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找了个客栈住下。第二天一大早,贺永南来到容衫的房门,敲了敲门道:“衫弟,起床了。”连叫了三声,里面都无人应答。贺永南的心头突然浮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立时登门而入,发现房门竟然没有上锁。贺永发现屋中衣被叠得整整齐齐,好像从未动过一般。贺永南立时跑到柜台前问道:“掌柜的,掌柜的,昨天跟我一起来的那位朋友呢?你有没有见到?他是不是先走了?他去哪了?”掌柜的道:“客官,客官,慢点,昨天晚上二更时,我见来了一个全身通蓝的人,叫开了你朋友的房门。那蓝衣人在你朋友的房间呆了一会,然后出来了,身后还背着你那位朋友,走到大门的时候我拦住了他道:‘客官,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把我们的这位客官背到哪呀?’那蓝衣人二话不说,在我头上打了一掌,我就昏过去了。大约一柱香后,我才醒来。”贺永南心知那蓝衣人肯定是蓝衫剑侠慕容瑞,不知他和容衫有何仇怨,为何要三番两次带他走?而容衫为何又不反抗呢,我在他隔避住,他如果反抗了,我应该能听到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哎,我还是先上街上去找找他吧,说不定他又从慕容瑞手中逃出来了呢?想到这里,贺永南对掌柜的道:“掌柜的,让你受惊了。”拿出一锭银子道:“这些钱你拿去用吧。”掌柜的道:“多谢客官,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说。”贺永南道:如果我的那位朋友回来了,你叫他在这等我,我一会就回来。”掌柜道:“一定,一定,客官。”贺永南在街上找了一天,见人就问,逢道就进。晚上回到客栈,一问掌柜的,掌柜的摇了摇头。贺永南到自己房间里,倒头就睡,可哪里睡得着呀,满脑子想的就是容衫。第二天天不亮就又开始找,一连找了三天,天天如此,结果还是毫无音讯。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可是容衫还是没有找到。贺永南心想:“慕容瑞是慕容山庄的庄主,而武林大会明天又在慕容山庄举行,绑走容衫的人就是慕容瑞。明天去武林大会上去看看,说不定在那里可以找到。”想到这里,贺永南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回到客栈,叫了点东西,可是心中牵挂着容衫,怎么也吃不下。随便吃了两口,就到看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第二天,贺永南跟随众多的武林人士来了慕容山庄外,看见两旁一对石狮,威严耸立,正门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慕容”两个大字,门的两旁各站四名劲装结束的汉子,好生威武。贺永南心道:“果然不愧是江湖上的大人物,连住的房子也这么有气派。”贺永南混在人群当中,也没人注意他,只道他是江湖的小人物。
贺永南进了院子,放眼望去,只愿快些看到容衫。但是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心中好生失落。猛然看见上官莹也在人群之中,心便砰然跳了起来,正想过去打招呼,忽见一个男子走到上官莹身边,十分亲昵的在跟那说着话。贺永南定晴一看,原来那人正是大师兄区弋。贺永南心中一阵巨痛,许久,仰天叹了一口气,心道:“还是先看看容衫是不是也在这里?”于是就借小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想尽量避开区弋和上官莹。顺着小路走到了尽头,一转路,就进了后院。贺永南正走着,忽然看见前面出来两个人,心里一惊。四下看看,就躲进了身旁的一个房间。进了房间了,才发现这个房间的摆设锦帏绣被,珠帘软帐,鹅黄色的地毡上织着大朵红色玫瑰,窗边桌上放着女子用的梳妆物品,看来一定是一位女子的闺房,想到这里,不由得耳根一热。正在这时,那脚步声已到门外,如果再出去,势必会发被人发现的。当下身影一闪,躲进床下。刚刚进去,房门一声巨响,只见进来一个人,从床下看去,鸳鸯小鞋,薄纱细带,显然是一名女子。又听后面传来一阵急促而沉生的步伐声,不用说,一定是位男子。贺永南心中暗暗疑道:“这分明是个女子的房间,有哪个男人能这么轻易进到一个女子的房间?”那男子走到房间道:“衫儿,听爹的话,不要再任性胡闹了。那姓贺的小子有什么好,模样虽说不上难看,但也是一般呀。咱们江湖人,当然不能以貌取人。爹试过那小子的武功,简直跟没练过一样。再说人品吧,人品是不错,但是脑子像不好使,有点笨,呸,纯粹傻小子一个。听爹的话,爹给你找的这个人,是四海镖局总镖头郑奎的儿子,要人品有人品,要武功有武功,论门第,也算跟咱们是门户对,你有什么不愿意的。”只听一个娇柔的声音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不管你要我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天皇老子也不行。爹,女儿在这里说一句不孝的话,我这辈子除了贺大哥之外谁也不嫁,要不然你就见不到你的女儿了。”那男的怒道:“你……”只听一声巨响。贺永南悄悄一看,原来是桌子被打烂了,地上只有一堆木屑,没有一块木板。贺永南心中暗暗佩服,“这男的内功好强呀!竟能把一张桌完全打成一堆木屑,而没有一块木板,恐怕只有我师傅那样深厚功力的人才能做到”那男子又道:“你在房里好好想想吧,这两天你哪也不准去,我看你还怎么见到那个姓贺的臭小子。”那男子走到房门外道:“来人呀,把小姐的房门看好,别让她离开房间半步,要是把人看丢了,家法伺候。”几个男子同时道:“是。”那男人哼的一声,就走了,随后房门关闭。
贺永南心中暗暗着急:“这姑娘被他爹锁在屋子里,自是不能出去了。可是我还要去找衫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有没有受苦?”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向外看去。正在这时,只听声音道:“小姐,你又何必为了那个人而忤逆父亲,你为他受了这么多的苦,他心里知道吗?”只听一娇柔的声音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先前的一个声音:“那你这样为了他,值得吗?依我看,还是那个郑公子好,年纪轻轻,才貌又全,武功又好,他爹跟咱家老爷又是那么好的朋友,你有什么不满……。”一个声音道:“你不要再说了,给我出去。”那女的似是有点害怕了,小声道:“是。”退了出去。
贺永南心中暗暗奇道:“这位姑娘的声音怎地如此熟悉,似是经常听到?”这时,传来了一缕琴声,又听那女子唱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贺永南知道这是《诗经》上的一首,表达人的相思之情。贺永听到这她的声音娇柔,低回婉转,十分动听。贺永南心道:“这姑娘倒也是个多情的种子,不知道哪位男子这么有福气,成为这姑娘的意中人?哎,现在又有哪个姑娘能想起我呢?”想着想着,心里一阵酸楚,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那小姐听见床下有人,随手拿起一个茶杯,头也不回,顺着声音来处扔去。贺永南心中正在难受,也没想到。忽看一只茶杯已飞近面门,躲有没处躲,只得伸手接住。
从床下出来,二人四目相望,不由得惊呆了。那姑娘首先开口道:“贺大哥,你怎么在这?”贺永南看那姑娘一身白衣,一头乌黑的秀发,头上一束金带,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光芒。肤色白皙,容貌丽人。贺永南看到之后不禁愣住了,愣了一会,突觉脸上发热,不敢再看,于是转过身去,拿内功定了定心神,又转过身来。只听那女子笑道:“贺大哥,怎么,不认识我了?”贺永南听了他的声音,似是容衫的声音,可是自己不想信容衫一个男孩,怎么几天不见,变成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了。贺永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使劲在自己的胳膊上捏了一下,啊的一声,觉得一阵疼痛,才知自己不是在做梦。那少女笑道:“贺大哥,这不是在做梦。我是容衫呀,怎么不认识了?”贺永南这才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男的,没想到你是个姑娘,而且还这么漂亮。我真笨。”容衫笑道:“我真的漂亮吗?”贺永南应了一声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了。”容衫双颊绯红,低声道:“真的吗?”贺永南道:“真的,真的,我从不骗人。”容衫笑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到这来的?”于是贺永南将自己怎么发现她不见了,怎么找她,怎么又来到这里,说了一遍。容衫低声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贺永南道:“不客气,我们是兄……是……是……”说到这里,想起刚才听到的话,不觉面红耳赤,再也说不下去了。
容衫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伸出双臂,抱住了贺永南,将头靠在了贺永南的胸口处。一股香气,进入了他的鼻中,进入了身体里,进入他的心中。贺永南只觉热血沸腾,呼吸难过,心跳个不停,心中好像有一股热气要冲出来似的。贺永南暗运内气,本想把它压下去。可是哪里又压得下去。终于,自己也伸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两人在一起相拥了许久,似乎时间就在那一刻定止不动一样。
第14章 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