死眼,否则.此去困难重重,不过,我巳想出要探试出她练死眼的所在之方法!”
他话到此地,目视倪有庆,蓬发怪人和上官建明三人,正色道:“对付玄魔女一人非得你们三人合力能臻效,只要你们三人配合无隙,我就有办法窥出她的死穴,到时疾听我的话去做就是!”说着,转对武当派木阳道长,道:“道长此去三大门派尽管接下太玄教的人,冥府至尊和玄魔女二人留給我来打发,说不定‘野皇宫’会派人来增援太教它的实力,切忌妄—时之快而着了人家的道儿,这一战关系正邪双方的存亡,冥府至尊若无八成把握,绝不敢狂妄到这种地步,希望各位沉着应战。”
我们在此会集一举—动,已经落入对方的眼中,大家更应小心注意,现在立刻起程!”
倪有庆目瞥人群中缺少母舅“竹篓使者”伍尉民和水火双煞,正想启口询问,“北地”
已知他的心意,摇手阻止他开口,遂道:“你的舅父和水火双煞另有任务他去,你不用挂怀!”
从洛宁到吕梁山只不过半天的路程,倪有庆等一行出了洛宁很順利的来到吕梁山出入口处的官道口,并没有受到太玄教的拦阻,众人正想惊异之际一一一阵马蹄之声,忽由左边传来,一辆蓬车向他们这边驰至,众人欲待拦截,“北绝”眉头’一皱,摆手道:“不要妄动!”
话声甫了,那辆蓬车已经来到众人身后停住,驾车之人竟是使水火双煞含冤七十年的“天人一怪”。
除了倪有庆—人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本来野和尚也认识此人,但因为他的面目已经全非,故而认不出来。
倪有庆目睹此人,一股怒气陡炽,一个箭步窜到“天人一怪”坐骑之前,冷叱道:“阁下给我滾下来!”
“天人一怪”一翻眼皮,寒笑道:“原来是你这小子,哼,找死!”
长鞭一挥,坐马长啸一声,连同蓬车向倪有庆冲去。
倪有庆哈哈一笑的身形微闪。伸手拉住马撵。倏见‘天人一怪’—鞭朝倪有庆头顶砸落,快逾闪电击!”
倪有庆怎会给他砸着,拉住马辔的手一松,迅疾绝论的往鞭上抓去。“天人一怪”喝道:
“不知死活!”
长鞭一缩,呼地拍出一掌,向倪有庆罩落!倪有庆志在揭开这辆蓬车的秘密,—抓落空,弹身而起,电光火石般往篷车扑去!突然一一一股无形的劲力由蓬车里进出,硬生生把倪有庆逼落着地。
倪有庆心中大骇,恕闻—声朗铮的语音,从篷车里传出来,道:“是什么人在阻路?”
“天人—怪”安坐在马上,恭声道:“痴剑之子,倪有庆小子!”
还有些什么人?”
“看起来像是当今三人门派的人!”
三大门派的人均此一愕,那朗铮的语音,又起道:“不要跟他们动手,请他们闪开就可以!”
“遵命!”
“天人一怪”冷眼一扫众人,道:“诸位听到了没有!”
倪有庆冷笑道:“车内的朋友是谁?怎么不敢亮相出来!”
“天人一怪”喝道:“小子,凭你还不配!”
怪眼一翻又道:“你们到底闪不闪!”
倪有庆不屑地叱道:“天人—怪,这儿也有你吆喝的地方呀?”
众人一闻“天人一怪”的名子,心神大震,他们做梦也想不出销声匿迹几十年的老魔头,—个又一个的重现江湖。
“天人一怪”怒极,正想离座出手教训倪有庆一頓,蓬车内又传出一道话声:“他们不让路,你自信斗得过他们吗?”
“天人一怪”恭声道:“没什么问题!”
“那你就闯吧!”
“遵命!”
话声方了,“北绝”欺身晃至,盯视着“天人一怪”道:“慢点,老夫有话问你!”
“天人一怪”目瞥“北绝”只不让四十出头,竟然自称老夫,冷哼一声道:“在我面前,你也配称老夫?”
“北绝”打趣道:“不称老夫,那要称做你你的祖父?”
“天人一怪”从未給人如此占便宜,听了这话岂能忍受得了,大喝一声:“滚你娘的蛋,讨死!”
扬手一鞭,往“北绝”身上卷来。
“北绝’不闪不避,伸手—接,“天人一怪”暗自冷笑道:“真是自找死路,谁不知道我是以什么起家,空手也敢……”
暗笑未了,忽觉长鞭一沉,—声“不好”尚未出口,长鞭巳经脱手,众人连看都未看清,“天人一怪”手中长鞭业已经落入“北绝”手里,这下子,“天人一怪”可真骇得面无血色,亡魂大冒“又是何人阻路?”
此话把“天人一怪”惊醒过来,忙迭地恭声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年人!”
倪有庆冷哼道:“井底之蛙不知天有多大!”
“天人一怪”怪眼一蹬,怒视着倪有庆没有开腔。
“你是不是输在人家手里?”
“属下无能,有损宫威,伏身受罚!”
“北绝”倏地哈哈一笑,道:“蓬车内的朋友能否示出真面目相晤一谈!”
朗铮铮的话音,道:“不用了,你们既然要上吕梁山,迟早总会一晤,何必急在一时!”
“北绝”道:“但我非先看上—眼不可!”
“有那么自信?”
“天底下想难倒我的事,少之又少!”
手一甩,挥出长鞭,往篷帘卷去!蓦地,一声:“且慢”那朗铮的语音震声大笑,道:
“其实不用亮相,你阁下已经知道我是谁啦!”
“北绝”挥出的—鞭,硬生生的缩回,扬声道:“算你有自知之明,各位让他过去!”
众人一让,那辆蓬车直向吕梁山驰去。
“北绝”和车里的人,没头设尾的话,直令众人坠入五里雾中。
倪有庆灵光—闪,低声向“北绝”道:“老人家,篷车里面那人是不是野皇……”
“北绝”朝他丢了—个眼色,含糊说道:“不错,那是野皇宫的人!”
倪有庆不知“北绝”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再也不敢问下去。
吕粱山,素以山势雄伟著称。
倪有庆等一行人对此地巳不算陌生,没多久,众人已经来到一处寬旷平坦的山谷“神仙谷”。
这座谷就是太玄教元月十五开坛大典的场地。那块竖在入口处的牌楼已经无存,谷中面目全非。
谷口站着四个黑衣大汉,手捧长剑,肃客而立。
四个大汉睹及倪有庆等众人到来,为首那人朗声道:“三大门派的掌门人驾到!”
声音宏亮,直冲云宵。
但见一队人影,疾速地向这边移来,双手即将接近,倪有庆放目一扫对方,为首之人就是冥府至尊,其次是太玄教总护法和各坛坛主。
双方隔着三丈之远停止前进.冥府至尊目瞥见“北绝”
也在人群中,脸色微变,一闪且逝。
冥府至尊冷冷的寒芒,扫视众人嘿嘿笑道:“三位掌门人可是共扶太玄教而来的吗?”
木阳道长趋前二步,稽首道:“施主,你不感觉到手段太过狠毒吗?”
冥府至尊冷笑道:“武林上,強者存,弱者亡,这是永远不变的規则,没有什么狠毒可言!”
木阳道长缓缓道:“施主一再执迷不悟,可要后悔莫及!”
冥府至尊狰拧—笑,道:“后悔的是你们这批不自量力的人!”
倪有庆迈步而出,道;“这种人的灵性早巳泯灭,掌门大师何用与他叨个不休!”
太玄教总护法“恨天怨地鬼见愁”怒叱道:“小子,这里也有你开口的余地吗?”
倪有庆冷冷晒道:“老匹夫,你这七分不像人三分倒像鬼的东西,你还有脸站出来吼叫!”
本来已经面丑不堪言的太玄教总护法,听了倪有庆的调侃,气得脸色发紫,目露凶光,咬牙厉叱道:“小子,老夫先宰了你,以敬效尤!”
晃身欲待欺去,冥府至尊拦手道:“总护法,用不着那么急,今天要展身手的机会多得很!”
“恨天怨地鬼见愁”唯唯諾退三步,瞪眼怒视倪有庆。
倪有庆冷冷一笑道;“丑鬼,你连出手都须别人的准许,还说什么要宰人的大话!”
“恨天怨地鬼见愁”因礙于教规,一时拿他无法,只有怒在心头,干瞪眼。
太玄教主“冥府至尊”阴侧侧道:“小子,这里也是你逞嘴的地方,小心闪了舌头!”
倪有庆笑道:“这里是你们这批心狠手辣万恶不赦之徒的埋骨住所,当然不是我逞口利的地方。”
冥府至尊嘿嘿狞笑道:“小子,你暂别得意,今天你们一个也跑脱不了,此地才是你们葬骨的好场所。”
倪有庆正待出口反讥,“北绝”干咳一声,绿衣人“怡翠仙子”忙不迭的阻止道:“庆ㄦ不可造次,有几位长辈在此做主,你还不退下来!”
母亲的话,倪有庆不敢不听,哼哼地退到“怡翠仙子”
身旁。木阳道长目注冥府至尊,缓缓道:“贫道请教教主一事,独龙堡余施主和丐市帮帮主及太上护法等何辜,你把帮、堡毁了将人掳回当人质,要挾我三大门派臣服你那‘拘魂令’下,这种卑鄙的下三滥手法,实在有欠光明,为我武林同道所唾弃……”
冥府至尊阴森森地一笑,截断木阳道长的话鋒,冷恻惻地道:“小道士,你说这些话是多余的,若想留住他们三个人的命,只有—条路可走!”
木阳道长道:“那一条路?”
冥府至尊狞笑道:“还用得我说吗?”
木阴道长心里一动,沉声道:“他们如今何在?”
冥府至尊嘿嘿笑道:“他们已经愿归附本教而接受‘拘魂令’的指挥?”
木阳道长侧目与少林峨嵋二派掌门人迅疾的交换一个眼色,沉脸道:“先給贫道看看人,再淡其他!”
冥府至尊两道寒芒在三大门派掌门人身上骨碌禄的扫了二下,冷笑道:“你们未来之前本座已经洞悉你们心意。”
木阳道长心头一震道:“我们什么心意?”
冥府至尊冷冷道:“光棍眼里砂子揉不进去的,你我心里各有数,难道要本座拆穿?”
木阳道长哈哈笑道:“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贫道等一行人如果没见他们三人一面,岂能随便答应下来?”
冥府至尊冷恻恻地笑道:“本教主担保没损他们一根毫毛,你们放心!”
木阳道长接口道:“空口无凭!”
冥府至尊道:“你打真的要看他们三人一面?”
木阳道陡道:“非看不可!”
冥府至尊道:“那就让你们看吧!”
转身对“恨天怨地鬼见怂”说道:“总护法去把他们三人请出来!”
“遵命!”
不久。
三顶软轿由那节连比次的屋宇里抬出,冉冉向这边移来。
每顶软轿由四个劲装黑衣大汉抬着,眨眼间已经来到场中。
抬轿的劲装黑衣大汉把三頂软轿并排放在冥府至尊左側,向他躬身一礼,默然退入太玄教人群中。
受命进入请人的“恨天怨地鬼见愁”随在轿侧,朝冥府至尊恭声道:“人已请出,请教主见示!”
冥府至尊摆手道:“没有你的事了,请总护法退下去!”
“恨天怨地鬼见愁”恭声道:“遵谕!”默默退到冥府至尊身后。
冥府至尊脸上闪过一种得意又狠毒的神色,指着三顶软轿,笑道:“小道士,你不相信本座的话,现在我已经将他三人请出来了,你们怎么不上前来看一看!”
木阳道长心弦太震道:“教主为何不敢把轿帘掀起来?”
冥府至尊阴笑道:“小道士你怕本座在轿里弄诈吗?”
以冥府至的年龄称木阳道长为小道士实不为过,但听在一派之尊的木阳道长耳里,可不是味道,现又给对方拿言相激,他再高深的涵养也会忍受不了,当下冷哼道:“纵然里面有何歹毒的安排,貧道也不怕!”
冥府至尊狞笑道:“那你为何不敢亲自来揭?”
木阳道长激起了万丈爽气,冷笑道:“你认为贫道不敢!”
—步一步向三顶软轿逼去,场中顿时紧张起来。
“恨天怨地鬼见愁”嘴挂一丝诡笑,朝太玄教之人丢一个眼色,教中之人除了冥府至尊一人之外,缓缓向后退去。
蓦地一—-一道清脆的喝阻声,起自“北绝”的口中,道:“且慢!”
木阳道长逼去的身形一挫,刹身停了下来。
“北绝”万年青已在喝阻声中探身而出,与木阳道長並肩而立。
冥府至尊目睹北绝落至场中,脸色微变,冷冷晒道:“小道士,你后悔了吗?”
木阳道长欲待开口,“北绝”已经抢先道:“教主,不,鲁仲连,今天要后悔的是你本人!”
冥府至尊的真实姓名,普天下除了遁光一派之外,知道的人可说寥无几人,北绝在这正邪相会,群豪聚集的面前,把他的名字喊出来,怎不令他凛骇万分?”
冥府至尊的脸色一连数变,凝视着‘北絕”阴森森的道:“姓万的,你是不是想向本座讨回一招之辱?”
“北绝”冷冷一笑,道:“真是大言不惭,那—招你还说得出口,我真替你脸红!”
冥府至尊狰狞笑道:“既然不是想讨回那一招之辱,那你也是跟三大门派共扶‘太玄教’而来的?”
“北绝”微然笑道:“恰恰相反!”
冥府至尊低哦—声,阴笑道:“这么说,你是站在敌对的立场啦?”
“北绝”仍然一副笑容,道:“姓鲁的,你少拖时间,我重新向你进告—言,顺天者生,逆天者亡,你巳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天理难容,若能即时勒马,忏悔过去的罪恶,尽速放出独龙堡和丐帮三人,解散教中兄弟,我敢保证对你过去的罪行不加追究,让你享受清福的了却余生,如果一意孤行执迷不悟的话,哼,此地就是你的伏尸场所,言尽于此,容你考虑片刻,生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想一想再回答我的话!”
“什么天理不天理,本座不理那一套,俗云:识时务者不失为俊杰之士,方今天下九大门派只剩下武当,少林,峨嵋三派,大部天下已归本教统御,你们孤掌难鸣,已成笼中之鸟,识相的话,赶快归附本教,过去一切的仇视和恩怨,本座一概不问,愿以厚礼待之,如果一味的想与本教作硬到底,那这儿就是你们的大坟场!”
倪有庆听了这一席话,心知这种人已经无法挽救,怒气一炽,掠身而出,旋向木阳道长和北绝二人揖手一礼,道:“老魔头的良知已经泯灭,与他饶舌无益,我看还是尽速把他们解决,救出被掳的三人,以替武林除大害!”
“北绝”头一点,道:“你暂且退下,我自有打算。”
倪有庆在这位老前辈面前尚不敢造次,于是依言退下去。
“北绝”侧头笑向木阳道长说道:“掌门道士,你也暂时退下!”
木阳道长稽首,道:“贫道遵命!”缓缓退到三大门派这边。
“北绝”双目倏睁,射出二道电芒,视注冥府至尊,道:“鲁仲连,我最后警告你,别以为有了援兵来助就有恃无恐……”冥府至尊冷森一笑,打断他的话锋,道:“本座不愿多费口舌,大家在手底下见个真章,存者就是天理,就是天下霸主,其他已无什么可谈!”
“北绝”脸色一沉,寒声道:“是你冥顽不化,不是老夫心狠,今天我非再染血腥,重开杀戒,可能无法挽回狂澜!”他话到此地,转身朝三大门派一批人挥手道:“你们疾速退出五丈,我要揭开姓鲁的歹毒阴谋!”冥府至尊阴侧恻的接口道:“退十丈也沒有用,反正你们一个也逃不出神仙谷!”
倪有庆等人和三大门派的门人已经照北绝的话,迅疾向后移退。“北绝”复又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朝那三顶软轿踱去。来到轿前五尺,停身宁足,一指三顶并排的软轿,沉声向冥府至尊,道:“你认为我不晓得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冥府至尊变色道:“你认为不是他们三人?”“北絕”冷冷道:“不错!如果不把你的诡诈阴谋揭开,真以为老天怕你了。”
话此,语音一沉,接着道:“你静静的瞧,现在就要你出丑!”
话声中,緩緩向软娇移去。
冥府至尊脸色突变,朝恨天怨地鬼见愁使了一个眼色,鬼贝愁疾向太玄教诸人挥手喝道:
“你们速退!”
这下子更证明轿内一定有诈,太玄教诸人听闻总护法之命,大家不知所措的急往后跃。
就在此时—一“北绝’突然拔身而起,在三顶软娇上端转了一圈,复又站回原地,大笑道:“别嚇成那样子,老夫还不会残忍到那种程度!”
场上众人,除了冥府至尊和太玄教总护法之外,无论正邪双方的人,都想不透北绝是在弄什么花样,因此所有的目光都齐向他集来。
冥府至尊本人心搞不清他在玩什么玄虚?“北绝”话声一落目向冥府至尊一看,笑道:
“里面的安排已经无效了,派人抬进去吧!”
冥府至尊心头巨震,但仍不相信自己的安排会在—瞬间給“北绝”毁去作用,冷笑一声,道:“别夸口,你且说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北绝”冷叱道:“鲁仲连,你妤狠的手段呀,连你教中的人你也计算在内……
冥府至尊全身一抖,大喝道:“住口!你敢挑拔……”
“北绝”摇手道:“不必做贼心虚,事实摆在眼前,你犹想狡辩,来,你要我拆开西洋镜,我就让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
伸手往第一顶软轿抓去。
冥府至尊眼见自己的阴谋即将揭开,心里一急,怒喝道:“且慢!”
冥府至尊歹念被人窥破,脸色一红,道:“既然给你窺出秘密,那就用不着多此一举了!”
“北絕”哼声道:“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你也耍得出来,还不抬回,难道要我出手!”
冥府至尊一丢眼色,太玄教中走出刚才抬轿出来的那些人。一声不响地把三顶软轿拾走。
那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留在众人的心目中一团谜!等到三顶软轿消失之后,北绝冷冷一笑,道:“老鲁,你还有什么别的花样沒有?”
冥府至尊嘿嘿一笑,自找下台的话,说道:“本座仅在试探你们心机智而巳,并不打算施展这种手段对付你们,万朋友汉可放心!”
“北絕”冷哼,道:“说得好动听,废话少说,今天如何解决,你且划出来!”
冥府至尊又恢复了本来面目,狰狞笑道:“你们既然不是为了共扶‘太玄教’大事而来,那就是跟本教站在对敌的立场,敢与本教仇视作对的人,嘿嘿,只有一条路可走,这条路、方朋友应该很清楚才刘,不过本教主仍愿你们再三思虑……”
“北绝”挥手笑道:“不用什么考虑了,既然双方水火不相容,那只有作生死一搏,看是一个个的来,抑或群斗围殴,任凭选择!”
冥府至尊阴森森的笑道:“万朋友真是干脆俐落的人,为了节省时间,我看还是双方一起上最恰当!”
“北绝”颌首道:“老鲁,你这算盘打得不错.在人力悬殊的情况下,你们占了绝对的优势,但我警告你一声,人多并非稳操胜券的好调子,不是我说句大话,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委实是不堪一击的浓包,你若有良心的话,最好少叫他们出来送死,我一旦动了杀嗔,出手可不留情,不相信,你走着瞧!”
冥府至尊嘴角挂出一副有意的奸笑,用不屑的口吻,道:“姓万的,你也太自信了,今天可能派不上他们出场,你们就会伏尸此地了。”
倪有庆早已经忍耐不住,掠身而出,沉声道:姓鲁的,你少卖狂,少爷首先找开刀的是你这祸首!”
他气愤的说到这里,转向“北绝”揖手道:“老人家,用不着跟这泯灭人性的畜牲磨牙,还是赶快出手把他们解决掉算了!”
冥府至尊接口冷笑道:“小杂种,你三番四次跟本教作对,本座非把你剁成肉酱,实难消心头大恨!”
倪有庆正待出口反讥.北绝连忙阻止道:“光斗嘴无用,等下大肆杀的场面展开,你交待另外二个娃几必须留点精力,以便应付二个还没现身的特等高手!”
倪有庆讶然道:“那二个?”
在他心目中认为只有“玄魔女”姬小巧尚未现身,姑不知他们在山下巧遇的那辆莲车里面的人也是特等高手,因此惑然的望着北绝。
“北絕”含笑道:“你把我们在山下巧遇的那辆篷车忘记了吗?”
倪有庆低哦—声,恍然大悟的点头,道:“野皇宫的高手?”
“北絕”一指冥府至尊,道:“是这位教主的东床快婿!”
倪有庆全身一震,道:“东宮太子西门龙?”
“北絕”道:”对极了!”
冥府至尊阴笑连连,说道:“万朋友。你倒知道不少!”
语音—变,掉头挥手道:“杀”
转身向后闪去。
倪有庆大喝一声:“老匹夫,你往那里走!”
拔身欲追,北絕伸手一拦,道:“莫追,这儿交给你们,老魔头由我来对付!”
说完.晃身向冥府至尊追去!”
这时,场上已经喊杀连天,刀光剑影,血肉橫飞。
惨叫和吆喝之声,彼起此落,交织成一阵令人惊傈的交响曲。
一场慘不忍睹的大屠杀巳展开一一三派掌门人的功力与太玄教的四个堂主相较,略胜半筹,若与仅存的兩分坛坛主北极玄冰宫主赛洛加和前北五省联盟盟主巫信诚比起来,则要稍遜半筹。
三派掌门人倒有自知之明,喊杀声起,他三人便找上四个堂主纏在一起。
蓬发怪人和上官建明分别迎住赛洛加和巫信诚。
野和尚与绿衣人“怡翠仙个”伍烟雨和白欺霜等三人,早照“北絕”的吩咐,乘机向右側林间移去,不參与混战。
倪肯庆—看大家都巳找到对手,却没看到自已的母亲伍烟雨,心上人白欺霜,以及野和尚等三人。
他们到底上那儿呢?就在他略—分神当儿,—道寒气已经由背后涌至!他最痛恨的就是由背后偷袭的人,手往背上一抄,“呛!的—声,碧血浮光剑应手而出,冷笑—声:“找死!
“身躯一旋,幻起朦朦的紫光,橫扫而去。
两道血箭—声惨叫,挟着二顆人头,抛上半空,登时了帐二个太玄教的人。
这二人死得很冤枉,他二人并不是偷袭者,只是靠近在倪有庆的背后而惨遭无辜,真正偷袭的人早就闪身避开,了无声息的又向倪有庆背后绕至。
刚才倪有庆是在心神分散当ㄦ被人欺至而不觉,现在巳全神貫注在场上,那人还未欺至他已发觉,猛地转身,触目所及。不禁怒往上冲,冷笑道:“堂堂一个太玄教总护法,竞也施展暗击的勾当,看你这副丑脸要往何处摆!”
他脸上微抽,冷惻惻的道:“小子,再过瞬时你就没有机会开口了,接招!”
身形一晃,直扑过来。
倪有庆冷冷一笑,滑出三尺。碧血浮光剑往背上一插,冷叱道:“对付你这种人,用不着染上神剑,双手空拳就足够打发你!”
话声小,对方已经扑了个空又附影罩至。
倪有庆把“太虛神罡”运布全身,挥掌迎上。
恨天怨地鬼见愁尚未逼近,只觉一股反震力向自己涌至,他心神巨震,瑁然跃退六七尺,大声道:“小子,原来你已尽得‘南儒’‘北绝’两个老匹夫的真传!”
倪有庆狂笑道:“丑匹夫?心寒的话赶快自绝,少爷不愿沾上血腥!”
恨天怨地鬼见愁丑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冷恻侧道:“小杂种,你敢跟老夫去一个地方吗?”
倪有庆何尝听不出话中之意,定有阴谋诡计暗算自己,但天生傲骨的他,怎能露出凛怕之色,仰首大笑道:“老匹夫,你飞上天去,少爷也要追到凌霄殿,你逃入海中,我也要找上水晶宫,把你抓回来,什么地方你也躲不了!”
恨天怨址魁见愁嘿嘿笑道:“那么小子你来吧!”掠身朝野和尚等人隐去的林问纵去。
倪有庆冷笑道:“看你往哪ㄦ跑!”
随在他的背后疾射而去。
这片森林占地不广,可是林木繁盛,阴影蔽天,二人一前一后相距三丈,鬼见愁来到林问入处,倏地刹住身形,转身狞笑道:“小狗,这里就是你的埋身之所,你敢进去吗?”说完一指身后的那片森林。倪有庆欺至相距丈余处宁足,道:“刀山剑林少爷部不怕了,区区一片森林奈何于我!”
恨天怨地鬼见愁阴笑道:“算你有种,不怕死的进来!”
突然一一一道震耳的大笑,由森林里面传出来,道:“丑八怪,你说错了,这ㄦ才是你的伏尸场所!”
一闻这大笑的话声,倪有庆几乎脱口,道:“啊!原来野和尚隐身在这里面!”
鬼见愁却是全身猛震窟,丑脸突变,暗道:“糟了。”
口却大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里面,给老夫滚出来!”侧身往林中凝视。
森林里传出野和尚的嘻笑声,道:“丑八怪,你嚷啥劲,鬼鬼崇崇的才是你们这些王八龟孙,来!把你们这些乌龟王八孙子接着,我野和尚要一个一个抛出去了!”
话声未了,叭达,叭这!从林中一连抛出八具尸体,整整齐齐的并排在恨天怨地鬼见愁左侧。
恨天怨地一看这些尸体,亡魂大冒,咬紧牙关,叱道:“隐在林内的狗东西,你给老夫滾出来!”
“喜嘻,丑八怪,你在我和尚面前也配称‘老夫’二字!”
鬼见愁怒声道:“我看是谁吃了豹户胆,原来是你这位道观不留,寺庙不收的贼秃驴,你若再不滾出来,我—声令下就要你挫骨扬灰在里面,不信你等着瞧!”
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野和淌,大声笑道:“丑八怪,你活了这把年纪只学到这种唬人的口调ㄦ,别的可无长处,老实告诉你,今天你们的诡计已经无法得逞,以本身的功力放手一搏尚有求生的机趴会,妄想利用狠毒的埋伏,只有自取灭亡!”
话此,笑声一敛,大喝道:“娃儿,你呆啥,火速将丑八怪毀掉才是正事!”
这一大喝不啻是—记当头棒喝,倪有庆如梦初醒,拔剑欺身,朝恨天怨地鬼見愁罩射而来。
鬼见愁眼看这片深林的埋伏已被人毁去,不禁心胆俱寒,哪敢硬接倪有庆手中的神剑,急忙间往右滑开八尺,迅疾的向林中闪入。‘倪有庆—剑射空,冷哼一声:“往哪里逃!”
正欲弹身入林,陡闻—声大喝道:“丑八怪,滾出去受死!”—条人影倒射而出,竟是闪入林內的恨天怨地鬼見愁。
倪有庆再也不顾什么武林规矩,碧血浮光剑—拔,一招“长虹划天”应运而施,电击般地朝倒飞而出的鬼见愁划去!这招“长虹划天”是六招“碧虹剑诀”的第五式,威力奇强,不但快捷无与伧比,同时变化莫测!
鬼见愁虽是肝胆俱裂,但却危而不乱,他深知倪有庆的功力已非昔比,未待倪有庆的神剑划到,他已借着身悬半空的机会,顺势往下一沉,足未点地,腾空再起!他虽然见机得早,但仍慢了半着。
就在腾空再起的剎那,一股冷森森的剑气已经罩到头上,总算他是成名的老江湖,危急中猛提一口真气,头一偏,同时向左电闪。
任他应变得快,但也难逃断臂厄运!耳闻—声哀叫,鬼见愁的右臂硬生生的被倪有庆砍断。
鬼见愁已经惊魂直冒,那敢恋战疾向右侧峰头开溜。
倪有庆杀心大炽,怎能容他逸脱,双足一点,拔身而起,身剑合一。最凌厉的一招“气盖河山”倏出。
鬼见怂神魂已经离窍,亡命向右峰掠去,但巳来不及,只闻嗡嗡的剑吟之声,他的前后上下已被滿天的殷紅晶光所罩,连眼睛也睁不开。
一个作恶多端,助纣为恶的魔头,终于得到报应!“杀得好,娃儿快往场中接应!”
林中传出野和尚的叫喝声,倪有庆—招解决鬼见愁的生命却已耗了不少真元,听了野和尚的话,马上又向混战的场中扑去。
倪有庆自与鬼见愁交上了手,到对方伏尸授首,并没有多久的时间,可是场上肆杀的场面已经快要接近尾声。
太玄教的是已经死伤一半,三大门人也伤亡了三分之一。
与三派掌门人缠在一起的四个堂主,已经去了二个,剩下刑堂李申一和巡按堂候汝敦二人犹作困兽之斗。
峨嵋掌门百忍师太因为功力较差,在搏杀中不慎中了李中一的剑伤,退在一旁调息。
莲发怪人和上官建明二人迎斗太玄教二位坛主,刚好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一时难分胜负。
倪有庆一看二位掌门人对付二个堂主尚是绰绰有余,于是大喝一声,加入了上官建明这一边。
上官建明久战巫信诚不下,正想施展绝手,眼看倪有庆参与,心神一振,天龙短剑幻出朵朵剑花,凌厉地往巫信诚身上刺去!巫信诚用的是七节鞭,他的功力不亚于总护法,瞥及天龙短剑刺来,七节鞭一挥,卷起呼呼劲道,直往短剑绕去!上官建明岂是傻瓜之流,短剑一沉,硬往巫信诚下盘绞去。
他这一手乍看起来是左右摆动往下盘绞,其实蕴含半割之势,实变为削。
巫信诚是何许人,那会看不出这一招的变化,他一面凜于倪有庆在旁窥伺下手,一面又要应付正面之敌,因此,两面分神不能全心集中对付上官建明。
在二面受敌之下,不得不急抽退跃,闪避上官建明凌厉一击!倪有庆并没有真正加入上官建明之战,只在一旁监视巫信诚的开溜。
莲发怪人这边则因赛洛加只剩一条手臂,而莲发怪人为了留下三分真力对付尚未观身的玄魔女,故而双方打得正甜!再说,冥府至尊急身抽退的目的是要引诱北绝到一个地方,借着他们设置的埋伏引发,置北绝于死地,殊不晓得北绝早巳悉知他的奸计,如影附形而至。
冥府至尊不知阴谋业已被人窥被,死神已经降到他的头上他还以为毒计快要得逞,疾往神仙府方向掠去!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混战的场面约有五十丈,冥府至尊倏地刹住身形,转身一瞥“北绝”,震声狂笑道:“万朋友,你还有什么遗言交待吗?哈哈……”
“北绝”距离冥府至尊六尺之处停了下来,闻言笑道:“鲁朋,你搞错,交待遗言的人,是你才对!”
冥府至尊冷森的阴笑,道:“你知道本座为何把你引到此地吗?”
“北絕”点头道:“很清楚,但你却死到临头!”
冥府至尊一道北绝站着的那片奇特青草,道:“你知道你现在所踏脚底下的那些草儿是什么?”
“北绝”看也不看上一眼,淡淡道:“区区一片无香草可吓不倒我!”
冥府至尊目瞥北绝满不在乎的神色,必头一凛,道:“你且运功试试看?”
“北绝”截然道:“不试了,金刚不坏之体不怕任何有形无形之毒!”
冥府至尊心胆俱裂,但仍不相信“北绝”已经练到武学最上乘的境界,冷笑道:“你这些话可吓不倒本座,片刻之后就要你毒发身亡,看看金刚不坏之身有多大的能耐!”
“北絕”哈哈扬声道:“姓魯的,你还有别的花样急速施展出来,不然我要采取行动了。”
冥府至尊摇摇手,一指正祁双方血战的场面,诡异的阴笑道:“不用急,不用急,本座先让你看看他们的一幕活剧,然后再告诉你的下场!”“北絕”诚然道:“那边已沒什幺活剧可观赏,我的下场也用不着你告诉,倒是你有否想到自己的下场将会变成怎样?”
冥府至尊嘿嘿兩声,轻蔑的道:“你们一个也逃脱不了,至于木座?将会变成統御武林的最高者,哈哈,万朋友,你死也该瞑目了吧!”
“北絕”脸色一寒,沉声道:“老魯,本来我想放你—线生路,可是眼看你已毒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实在不忍让你留在人世,你就认命吧!”音落人至,毫无半点声息往冥府至尊欺来。冥府至尊冷笑一声,平飘而出,手—甩。—点白光騰空直上,“轰!”一声,在高空爆开一团火焰,瞬间即灭血战中的正邪双方之人,一闻这爆炸声,顿时停手下来。
此时,太玄教的人只剩下二位坛主和十几个二流人物,那二位堂主已经分别丧命在木阳道长和了风禪师手里。
二位坛主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抽身向神仙府电闪般掠去。
篷发怪人和上官建明早悉他们的阴谋,怎能放他们脫困,双双弹身而起,分别向他二人扑射而至。
蓬发怪人的对象是赛洛加,他看时机已至,莲花剑最凌厉的一招“九缺莲花剑剑红”应念而出。—招的威力无与伦比,曾在一口气之间,同时解决了大鬼王八人,赛洛加只觉背后冷森森的剑气贴身罩至,惊魂直冒,一声“不好”尚未全部喊出口,一颗头颅已经抛起半空中,一道血箭冲上丈余,没头身驱,仆然栽在地上。
也就在同一时间,上官建明展出师门绝技,天龙剑化成一道长虹,击掣般向巫信诚背后射到。
谪仙三侠昔年以剑术威震江湖,但他们所用的是短剑并非长剑,上官建明尽得“南侠”
的精髓,这一招“射日长影”端的厉害,巫信诚做梦也想不到他还有绝招未露,天龙剑击到,他仓惶间犹作最后的挣扎,运起护身罡气还想硬接,却不知他那护身罡气无异螳臂挡车,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已经洞穿了一个窟窿,鮮血直冒,颓然倒地而亡。
太玄教这边的人,可以说是伤亡殆尽,仅剩下府冥至尊一人。
冥府至尊眼看自己的手下一个一个的倒下去,恍如一把一把的利刃往他身上刺,加上自己发出的信令又无人反应,不禁心惊胆破,亡魂出窍,脸色陡变。
“北绝”看在眼里哈哈笑道:“老鲁,你要我看的活剧,怎么还不上演呢?”
冥府至尊已经骇得毫无一丝血色,暗骂道:“该死的狗东西,怎么没有反应,难道没听到信令?”
第二道信令正想发出,北绝扬声笑道:“鲁朋友,你再施放三号信令也沒用,你且先看看那是谁,你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往神仙府现改太玄教总坛的大门指去。
冥府至尊举目眺去,一条灰色的人影,风驰电奔的向这边掠来,眨眼巳到,原来是个老和尚。
就在老和尚掠至的当几,紧接着又由神仙府里射出三人,二前一后,有如彩云般的朝这边冉冉移来。
冥府至尊先是睹及老和尚,脸色微变,再看随后掠出的三人,才放下了心。
“北绝”则恰恰相反,他瞥及随后而出的为首二人,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原来电射而至的老和尚就是百觉寺无心和尚,昔年的“九天飞魔”司马不悔。
无心和尚降落场上,朝“北绝”合手一礼,转向冥府至尊合什,道:“鲁施主,别来无恙……”
冥府至尊双眼一眺,冷冷道:“司马朋友,你好长的命呀!”
无心和尚虔诚的道:“鲁施主,念在过去的份上,老衲愿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皈依我佛如来,了却余生吧!”
冥府至尊冷森森的毫无半丝表情,道:“你这叛逆,本座所有的一切埋伏,是不是你给破坏的?”
无心和尚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恤念云云众生,不得不如此。”
冥府至尊愤怒己极,杀机满布,冷叱道:“司马不悔,今天你已万难生离神仙谷,认命吧!”
聚集十成功力,“生死阴阳指”暗夹“天魔血爪”同时施展,猝然向无心和尚攻去。
无心和尚不闪不避,满面湛然之光,毫无怕色,就在此时一一一道朗铮铮的喝阻声,道:
“别动他!”
冥府至尊却充耳不闻,右手中指呈黑,点在无心和尚的“璇璇穴”,同时左掌变紫往和尚顶命门抓落。
眼看无心和尚这下子给他抓个正着,非得脑碎头裂,伏尸当场不可!可是,出乎意外的事儿终于发生!冥府至尊满有自信的“天魔血爪”有如抓在石头上,不,不,恍如抓到钢铁上,毫无效果,十成火候的“生死阴阳指”却好像点在铜板上,指头还微微作痛!”
冥府至尊凛骇至极,亡魂直冒,暗道一声“不好!”
想想要抽身急退,但已力不从心,抓在无心和尚头上的左掌,已被一阵强劲的力道吸住,无法抽回。
这时,这三人已经飘到,原来是玄魔女、东宫太子和天人一怪。
倪有庆等一行人也来到“北绝”的后面,—字排开而站。
无心和尚哈哈一笑,道:“看在过去一段香火缘的份上,老衲只毁去你四成的功力,去吧!”
“去吧”二字甫歇,冥府至尊的身躯,蹬蹬的倒退五六步才拿椿站稳。
除了“北绝”之外,场上众人莫不心神巨震,想不到这位昔年凶名远播,今已皈依佛门的无心和尚,竟有这等罕绝身手,一照面之下,便把这位一代魔头制住!冥府至尊的脸可说丢到家,身形刚稳,恶念倏生,大喝道:“司马当家,你再接我一招!”
欺身又上,突然“东官太子”西门龙闪身而出。阻止道:“且慢!”
冥府至尊挥手道:“贤婿,你站开!”
“东宫太子”西门龙道:“岳父暂且退下,愚婿有话跟他谈。”
三大门派这边,除了北绝、无心和尚,倪有庆等三人之外,其余都不认识“东宫太子”
西门龙,如今听他与冥府至尊的称呼,更加惘然。
冥府至尊气愤的瞪了无心和尚一眼,向后退了下去。“东宫太子”西门龙橫扫倪有庆等众人一眼,刻后放在无心和尚身上,道:“你就是昔年的九天飞魔司马不悔?”
无心和尚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施主请勿再提过去的事!”
“东宫太子”西门龙目射一道冷芒,注视着老和尚道:“你与万世圣僧‘佛儒’是何渊源?”
无心和尚寿眉一轩,道:“圣僧是我佛门高僧,跟老衲并无任何渊源!”
’“东宫太子”西门龙冷笑道:“和尚可能言不由衷吧!”
无心和尚双目一闻,缓缓道:“西门施主不相信也就算了。”“东宮太子”哈哈一笑,道:“和尚,佛家首重不打誑言,‘天龙无相’禅功是‘佛儒’成名绝学,你说跟他毫无关系,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无心和尚点首道:“西门施主不愧自诩‘东宫太子’四字,老衲施展的禅功,一眼就给你看出来,实在有来历……”
“东宫太子”西门龙冷冷一笑,打断和尚的话锋,道:“和尚,你承认了!”
无心和尚搖首道:“不!”
“东宫太子”大感意外的道:”真的?”
无心和尚道:“老衲从来不打诳言!”
“东宫太子”西门龙目光一转,冷冷道:“司马不悔,你骗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一双利眼,即然不打诳言,那你‘天尤无相’禅功是由何处学来的?”
无心和尚双目微睁,道:“西门施主,你一再的追问这个做什么?”
“东宫太子”嘿嘿冷哂道:“司马不悔,你已经无法自圆其说了吧!”
真是狡猾至极,他这种避答又问的话.直令老和尚头痛万分,当下微笑道:“施土好利害的心思呀!”
“东宫太子”西门龙接口冷笑道:“何不说‘狡猾,两个字比较适当!”
无心老和尚正容道:“天龙无相神功虽是佛门高僧‘佛儒’的绝学,但老衲却不是跟他所学……”
“东宫太子”西门龙哼声道:“你说的话,使人莫测高深,难道你学了‘天龙无相,也有什么隐衷吗?”
无心和尚是什么人物出身的,怎会听不出话中有因?微微一笑,道:“听施主的话意,好像跟万世圣僧有什么事儿,对吗?”
“东宫太子”西门龙毫无表情的应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