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居然开始鼻涕眼泪一把流地道:“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闻到下方的血腥味儿,突然动了恻隐之心,加上被他拽挂得又痛又累,就怒道:“快爬上来!早知现在何必刚才!”
他却道:“多谢张大法师不计前嫌。”我急道:“少废话!我快要吃不住劲了!”他却泪流满面地答道:“但我爬不上去啊。”我只好尝试激发他的潜能道:“看下面那些血盆大口,你要是再爬不上来的话,就要被它们分尸了!快拿出劲儿来!来个狗急跳墙!”
他却发疯似地吼道:“既然我上不去了,你就下来陪葬吧!”喊着就开始胡乱颠簸身体想把我拽下去,我的双手累得开始发麻,开始颤抖!不由得“啊啊!”地大叫着给自己鼓劲!
忽然有一条大得像小船似的巨型鲤鱼“嘭!”地鱼跃上来!顺势张开长满獠牙的大嘴,把赵归真乱蹬着的双腿一口咬断,使他轻了不少,我的负担自然也减轻了许多!
他痛得手上一松劲儿就落了下去,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只见一只长颈怪物甩脖子用阔口接住了赵归真,这一幕吓得我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就爬上了桥梁!骑趴在独木上,累得直伸舌头,暂时总算是安全了!
只听身后有罪魂催我道:“前面的大哥别他吗挡路啊!”我看看后方,只见所有罪魂们都趴着在圆木上爬行,显然是为了减少落水的风险。我已经累得手脚发软了,不如也这么爬到对岸去。
我爬向对岸,只见河里的怪物们已经散开并大致对应着桥上的长队,企盼着还能有落水者。对岸早就有一群红头发、黑皮肤的大个子在等着我们了,据本法师所知,这些家伙叫做罗刹鬼,是非常喜欢吃人肉的,但它们受神灵管辖,是不敢随便吃我们的。
我们爬到了对岸,在罗刹鬼们的押解下继续上路。
很快就望见了一座长长的漆黑色城池,雄伟壮观,上面有三个白色的古字“鬼门关”。看来又要面临新的考验了。
罪魂们都被押进了鬼门关,男罪魂们都被押到男牢里等待发落,这里的牢营和人间相比是十分宽敞的,简直像是座小城,所以每间牢房里只关几个罪魂而已,在我被押进来之前,牢营里已经有几百名待审的了。看来我也许得等上很久才能去阎罗殿为自己申辩了,但我并不着急,因为我若伸冤失败的话,下场岂不是不堪设想么。
我躺在了地铺上,开始默默地运功以恢复五雷法的功力,眼下的条件很适合练功,不但卫生比较好,而且没见哪个囚犯敢惹事或喧哗什么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掌心忽然热了一下,又是一下,看来法力终于开始一点点儿地重生了!我的心这才踏实下来。……
由于我是轻车熟路,所以只用七八天的时间,就已经恢复到能用手把一碗水烧开的程度,身体也随之重新强壮起来,体力远不是一般武士能比的了。虽然法力恢复得很快,但离自己以前能连续发出闪电球的境界还远着呢。目前只是五雷法的第一层境界“风生云起。”而已。
正坐在地铺上面继续运功时,有个夜叉在我们的牢门口喊我道:“张致远,准备跟我去第四殿阎王面前受审,快点儿!”我相信自己绝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所以在受审时一定很有被无罪释放的希望。待会儿在阎罗殿里我一定要努力伸冤,事后让他们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我和几个罪魂一起,在那个夜叉的押解下来到了一个阴森的大殿里,望见阎王正在审案。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威严的阵势!在文武百官的位置分别对站着一长排夜叉和一长排罗刹,但他们比看守奈何桥的夜叉罗刹们更加高大。使我觉得自己像个走进森林的侏儒似的。
阎罗王的王冠前后都遮垂着珍珠小门帘儿,我虽然看不全他的长相,但看到了“群臣”的尊容,就觉得门帘儿后面的那张脸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前方有一男一女两个罪魂跪在长长的青石板上,青石板上有许多坑洼,显然上面跪倒过无数罪魂,使我暗叹沧桑。
我和同来的罪魂们在殿门旁边候审,只见阎君高高在上,传来庄严肃穆的声音道:“张三,你和李四娘竟敢当着她老公的面奸淫,是犯了淫邪之罪!既然你们俩不知羞耻,就永远都不需要再穿衣服了!来人哪,先脱光他们俩的衣服,再把他们打进寒冰地狱去。”我也觉得这张三和李四娘二人太过分了!居然当面给人扣绿帽子。
女的被判决吓得软了骨头,瘫倒在地,男的哀告道:“阎……阎王爷爷,我们不是奸淫,而是她老公不太正常啊,她老公只有先看到我干他老婆,然后才能勃起行房的。”要是如他所说的话,此罪总不至于下地狱吧?
只听一声响亮的惊堂木,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头戴王冠的家伙用惊堂木。
阎王随即怒道:“住口!本案已经判决完毕了,所以不许再谈论那些淫秽下流不堪入耳的事情!带走!”一个罗刹巨鬼阔步走过去,像拎小鸡一样把那对男女拎起就走。我打抱不平道:“大王!这判罚是否过重了啊?”只听阎王威严地道:“正所谓万恶淫为首!你一个罪魂懂得什么,竟敢质疑本王,等会儿再治你的罪!下一个罪魂张致远何在?”这么快就轮到我啦!
我赶紧走了过去,跪在青石板上道:“贫道就是。”阎王看了看案头的生死簿,大怒道:“你果然是那个淫徒!也是淫亵之罪,按律该下寒冰地狱!”这句话让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仿佛挨了当头一棒似的,我哪犯过什么淫亵之罪啊?
于是急忙高呼道:“大王,贫道冤枉啊!能让贫道死个明白吗?”阎王答道:“本王乃是神明,判决又怎么可能会有错呢!本王自然会让你心服口服!你既然是道士,可知道罗刹鬼母的说法?”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答道:“贫道听说罗刹鬼母是一种魔女,当修道之人念动勾陈咒之后,鬼母就会前来和念咒的人交合,和她交合就触犯了天条地律,在死后会堕入地狱的。难道……大王是想说我曾经和鬼母上过床么!?贫道可是连鬼母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啊!”阎王却喝道:“住口!正是因为你曾和鬼母合体,所以本王才判你下寒冰地狱的。尔等芸芸众生智慧低劣一片混沌,所以在犯罪之后也浑然不觉,本王自然有神通证明你的丑恶嘴脸!”我心说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又能有什么证据啊?
第3章 冥冥之审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