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州南部,冷月山,空相寺。
“师傅,我来了。”,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衣着华丽,样貌俊俏,此刻正站在大殿门口,恭敬的看着面前不远处的一个僧人。
那僧人便是空相寺主持,无念大师。
“哦?是空儿来了啊,进来吧。”,无念大师说着,将一个蒲团放到他对面,示意让那个叫穆空的少年坐下。
“是师傅。”,穆空说着向无念大师拜了一拜,然后走到他面前,坐到了那个蒲团上面。
无念大师满眼关怀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深有感触地说道:“一晃十八年都过去了,真是快啊!空儿,想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如今已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了啊。其实为师本想在你八岁那年便开始教你武功,但令尊却执意要等到你十八岁再教。”
“就是啊,这事我和爹商量过好多次,但他就是不准,反而逼我学那些行军打仗之法,其实我对那些根本不感兴趣。不瞒师傅,上回云伯伯来的时候,我还偷偷地让他教了我一些武功,可是时间太紧,也只学了些基本的东西,就这后来不知怎么被爹发现了,还打了我一顿呢。”,穆空说委屈地说道。
“呵呵,你这孩子。哎不过为人父母之心,令尊不管怎么做,他都是为了你好,空儿你要明白这点啊。”,无念大师说道。
穆空说道:“是,空儿明白,其实爹娘虽然平日对我十分苛刻严厉,但我知道他们的确是非常疼爱我。”
无念大师满意的笑了一下,说道:“空儿,你天资聪颖,资质过人,的确适合修习武学,为师也会尽我所能将平生所学都传授给你,你一定要认真学习,将来如果有机会能得到你云伯伯指点一二,我相信对你肯定会大有帮助。”
穆空脸上露出了一丝严肃,坚定的说道:“师傅放心,我一定会用心学的。”
无念大师又一次满意的笑了,说道:“好了,既然要修习武学,那么为师就先给你讲一讲何谓武学。”
穆空脸上顿时显露出迫不及待的神情。
无念大师接着说道:“武学俗意便是武功,当今天下,修习武学之风日益盛行,各门各派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武学,其中,比较有名的要数天一阁的天一踪,厉谷的毒功,还有北逍宫的九炎掌。此外还有很多绝学,不过,一个人武功的高低与他所修习武学的种类并无太大关系,如果不用心修习,就算学会《青元异经》上的功夫那也没什么大用。”
穆空急问道:“师傅,什么是《青元异经》?好像那上面的武功很厉害啊。”
无念大师说道:“不错,其实不论是何种武功,它都分为心法和招式两部分,只不过是侧重点不同。学习心法则是加强内力的修养,这决定着一个人武功威力的高低。而招式则是使用武功的关键,招式的熟练和准确往往可以使武功的威力加倍,两者是相互依赖,不可分离的。但是,有一种武功却只有心法,没有招式,这就是为师刚才所说的《青元异经》上记载的武学。其实这只是个传说,相传数十年前曾有一人有幸修习到这门武学,自此天下无敌,当时没有一种武功可以和《青元异经》抗衡,但世事难料,过了没两年,那人便销声匿迹,再也没在江湖上出现过。”
穆空问道:“那个人怎么了?是不是死了?”
无念大师惋惜地说道:“哎,其实事实真相谁也不知道,只是留下一些猜测,有的人说他是患病而死,有的人说他因为难逢敌手而退隐江湖,反正从此没人再见过他。”
穆空说道:“师傅,那么那本《青元异经》呢?为什么说它只有心法呢?”
无念大师说道:“《青元异经》自然也随着那个人的消失而变成了传说,说它只有心法其实也是一些猜测而已,因为相传那人使用武功时没有任何招式,而且据传《青元异经》只有一本,而一般的武功秘籍都是两本。哎,如果天地间确有如此神功的话,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穆空问道:“难道之后就没有人去找寻《青元异经》吗?”
无念大师说道:“何曾没有,这些年,不光是一些江湖上有名的大派,就连一些乌合之众成立的小门派也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青元异经》的下落,当今天下,以北逍宫为天下第一大派,可是暗中不知有多少人在伺机谋取这个位置,找到《青元异经》对他们来说就是称霸天下的最好方法。”
穆空惊道:“这么说云伯伯不是很危险么?”
无念大师笑道:“空儿多虑了,云施主不论武学还是才智在当今天下都无人能及,几年前北逍宫和厉谷的一次决战中,他凭借一人之力杀掉当时厉谷中最厉害的四名高手,从此名声大振,天下习武人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几年在他的带领下,北逍宫渐渐成为武林中的领袖,门下弟子成千上万,可见云施主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啊。”
穆空惊道:“原来云伯伯这么厉害啊,可是北逍宫的武功能比得过《青元异经》吗?”
无念大师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青元异经》上固然记载的绝世神功,可是能否修习到高深境界还要靠个人资质和能力,这几年间,为一条有关《青元异经》的消息便已是以命相夺,难以想象它果真重现江湖之后会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啊!”
穆空笑道:“看来云伯伯真的不用愁,就算《青元异经》落到一些坏人手里,估计还没等到他开始修习就被其他人夺走了,就算不被人所抢,这一生能不能修习到一半还是个疑问呢。”
无念大师赞叹道:“是啊,如果天下人都有空儿你的这般智慧,看透这一点,那么有多少无辜的人免死于对它的争夺啊。”
穆空说道:“对了师傅,不知您准备教我什么武功呢?”
无念大师愣了一下,接着笑道:“你看为师,原本想给你讲讲武学之道,却怎么又说到《青元异经》上了。空儿啊,为师的武功学自六指山,无相寺,不过本门武功是不可外传的,为师要教你的是这几年间以无相寺武学为本而新创的几门功夫。”
穆空急问道:“师傅您为什么不教我本门武功呢?”
无念大师笑道:“空儿,为师乃是出家之人,若要学的本门武功自然要出家修行,难道你愿意吗?”
穆空一愣,也笑道:“原来这样,那您教我您自创的武功难道不会违背寺规吗?”
无念大师说道:“自然不会。其实为师从二十年前来此地后就从没回过无相寺,其实早已与无相寺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为师不忍违背师傅教训,不敢轻易传授本门武功给外人,不过这些武功是为师自创的,教给你也并无妨。”
穆空说道:“是,弟子一定好好修习,不辜负师傅的厚望。”
无念大师抬头一望,见太阳当空,说道:“今天不早了,从明天开始,你每隔两天来一回,为师会慢慢把武功都教给你,至于如何修习,那便看你自己了。”
之后,无念大师又把一些习武需要注意的地方告诉了穆空,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穆空才离开了寺院。
寺院门口,一个和穆空年龄相仿的少年正趴在一个石桌上休息,双眼微睁,盯着寺院门口,一见穆空出来,马上兴奋得跑上前去,说道:“少爷,你出来了!”
穆空答道:“是啊,陆安,真不好意思,早知道要这么长时间我就一个人来了。”
那个叫陆安的少年答道:“没事的,少爷,反正在家也是闲着。”
穆空说道:“都是爹不好,不准你和我一起拜师学武,也不知道他到底顾及什么!”
陆安羞愧地说道:“少爷,其实老爷和夫人一直对我都非常好,拜师学武确实和平常不一样,你也不要再埋怨他们了。”
穆空依旧生气地说道:“有什么不一样,陆安,你放心,等师傅教会我之后我再教你,这他们可管不着。”
陆安赶忙说道:“少爷,这样不好吧!”
穆空也不理睬,接着说道:“对了,刚才无念大师给我讲了讲一些有关武学的事,很有意思啊,我讲给你听。”
之后,穆空便将刚才无念大师所讲之事给陆安重复了一遍,听得陆安十分着迷。
“原来世界上竟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啊!”,陆安赞叹道。
穆空说道:“是啊,如果我能有这么厉害,那该有多好啊。”
陆安说道:“少爷你聪明过人,又得无念大师真传,将来一定会很厉害的。”
“哈哈,看招!”,说着穆空便比划着一些招式和陆安打闹起来,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走下了山。
冷月山虽说就在漠州南部不远,但由于空相寺是建在山腰上的,所以从这里走回漠州还是有一段路的。穆空和陆安两人快到城门口时已过正午,就在他们准备进城时却看见一个身着白衣,手拿折扇的人从门口出来。
在漠州,除了穆府上下全部是中原服饰外,其余百姓穿的都是用兽皮做的衣服,这也并非穆府有何特殊之处,虽然穆延德乃是漠州人氏,但很早就跟随玄宗外出征战,多年在外生活反倒对家乡文化不适应了,因此要求穆府上下全部穿中原服饰。
漠州地处赵国最北,平日也少有外来人士,要有也是附近地区的百姓。今日却见到一个穿中原服饰的人,两人都着实奇怪。
那人笑容满面,折扇轻摇,忽然眼光落到两个少年身上,还为等穆空陆安说话,那人已走上前来,将折扇一收,双手抱拳,说道:“在下赵子恤,玄州人氏,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穆空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说道:“我叫穆空,他叫陆安。请问你有事么?”
赵子恤说道:“在下平日素好游山玩水,饱览山河美景,今日来漠州也是为了万里黄沙之壮景而来,有幸目睹,实在令人快慰,但意犹未尽,想问问小兄弟此处还有其他美景吗?”
穆空和陆安两人都是一愣,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来漠州是为看风景的。说来也是,漠州地处赵国最北,气候与沙漠无异,除了沙就是沙,连棵树都少见,更别说什么美景了。
穆空想了一想,说道:“实在对不起,这地方也没有什么可以看的景色,唯一可看的就是你说的万里黄沙了。”
“哦?这样啊,麻烦小兄弟再想想,好不容易来漠州一次,就这样走了有点可惜啊。”,赵子恤满脸期待地说道。
“对了,我听人说前方不远的山上有一个亭子,在那里可以看到别样的夕阳落日,不如你去看看。”,陆安说道。
赵子恤一听,顿时满脸笑容,说道:“真是谢谢两位,那告辞了,后会有期。”说完便离开了。
陆安回头看了一下那人的背影,对穆空说道:“少爷,这人很怪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专门来漠州看风景。”
穆空点头说道:“是啊,不过我看那人好像和一般人不一样,说不定是个武林高手呢!”
陆安不解地说道:“啊?难道高手都喜欢到处看风景吗?”
穆空说道:“不知道,反正听爹说越厉害的人性格越古怪,反正和一般人不一样,别管他了,赶紧回吧,要不连饭都吃不上了。”
说完,两人便一起向漠州城中走去。
第三章 武学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