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萦隐香处,翩然寻幽兰,
天籁多寂寥,高处不甚寒!
南平宫闱内幕,岂是寻常事态在发展,太兰清楚的明白日后自己该如何尽力媚惑君主,但她做不到那种低三下四的阿谀奉承,女乐行首有自己的独特手段!
“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她娴熟的书法堪称一绝,但笔下的这句话却无人应和。在此乱世,还无一个可靠的男人予以寄托,眼前的苍狼,有的只是相互利用。
苍狼从不询问她惑宫的初衷,只要是倾国女子,能彻底抓住高癞子的心,就是他最倚重的伙伴。太兰不信任侍郎——风岚蘅的原因是:他长着一张比女人还女人的脸,试问如何值得信赖!但尹维系不同,他有着比男人更男人的气魄!行事果敢霸气,不达目的绝不言弃。
永新娘子除了高贵出尘的外表和天籁玄音外,还有一件制胜法宝:那就是巴蜀特制的毒药,非常时刻方才上手一搏!如今看来是要提前派上用场了。
固然人都说:无毒不丈夫,如今却是最毒妇人心。
荆南蕴藏着一股暗潮,一旦涌现将势如破竹般,天翻地覆。其中体味的是:庸王的大意,女子的牺牲和战臣的不甘!
而滞留在船王世家的我,悲叹之声如蜩螗之鸣,忧乱之心如沸羹之熟。老船王那一席话,使我翻然醒悟,我不能再怀抱仇恨度日,我将这不该属于我的琳琅归还于长者,希望能就此终结这段孽缘。
依门外的天明还在依依不舍:“这就走了吗?你还没为小云报仇!”他始终无法看透红尘,试图强留我。我急迫的欲寻棠哥哥,不再回头纠缠:“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旌氏一族!”说罢夺门而去,要我放弃对他的记恨是多么不易啊,一想到他的残忍,就如同用刀在割我的心!
廊上,天齐那悠扬的笛声,临送着我们。明姬暂缓口气,在她眼中:劲敌已去,图留那个不知深浅的小小。
我满心以为北上会从此了断痴缠,谁知这冤家却比我还轴,那将是一段更蹉跎的岁月。
他那眼神,有的不仅是对权利的渴望……父亲的阻爱使他屏弃了最后的良知,船王将无所保留的干他想干的一切,不择手段!旌天明暗下誓言:终有一天,他要让我跪求他,五体投地的屈辱。
正是:情拙迷离难解脱,北汉汹涌露端倪!
(番外):敬而远之,双瞳剪水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可怜的吴越,在夜郎玄韩的觊觎下,寝食难安,鬼方的手段可谓是出其不意,残忍不济,而我和皇甫敬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微薄的辰光,胆怯的探视着那阴霾的喜室,皇甫敬终于开始苏醒,随即映入眼帘的一切,使他痛不欲生:
满地的狼籍,撕烂的红帐,凄惨的氛围下,我怔怔的看着他发呆,表情僵直。肩上裸露的昙花已经凋谢,不再妖艳,这意味着它的生命到了尽头,而我呢?!
其实倒是因祸得福了,既然已经不是至阴女子,就再也不受鹤宁童子的控制。可眼下,令人不堪的是昨夜的暗渡陈仓!君子气节的他再无风雅可言,迅速正衣后,铮铮跪于塌前:“雨姑娘,一切归咎于我,你要如何处置都行!”他懊恼的情绪,丝毫没改变僵局,我依旧是愣在那里,不知所谓。
看他那皮肤上的抓痕,真是够山穷水尽,我还能责怪什么,难道我没责任吗?!我对他显然是敬而远之,心存芥蒂的无奈:“我想回家,你带我回马楚,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吧……”我踉跄着起身,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一向高风亮节的皇甫敬,如今是彻底失败,他再无脸面请求我留在他身旁,因为他知道我心系尹氏。“千杀的南宇,你可害苦了我!”他心里暗自咒骂。
众目睽睽下的我,已不再如从前般双瞳剪水,灵气袭人。绝望,是跌入谷地的无念。高高在上的南宇当然通晓一切,他得意的挑衅到:“皇甫兄,这就着急带夫人返回吗?我还没招待你们啊。”话音刚落,只听身后的鹤宁劈啪乱摔东西,大吵大闹:“混帐东西,白虎你个混蛋!我绝不原谅你,原来是你下的合和散,天借你胆敢动我的人!”
当他冲出来再见到我时,一切已无法挽回,我对他来说只是个短暂的邂逅,不能再起到任何催长作用,他必须另寻昙花。难以割舍的岂止他一人,黄门暗处的青龙,心浮气躁,愤恨难消……
我没想到自己是这样离开鬼方的,脑海中已经忘却了逯詹云的处境,我太累了,只想快快回到马楚,结束这永无休止的颠沛流离,如果我没遇到小先生,就不会被到如此地狱,如果没成为皇甫世家座上客,就不会和敬有此劫数,但是没有如果,一切早在你出生时就已成定局!
如今才想起那仙客来的预言,他说:日后会有人为爱妹妹浣而悬命一生,而我却正好相反!
通往马楚的风速车辇上,皇甫敬已有打算:他要郑重向潘令公提亲,绝不辱没了我这个贵胄小姐!哪怕是负荆请罪,也绝不退缩!疾风知劲草,就在我们各自思量时,突然迎面而来四匹神驹,马上飘逸着非凡的人物,宛如青红蓝绿的仙子在飞驰,一扫而过,徒留那震天的响铃。
车前的皇甫长东不禁唏嘘道:“那不是寒枫堡的梅兰竹菊四婢嘛,何事如此着急赶路?!为何不见刀奴为其领首,难道出了事端?!”他的一席自言引起了我的关注:北国的神兵要塞——寒枫堡,早有耳闻,听说堡内其人绝不轻易出户,看来是有不寻常大事要发生了。
真是生不逢时,如果我们姐妹是乱世中的男儿身,或许就可以为马楚力挽狂澜了!
正是:逆流直上终踌躇,潜伏游龙惊吴越!
第三十二章:荆南暗潮,蜩螗沸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