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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辛月的推断

赏金猎人是对一种职业的称呼,同时又是令铁蹄帝国当权者深为头痛的一类人。

在前海神国内战刚刚结束时,赏金猎人这个行当开始蓬勃发展起来。将赏金猎人这行推向兴旺的恰恰是当时的前铁蹄王国政权。刚刚将前海神王国和前尼特尔狮鹫王国并入自家版图的安东尼奥·铁蹄国王苦于人手不足,没法有效打击还散布在这两块土地上的敌对份子。这些敌对份子有的是前海神国叛军的顽固势力,有的是前尼特尔狮鹫国的王公旧臣,他们躲在暗处,一边向新政权的官员们暗施毒手,一边四处联络,妄图发动武装暴动。这时候有大臣向安东尼奥国王建议,广发悬赏令,调动民间参与抓捕这些敌对份子的热情。安东尼奥国王认为这是不错的主意,而前铁蹄王国的国库恰好又很丰足,就命令各级政府四处张贴悬赏令,以大笔赏金通缉那些一直落网的反叛份子,无论死活。民间的热情还真的被调动了起来,赏金猎人们四处出击,活捉或者打死了一大批政府就是抓不到的顽寇,然后押着五花大绑的这些人或者提着他们的人头到政府部门去领赏。

政府支持,又有钱赚,一时间,从事赏金猎人工作的人数剧增,结果就出现了僧多粥少的局面。随着反叛份子的纷纷伏法,赏金猎人间竞争愈发激烈。起初,一些聪明的赏金猎人组成了工会联盟,充分利用联合起来的人力与情报资源,在与那些依然我行我素的单个赏金猎人竞争中很快胜出,工会成员在整个行业不景气的时候仍然能够继续保证高收入。可惜好景不长,越来越多的赏金猎人工会建立并崛起,工会间的竞争开始白热化。而安东尼奥国王在觉得境内敌对份子已经基本扫清后,又命令各级政府不再发布悬赏令,几乎要迫使赏金猎人们集体下岗。这时候小的赏金猎人工会开始撕破脸皮,干起违法犯罪的勾当,买凶杀人、绑票勒索的生意都照接无误,甚至有时候自己都去做杀人越货的勾当。迫于生计,大工会也无法坚守道德的底线,照样收黑钱、到处杀人作乱。曾经是当权者倚仗的一支力量的赏金猎人,摇身一变为令当权者异常头痛的一支犯罪势力。

到铁蹄帝国建立时,赏金猎人已经毫无正义性可言,只要出得起钱,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让他们杀谁都行。他们公然与政府对抗,无视法律的存在。他们甚至效力于昔日的猎杀对象,那些依然隐藏在铁蹄帝国中的反叛份子。更有传言,他们与人族的死敌兽族都有勾结,为了钱可以去暗杀前线指挥官,并窃取铁蹄帝国西北军团的军事情报。

罗伯特突然说到赏金猎人,叫罗杰和约翰都有些吃惊。一直不作声的约翰这时候却抢先发问了:“辛月兵营长,你凭什么断定那四人是赏金猎人?”

罗伯特微笑着答道:“我也是从他们行事的种种迹象判断出来的。首先,那四人闹事的目的何在?我仔细询问过当事人托尼骑士,他提到那个叫阿蛮队长的战士始终都很关心那些兽人的安危,当那个叫小萨格鲁森的法师想要来援手时,阿蛮队长却要他先去把兽人救走。试问什么原因让一个人族战士如此关心一批兽人?钱,只有钱才能够做到这一点!那四个人根本就是四个赏金猎人,是受兽族部落收买来罗泊城救他们的首领的!这样一想,整件事情就完全解释得通了。那个帕克·哈马不过是赏金猎人在罗泊城的一个眼线,像这样效力于赏金猎人的眼线在全国到处都是,他们本身只是小角色,负责打探赏金猎人目标的位置并在赏金猎人到来时进行接应。我认为这四个赏金猎人的目标就是昆南。据情报南山部落坐拥金矿,他们完全有能力收买赏金猎人来救他们的首领。同时由事实,在铁塔生命受到威胁时,那四个人并没有动手,而是看着铁塔死掉,当昆南生命受到威胁时,那四个人才不得已动手了,这又证明了那四个人是冲着救昆南而来。赏金猎人只做份内之事,雇主只花钱让他们救昆南,他们自然不会管铁塔的死活。至于其他兽族战俘,都是些小喽啰,兽族不会花大代价救他们。我想事情就是这样的:帕克一大清早到晨露林地去接应赶来的四个赏金猎人,准备带他们来罗泊城救昆南……”他突然停了一下,问罗杰道:“接下来要说一些有关小少爷的事,不知道侯爵大人是否介意?”

罗杰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说道:“无妨,无妨。”

罗伯特于是接着说道:“出于巧合,帕克遇到了理查小少爷的狩猎队,并一起遭到了双足飞龙的袭击。狩猎队全军覆没,帕克却被四个赏金猎人救下命来。按照原计划,帕克带四人来到角斗场,我估计那四人本不准备在大庭广众下动手,而只是先来看一看环境,并把昆南的样子认清,准备晚些时候再来救人。但是计划不如变化,角斗场上的事瞬息万变,昆南的生命一再受到威胁,终于逼得四人立刻出手了。其实,这四个人里面真正动手的就是那个叫阿蛮队长的战士。他为了制造混乱,好救出昆南,就把地龙甩上角斗场吃人,除了无视人命的赏金猎人,谁还做得出这种事?他能够击破高阶火系法阵,杀死过半的对手,证明他是个技艺高强的赏金猎人,这也说明兽族为什么能够信任他,把救首领的重任托付给他!四人的目的就是救昆南,他们只要带昆南出城就够了,别的兽人他们管不着,所以才有跑散的六个兽人在城中心当街被杀。那四个人现在一定正带着昆南,马不停蹄地赶往兽族大草原,又怎么会回罗泊城来呢?所以我才说侯爵大人即使拿帕克做饵,也吊不上大鱼来!”

罗伯特的话颇令人信服,他说完以后罗杰和约翰都陷入了思考中。

约翰突然激动地说道:“辛月兵营长,你说那四个赏金猎人赶到时,理查死了没有?他们既然能够救那帕克的命,为什么就没有救理查的命呢?”

罗伯特考虑了一下,说:“赏金猎人都是些很冷血的人,他们只干能够让自己荷包鼓起来的事情。若不是需要帕克引路,他们也不会管他的死活。我也不知道他们赶到时理查死了没有,但如果理查当时没死,他们也会置他的求救于不顾,只是在一旁看着他被双足飞龙吃掉。”

约翰顿时脸色铁青:“我要亲手宰了他们!”

罗杰却远比儿子要冷静得多,他从位子上坐起来,说道:“辛月兵营长的分析确有道理,老头子我深感愚钝,把嫌犯交给你处置最好不过。不知道你何时要人啊,辛月兵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