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榜爷的这声口号和刚才在暗处商量好的口号不大一样,我和阿志都愣了一会儿,思索着榜爷突然变动口号究竟有什么目的。榜爷见我们无动于衷,旋即也意识到自己喊错了,于是马上改成了简单的一个字:“上”。随着榜爷的一声令下,我和阿志紧随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歹徒。短短的十米路程,队形就发生了变化,阿志和榜爷两个合成一股力量,去将一名身材较瘦弱的歹徒制服,而留下我这一小股力量去和身材较彪悍的歹徒单挑。理由是他们想起我上次向他们吹嘘曾经赤手空拳制服两个歹徒的英勇事迹。这细微的变化在阿志和榜爷很有默契的配合下发生,细心的我也发现了这一点。为了不让他们两受伤害,我决定将我这股力量也加入到他们当中,以便更好的制服歹徒。我稍微调整了下步伐,目标就和他们保持一致了。
歹徒显然是没有意识到我们会如此卑鄙的三个人殴打一人,结果另一个歹徒由于过于惊愣完全手无足措地站在一旁等死。这样的效果反而比分开战斗的火力猛,一下子就将两个歹徒制服。
原本濒临绝望的姑娘看到我们的出现后,眼里又浮现出希望和感激的目光。
我们将姑娘从地上扶起,正要进行一番安慰时,地上一个歹徒用那惨不忍睹的脸庞望着我,好久才冒出一句:“小霍,是你么?”妈的,真是鬼见鬼了,这歹徒居然还认识我,难道是想和我套近乎,好让我们放过他?不对呀,那他怎么知道我名字?为了和歹徒划清界线,我马上接口道:“你谁啊,我不认识你,别和我套近乎,今天晚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旁边也同样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庞突然也冒了出来,说:“是我,是我们啊,徐胜,徐彬啊!”说完又哽咽起来“怎么老是打脸,怎么老是打我脸啊,上次的肿还没消完呢,呜呜~~”
两个歹徒的脸已经被我们打的面目不清了,再加上昏暗的光线,很难再辨认出他们就是徐胜,徐彬这两个倒霉鬼。经过我长时间的辨认后,唯一能证明他们身份的就是徐彬满脸的胡渣。等认清楚人后,我开始意识到我们和上次的壮汉一样打错人了。
我说:“操,怎么是你们两个啊,这么晚还出来围着人家一个小姑娘做什么,真的想搞胡同强奸啊。”阿志和榜爷也很惊讶我和这两个歹徒是认识的。我不得不简略地介绍下这就是上次找工作时在路上产生许多误会的那两个。
阿志伸出手想帮刚刚定下心来的姑娘拍去身上的尘土时,姑娘得知我们和这两个歹徒居然是认识的,不由的又害怕的向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墙。刚才带有希望的眼神又在此时黯淡了下来。心想,这回死定了,刚才还只有两个歹徒,现在突然增加到了五个歹徒。今天晚上看来得交代在这里了。暗自后悔早知道方才在酒店里就给男朋友算了,现在给这五个歹人糟蹋。当时自己觉得男朋友太霸道不是真的爱自己,只想得到自己的身体,一时委屈就一个人跑了出来,又把男朋友的心给伤了。想着想着几滴眼泪就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见姑娘哭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哭了,难道是太感动我们奋不顾身的挺身相救?还是真的方才受惊吓过度?想过去安慰她几句,发现她对我们行为和是抵御。应该是受惊吓过度,不大相信陌生人了吧。先让她自己在一旁好好恢复下。我又和徐胜,徐彬兄弟俩交谈起来。
徐彬说:“哪有的事啊,我们根本就没想要伤害这位小姑娘,结果倒被你们伤害了。”
我说:“那你们围着人家小姑娘做什么,还在这乌漆抹黑的胡同里。不要告诉我又象上次那样不小心刮到人家的包包现在过来还的。”
徐彬说:“你怎么知道的,还真的是这样的情况,方才我和我哥从工地里赶回家,又是我一个不经意的伸手结果就刮到了这位姑娘的包包,等我发现时就马上赶调过头来想追上她把包包还上,结果她也是和你上次一样开始时候是追我们的,等到我们调头时她又往回跑了。追了半天她就跑进了这死胡同,我们不得不追进来。”
操!扯淡吧,继续扯淡吧。这样的事能重复发生两次?这概率比一生遭雷劈两的概率都还要小!就算是真的,这也和职业飞车抢劫没什么区别了。对于徐彬的话我产生很大的怀疑,但鉴于他那诚恳的眼神我又有点动摇,说服自己相信他们的话。说不定真的有人被雷劈过两次。
阿志听完后反应过来,说:“你上次不是说是你追上歹徒然后以你的神勇将他们制服么?怎么他刚才说你马上就跑了啊?”
我老脸一红,吹牛逼的人最尴尬的就是牛逼被吹破了。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哪有啊,我上次哪有说过,肯定是你记错了。”
阿志这孩子讨厌就讨厌在特别执卓,还把榜爷拉了过来,说:“怎么没说过了,不信你问榜爷。”榜爷也表示模糊中记得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我不得不将话题岔开,继而询问徐彬来将尴尬掩饰。
这时,外面警声响起。几两警车的车灯将原本漆黑一片的胡同照得通亮。从车里下来几个鬼差,向我们走来。我才意识到已经有好心人报警了。但不知道这位好心人躲在什么地方,隐藏得如此隐蔽。我正在寻找报警的好心人时,胡同两边的居民房上灯光一盏盏的亮起,原本什么都看不到的阳台上,通过灯光已经能清楚地看到阳台上早就坐满了人。有的手上还拿着瓜子,花生啃着,有的嫌看的不够清楚还拿来了夜视望远镜仔细的观赏,仿佛一个正在站岗放哨的士兵般。原来在我们听到姑娘尖叫声之前这些人已经在阳台上准备观赏免费的毛片了。这些埋伏在一旁的伏兵,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会有警车出现在这里。
我想他们肯定很痛恨我和阿志榜爷三个,要不是我们的出现他们就能看到激情的一幕了。问题是得知了这两个歹徒是徐胜,徐彬后,就算没有我们的出现同样会让他们失望的。估计是看到我们出现后,他们觉得没什么好戏看了,才会报警的。
鬼差上前询问了缩在墙角的姑娘几句后,姑娘一口咬定我们五个是一伙的,都是歹徒。日啊!!!还有没良心了这孩子!我们三个明明是过来救她的,我们帮她殴打徐胜,徐彬的时候她又不是没看到。就算要抓歹徒的话勉强也只能算徐胜和徐彬两个。
我们不断地向差大哥解释,再稍微努力下差大哥就能被我们说服了。但倒霉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居民楼里下来的几个观众也一口咬定我们和徐胜,徐彬是一伙的,都是歹徒。靠!不就破坏了你们少看一次毛片的机会吗,用的着这样陷害我们?这些人的出现让我怀疑他们报警的目的不是针对徐胜,徐彬两个,而是针对我和榜爷阿志三个!世态炎凉,人心不蛊啊!于是差大哥再也没有犹豫把我们五个连同那姑娘一起带上了警车。
我就说这兄弟俩是倒霉鬼,是扫把星,只要碰上他们就肯定倒霉。起初我心里还有些侥幸,以为这只是碰巧,但到了局里后我心里再次坚定了信念,他们兄弟俩的的确确就是古书中记载的倒霉鬼!因为在局里审问我们的又是上次那个对我们几个很有意见的火暴女警。
对于我们的再次到来,女警表现的很兴奋。真是踏破铁些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回你们又落我手上了,看你们怎么死的,她不禁这样想着,哈哈,越想越开心,居然笑出声来。
对于她突然笑起来我们都感到很奇怪,难道她疯了?见她还一个劲地笑丝毫没开口审问的意思。我不得不提醒她:“小姐,快点审了,我们还要回去睡觉呢。”对于我突然打断她的意淫,她显得十分不高兴,气凶凶地说道:“吵什么吵,早知道你们几个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想回去睡觉呢,哈哈,等死吧你们。”她的话让我觉得她的人性有着严重的扭曲,居然以我们的受苦为快乐。
她又继续说道:“你们几个上次就开什么色情声讯服务,这回又搞强奸,从第一眼见到你们就知道是色胚。等着被判强奸的罪名吧,强奸犯们!哈哈。”
阿志说:“这位长的不怎么样的姐姐,你没证据就不要乱诬陷我们好不?这局里的女警都死光了么,怎么派个这么丑的出来审问,一看到你的样子我就算是强奸犯也不想招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阿志原本还考虑要不要顺她的意思再说一遍的,见她已经冲过来要打自己,于是阿志也意识到自己的危险性,马上闭嘴什么也不说了。不过幸运的是被旁边的一位男警拉住了,不断的劝她冷静,要冷静,随便殴打犯人上面知道的话会怪罪的。这么漂亮的一个丫头周围里谁不夸她漂亮啊,阿志却还偏偏要损她一下,女人都怕别人说她难看,就算是真的难看也不能说,否则肯定完蛋。对于这点我早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深有体会,那时语文课上有上一篇叫什么《金斧子银斧子》的课文,事隔多年课文的名字是不是叫这个我也记得不大清楚,反正主要内容是为了教育我们要诚实,要做诚实的好孩子。班里有个很灵活的同学,学完这篇课文后,马上活学活用,在课堂上吼了句:“老师你长的真难看!”教语文的是一位刚师范毕业不久的矮胖女老师,听到这句话后,脸都气绿了,硬是用教鞭狠狠地抽了那位同学几下,完了后还罚他将这篇课文抄十遍,并且告诉我们惩罚他的理由是因为他不诚实,说了谎话。那位同学的遭遇使得我们还曾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震撼,为了不重蹈覆辙,每次上她课时班长的一声“起立”后,我们都会用尽所有力气在“老师好”前面违心的加上“美女”两个字来尽量讨好她,以达到她所期望的诚实好孩子的标准。当时我们的年龄较小,审美观还没定型,现在凭着模糊的印象回忆起来,那位女老师除了身材矮胖了些,脸蛋其实还不算难看的。
徐胜,徐彬兄弟俩不知道是真被打伤了无法开口,还是见到女警的残暴而心有余悸,始终沉默不语。所有的问题都是我们三个回答的,这位漂亮的女警审问了半天,又是什么没审出,反到被气得不轻,多次都想冲过来揍我们,幸运的是她旁边负责记录的男警会及时拉住。看来我们和她的误会是很难解开了。
最后局里不得不换个比较有审问经验的男警过来,还把那“受害”的姑娘叫了进来指正我们。姑娘进来的时候,她身边多了个男子陪伴,姑娘头埋在男子的胸膛上,时不时掉下几颗眼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男子不停的抚摸她头发安慰道“没事了,有我在呢。”目光一直狠狠地看着我们几个,那男的应该是他男朋友吧。
经过一番激烈的审问,还是没什么结果。最后男警问了姑娘一句:“他们有没有对你造成性侵犯?”
姑娘擦了把眼泪,说:“暂时还没有。”
男警说:“没有?没有你报什么案啊!害我瞎忙活了半天。下次等被侵犯了后再报案。”
姑娘说:“并不是我报的警。”
姑娘有男友在后,平静了不少,我们也趁这个机会向她解释清楚。
姑娘得知是误会了以后显得很不好意思,特别是原本还想去搭救她的我们三个。他的男友得知是误会后,原本的怒意消了不少。为了表示歉意,说要请我们去喝两杯,傻子才会和你去喝两杯,我们可不想打搅你们的二人世界,说不定答应了的话原本消除的怒意又会被激起。于是我们以今天晚上太累了改天有机会再喝为由委婉的拒绝了。
男警官说:“既然都是一场误会,你们都快回去睡觉吧。这么晚了,别再瞎折腾了。”
我们五人被放出来后,在门口碰到了那火暴女警,她以十分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我们。
阿志在迈出警局后对里面还呆若木鸡的女警喊了句:“记得去整容啊!”
女警再次萌生了冲出来揍阿志的冲动,无奈阿志已经飞一般地跑开了。只听到她愤愤不平声:“下次再落我手上定要你们好看。”隐约还能听见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看到徐胜,徐彬兄弟俩又肿起的猪头脸,我内心弱弱的自责了一下。瞬间又被因为他们俩连累了我们被误会成强奸犯这种倒霉的事,把自责心一扫而空。
我说:“你们兄弟俩还是早点回去吧,记住下次别再骑摩托车了,说不定又刮上了别人的包包。”
徐胜说:“不骑摩托车我们骑什么啊,又没钱买小车。”
我说:“那记得下次就算再刮到别人的包包,就当自己是抢劫犯吧,千万别再回头还人家东西了。”
徐胜发动摩托车和我们挥了挥手走了。总算摆脱这两个倒霉鬼了,要是还在一起的话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倒霉的事,以后见到他们就躲远一点,我心里这样想着。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由于刚才的折腾我们很快就入睡了。
睡的正香时,阿志放在床头的那台破手机响了起来,阿志似乎没有接听的意思,依然呼呼大睡。我不得不翻过身子去拿电话,翻身的时候故意往阿志的身上重重的压了过去,以便把阿志给压醒。结果阿志似乎有预感我要压过来似的,早在我压过去的时候,先一步自己先翻了个身,我只能扑了个空。电话是编辑老马打来的,大概意思是说黄泉路那边的商业街的一个小区里有个小偷被卡在一栋居民楼的防护栏里下不来,叫我们现在火速赶往现场进行采访下,最好拍几张有价值的照片。
妈的,这当个破记者还不让人睡觉了。于是我把阿志和榜爷叫醒,说明了下情况后就按老马说的,火速赶往现场。
到现场时,居民楼下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看来大家对于看热闹表现得都比较感兴趣,可以不睡觉,也要出来看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抬着头仰望着被卡在防护栏里的小偷。这情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看什么百年一遇的天文景观。顺着围观群众的目光,以我拥有鹰的眼睛的视力,我终于看到困在防护栏里的小偷,算了算层数,居然有二十五层楼之高。这小偷真牛,偷东西都选高难度的。
旁边有个小男孩用手指着小偷说道:“爸爸,那是什么人啊,爬那么高做什么?”小男孩的父亲听完后摸了摸孩子的头,语重心长地说:“孩子,那不是人。”
不一会儿,其他一些新闻媒体的记者、警车、消防车都赶到了现场。那些记者用着可以比拟天文望远镜焦距的照相机不停地按着快门。这时,我也意识到了什么,说:“阿志,快点,我们也拍几张照片。”阿志拿出那部带有摄像头的手机按了几下,无奈的发现什么也拍不到,照片中隐约只能看到一栋居民房里亮起的灯光,其他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这照片要是交给老马,估计他会写出我们拍到UFO的报道来。消防人员也架起云梯准备营救小偷,不幸的是云梯的高度只能到二十二层,营救人员不得不从云梯上下来,请示领导下步方案是什么。
那些媒体记者凭借着牛逼的装备拍的不亦乐乎,脸上泛出阵阵喜悦的笑容。小偷要是看到这情形应该也会感到欣慰了,毕竟他一人在上面受苦能换来大家的开心。
我也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我们很可能就白来了,于是对阿志说:“手机拿过来。”阿志犹豫了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来。我把手机放到口袋,趁消防人员不注意飞快地爬上了云梯。阿志和榜爷看了后,吓了一跳,在下面大声吼道:“小霍你干什么啊,下来,快下来,危险啊!!”我没有理会阿志和榜爷的叫喊,继续往上爬去。看到这一幕人群中又沸腾了起来,大伙也意识到有什么好戏看了,心想这夜没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