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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到丰都城了


 前面的陈然使劲地向我们招手,我和阿志过去上了车。
张保说:“我就知道你们是好人。”对于这种马后炮的话我是直接过滤掉的。
我说:“这善恶道实在是太神奇了,居然能知晓我们生前的善恶,一定是神奇的阵法。”
张保说:“其实这善恶道也没那么神奇,只是在下面有个超级精密的心理测试器,根据人心理的波动来判断的。因为在世间谁也无法准确的评判别人,只有自己才能准确的知道自己的本质,要不怎么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呢?”
我说:“要是有的人心理素质不好,而掉了下去,不是不公平么?”
张保说:“到了地狱还要经过一些测试的,地藏王是不会错判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的,这些都不是我们管的。”
车子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繁华的丰都城。
陈然把我们送到王判官处,说要在这登记下,做个身份证就行了。
我说:“怎么不是去阎罗王那登记?”
陈然说:“这点屁大的事,怎么还能让阎王做,况且现在不是阎王管辖阴间。这阴间共有十个王分别是:
泰山王、都市王、阎罗王、初江王、转轮王、杵官王、平等王、秦广王、卞城王、宋帝王。以三百年为限,每个王轮着管辖阴间,现在是都市王在管。阎罗王在一百年前就换了下来,再等到他管辖那还得二千六百年。
陈然和张保说我们一见如故,交个朋友,留下了电话号码就走了。一见如故这词好像我和阿志死了好几次似的。
见了王判官,他叫我们到隔壁间照相,做身份证。照完相,王判官给我们每人发了本《新鬼手册》并且要求熟读。这时身份证做好了,有个小姐送出来交到我们手里。
王判官说:“根据生辰八字,你们过七个月就能投胎了。”
我说:“今天几号?”
王判官说:“阴历二月初六。”
走时,王判官给了我们每人五百冥币,说按上级规定,你们只能领这么多,今后一年要自己谋生。
拿着王判官的五百块,让我觉得跟生前玩网络游戏新手领取系统给的新手装备似的。
阿志十分客气地说:“王判官,不用了,这五百块您留着,改天我托个梦,叫我妈多烧点钱给我。”
王判官十分严肃的说:“烧个屁,阳间烧来的钱物都属于假币,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有什么不懂的问题看《新鬼手册》上面有说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我说:“那我们住哪?”
王判官说:“自己找房子租去。”
辞后王判官,我和阿志一边找房子,一边参观美丽的酆都城。
我说:“这酆都城还挺大的。”
阿志说:“是很大,不知道有什么旅游景点。”
我说:“有景点也没用,我们没钱旅游,这一千块要用来生活。”
逛了一个多小时,突然觉得饿了,我说:“阿志,你饿吗?”
阿志说:“饿了。”
我说:“完了,鬼怎么也会饿,本来打算用我们这一千块租间房子过一年,就不用干活,看来不行。”
阿志说:“我也是这么想要不我们饿饿看,看下会不会再死一次。”
我说:“好主意,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八成不会再死了吧。”
我们就这样一小时一小时地实验着,终于,阿志说话了:“我们还是找点东西吃吧,我感觉眼花。”
听到阿志这句话我连忙说:“好,快找东西吃。”其实我早就饿的不行了,为了表现得比阿志耐饿,所以迟迟不开口。
找饭馆时经过一家幼儿园,里面传来朗朗歌声“为祖国,添光彩,我们是跨世纪的新一代……”这首歌我小时候总认为是“为诸国,添棺材,我们是跨世纪的新一代。”为此,我还虚心的请教当时的音乐老师“为诸国,添棺材”中的诸国指的是哪几国?结果给老师一顿臭骂。
阿志说:“这些小鬼怎么也流行阳间的儿歌?”
我说:“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胎教吧。”
阿志说:“投胎之前不是要喝孟婆汤的吗?这教育有用?”
阿志的话提醒了我,要是我喝了孟婆汤后还能记得小洁吗?我忽然忘了饥饿,想起小洁。
当时,我还在读大二,一个温暖的冬日,我和室友小赵到隔壁的一所师范学校参观未来的人民教师。
师范类的学校一般都以女生居多,所以这里的男生销量非常好。校园里充满爱的气息,随处都可以看到一对对恩爱的情侣。有的以书本做为掩护,假装探讨问题,实则探讨爱情,因为始终不见他们翻过一页书。
有的肆无忌惮地在草地上翻滚着,不断彩排着晚上即将在床上的表演。胆小害羞的则静静等待夜幕降临以便壮起色胆。
我和小赵一直观赏到天色昏暗,我们只物色单身女子,以便下手。不幸的是,漂亮的都被泡了,单身的又满足不了我们的标准。橙黄色的路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更给这座充满爱的校园赋上了浪漫的气息。
小赵又物色了一会儿,突然很失望的说:“没戏了,女生都给整车整车的带出去开房间了。”正当我为小赵口中“整车整车”感到震惊时,只见远处宿舍楼下,一辆辆自行车载着女生向校门驶去。还好,小赵口中的整车不是卡车,我心里庆幸着。
我说:“那我们回去吧。”
小赵说:“也是,咱这么帅,还怕没女人?”小赵这帅字说的十分自信,一阵寒风吹过,天上一个塑料袋从小赵身前飘过,显得煞是凉意。我不得不仰天长叹一句“风萧萧兮莫装逼,哎...”
当我和小赵准备转身回去时,突然一个物体往我小腿擦过,定眼一看这物体正是自行车。虽然不是很疼但也十分生气,因为今天收获甚差。
我正想质问车主为什么不撞小赵而撞我时,只见车主扶好车后,忙说到:“同学,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撞伤?”看到她的一瞬间,说实话有种惊艳的感觉。她一身紧身牛仔装,长而乌黑的秀发披在肩上,十分可爱的脸蛋上镶着两个小酒涡,表情略带愧意。我的气顿时就消得无影无踪。
同样身为男性的小赵也看傻了,好一会儿才恍过神来,忙说:“不碍事,不碍事。别说自行车,卡车都不碍事。”
她“扑哧”一声笑了,笑得小赵全身都酥了。
我瞪了小赵一眼,说:“你个畜生,没撞着你,你当然不碍事。”
她听我这么一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那要不要紧?要不我们去医疗室检查一下。”
我笑了笑说:“好啊,不过学校医疗室装备太烂检查不出来,咱们到医院看看。你载我去。”说完还做了个要上车的动作。
小赵一见情况不妙,这妞这么漂亮可不能让我“近水楼台先得日”忙拉了我一把,说:“你小子硬朗的很,检查个屁啊。”
我对她说:“呵呵,刚才开玩笑的,没事。”
她说:“你真没事啊?以后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找我哦。”
我说:“你还别不信,我这腿还能踢人呢,不信你看。”说完一脚朝小赵的屁股踢去。
后来我们一起去吃了顿晚饭,饭钱是小赵抢着付的,这点让我很诧异,小赵平时及其周扒皮,今天怎么抢着埋单。思考后的结果是:小赵精虫上脑了。
聊天中得知她叫小洁,中文系。
恍过神来,阿志手里正拿着几个包子向我走来。
阿志递了两个过来,说:“吃吧,都饿坏了。”说完一个劲地朝自己嘴里塞包子。
我拿起一个正准备咬时,看到阿志张着嘴,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手往嘴里扣着,满脸通红。坏了,肯定是噎着了,这周围又没水,现在情况紧急。我急中生智,冲了过去,用力捶他的背,一下比一下用力嘴里还骂着:“妈的,谁叫你吃这么快,我一个还没吃,你都吃了三个,给我吐出来,给我吐出来你。”
随着一下拍打,从阿志嘴里吐出个面团。
我和阿志蹲在地上,都累的够呛,阿志还在不断咳着。
我说:“有你这么吃东西的么?”
阿志一脸委屈地说:“饿了不是。”
最后我们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包子吃了。
天亮之前,我和阿志找到了一家简陋的旅馆。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后,以每天二十冥币的价格住了下来。
我和阿志一躺下就睡着了,睡的死去活来。直到第三天早上才起床。
拉开窗帘,一道阳光射了进来,映在我身上,潜意识告诉我要躲开这阳光,因为印象中的鬼都是怕阳光的。但这阳光照在身上不但没有感到不适,反而暖洋洋的。我在想,这阴间怎么也会有阳光?难道是阴间也有个太阳?还是太阳系里面存在许多个空间?又或者这也是个类似太阳的天体?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独自站在窗前,体味另一个世界,下面街上的“人们”开始忙碌着。原来阴间的生活和阳间一样,这让我感觉自己并没有死,而是来到另一个城市,一个没有小洁的城市。
我叫醒阿志。
阿志揉了揉眼睛说:“几点了?”
我说:“大概是早上,几点我也不知道。”
阿志说:“我们睡了多久?”
我说:“大概好几天。”
阿志说:“难道变成鬼后更会睡了?”
我说:“先别研究这个,我们该想想去哪找分工作,身上这点钱没几天就花完了。”
阿志说:“好,先下去吃点东西。”
吃完东西,在街上瞎逛,顺便找找有什么工作可以应聘。走着走着就发现前面有个叫“天地网吧”的地方。
我说:“前面好像有个网吧。”
阿志说:“不是好像,肯定是个网吧,进去看看。”
走进厅里,网吧不是很大,大约五十来台机器。每台机都有人上着。
走到吧台问老板:“还有机子吗?”
老板说:“还有一台,四十四号。”
我说:“有没有两台,一台我们上的不方便。”
老板说:“暂时没,你们先上着,有机子再叫你们。”
我和阿志来到四十四号机,打开菜单,发现这里居然也有许多网络游戏。
我说:“就一台机子,我玩游戏好像你就没事做了。”
阿志说:“没事,你玩吧,我看。”
我说:“这样不好。”
阿志说:“那这样吧,我玩,你看。”阿志这个建议我当然是直接过滤掉的。
我说:“这样更不好。”
阿志想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了个大胆而又赋有新异的想法:要不我们看毛片吧。更严重的是,我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看来我也是个色鬼。
利用下载毛片的时间,我们听了两遍歌,之所以要听两遍,是因为只有一个耳迈,所以只能我听一遍再换阿志听一遍。歌曲是阴间颇为流行的《死了都要爱》。
歌声过后,下载好一片。我迫不及待的点击播放,就在画面出现的一刹那,先是“扑哧”一声显示器上冒出一屡浓烟,接着整个显示器屏幕上一片漆黑,无任何图像。
周围的鬼都幸灾乐祸的凑了过来,老板也迅速来临。
我和阿志不知所措,老板表情带着愤怒说:“怎么回事?”但声音又好像略有喜悦。
我说:“不知道,它自己黑了。”
老板说:“你们是不是看毛片了?”
我说:“没,绝对没看。”
老板说:“不可能,一定是看了才这样,这里的所有机子都装有防色情、暴力、恐怖信息系统,你们一定是看了。”
阿志辩解道:“我们真没看,刚下载好准备看,可一打开就出了这事。”
老板说:“那就对了,这系统就有这样的功能,一打开关于色情、暴力、恐怖的信息就自动引爆。你们没看到墙上的警示么?”说完伸手指指向西处的一面墙。
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墙上贴着一幅较大的海报,上面写着:《轮回》阴间最大的网络游戏。
我说:“这和我们看毛片有什么关系?”
接着,老板走到海报跟前,将海报掀开,这时,凭着我五点二的好视力终于看清了一行很小的字:营造良好网吧环境,请拒绝浏览色情、暴力、恐怖信息。
我还在后悔为什么自己一进来不去掀开海报看警示时,老板说话了:“事已至此,你们赔个一万块,我就不追究了。”
我说:“一万块都能买好几台新的了。”
老板说:“要是你们不赔的话我打电话叫鬼差抓你们。”
阿志说:“我们没那么多钱,只是显示器烧坏了,我们赔你一千就是。”
老板说:“不行,主要是装在显示器上的防色情、暴力、恐怖的那系统也烧了,那东西得九千块才买的到,就那东西贵。”
我说:“老板,我们俩是刚前几天才死的,真没钱,要不你把我们卖了吧。”
老板说:“不行,我就要钱。”
老板一直坚持要我们赔钱,我们也一直坚持自己没钱赔,就这样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