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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移花接木破奸谋(3)

 白风一行六人提前一天赶到杭州,便来到西子湖畔,立即就被这绮丽风光所迷,白风触景而豪兴勃发,高声吟道:“湖上春来如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白风吟毕,冷面剑客文云义叹道:“白居易这首咏叹西湖的诗,确实写的出神入化。”白风说:“到底是大家手笔,初读此诗时,虽未曾来过西湖,却有着身在画中之感。身临其境后,重温此诗,更感到真切自然,其情其景,交融一体,诗情画意,跃然纸上。”
六人边游边谈,不觉已是日轮当午。前面一座酒店,常二一见便嚷道:“游了大半天了,肚子已呱呱叫,该敬敬五脏神了。”
白风抬头见酒楼招牌上书:“冷泉酒家”四字,便举步往里走去。酒店虽不大,客则极多,白风六人等了一会才找到座位。尚未落座,黑判官常二就大声呼道:“小二,店里可有好酒。”一位伙计走过来说:“客爷,您这就问对了,我这酒店的酒,是取飞来峰下的冷泉之水酿成,味道特醇特香。”
白风信口吟道:“冷泉之中一樽酒,一日可敌千年寿。如此机会,岂可错过,先送一坛酒来吧。”小儿应声而去,不一会就将酒菜送来。常二一把接过酒坛,拍开泥封,顿时一股浓烈的芬香扑鼻而来,果真好酒。六人腹中早空,一闻酒香,更觉饥饿,也不用酒杯,每人倒一大碗,畅饮起来。正吃之际,忽听外面有人大声嚷道:“小二,快给你大爷拿酒。”人未入,声先到。好浓重的河南口音。
白风抬头一看,进来七人,领头的那位大个,正是朱府庄主。不觉一愣,急用肘碰了碰孟、文两人。孟天伦轻声道:“朱府人已到,这几位都是武士头领。”白风轻声嘱咐:“注意,且勿被他们发现。”文云义忙小声对身边的常二说:“快吃,别作声。”
朱府一干人等已朝另一方走去,酒店人多,若非有心,实难发现。白风等不敢大意,匆匆结帐而出。
走出酒店,白风说:“朱府人员已到,我们既要密切注意其动向,又不能被他门发现,人多恐怕容易引人注目,莫若分散活动。”
孟天伦说:“我们四人已与朱府武士朝过面,须改装易容。还是找一僻静处化装吧。”
白风与白云故意在冷泉酒家外的亭子里指指点点,表面上是在欣赏西湖美景,实际则在注意朱府人员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孟天伦扮成游方道士,文云义则为中年寒士,两人走走谈谈,立于白风东向的百步之处。常大扮成一位土财主,常二化装成仆人,两人立于白风之西的百步之处。从而将酒家出口全部看住,无论朱府人员从那边走出,都能监视得到。
约有一个时辰,朱府人员出来。白风故意用浓重的河南口音高声吟道:“长忆西湖,尽日凭栏楼上望,三三两两钓鱼舟,岛屿正清秋,笛声依约芦花里,白鸟成行忽惊起,别来闲整钓鱼杆,思入水云寒。”声音刚落,就听身后一个粗大的喉咙嚷道:“我操,一个老乡,这位书生可是河南人?”
白风转身一看,说话的长得五大三粗,黑面络腮胡,正是朱府的一名武师。忙施礼道:“小生是河南开封人氏,不知兄台在河南何处、”
朱庄主急忙上前道:“我们是许昌人,兄弟触景吟诗,甚是风雅,令人羡慕。”
白风喜笑颜开:“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乃人生四喜,今在江南遇到河南老乡,可谓他乡遇故知,乃人生之一大喜,当浮一太白,来,小弟作东,酒店一叙如何。”
朱庄主推辞:“兄弟盛情心领,我们已是酒足饭饱,不敢再叨扰。”
白风说:“即如此,莫若让小弟权作向导,陪诸位一游如何。朱庄主道:“如此,那就多谢了。”双手一拱作施礼状,而将拳风直对白风的膻中穴。
膻中穴乃人身之要穴,被人击中,重则不治而死,轻则内气散漫,神智不清。故习武之人对此处十分谨慎,一旦遇袭,出自本能,也会侧身躲避,朱庄主有意一试,看对方是否懂武功。谁想白风非但不避不躲,反将膻中穴迎向自己的拳风。这对练武之人来说实属大忌,除非不懂武功,不是武林人士。故而,警惕之心已松懈了三分。
“尚未请教兄弟尊姓大名,家居开封何处?”朱庄主问。“小弟姓陈名德贵,家居开封西郊二十里处的陈家庄。”白风回答。
朱庄主又问:“陈家庄陈百万与兄弟是何关系。”白风答:“正是家父。”
朱庄主试探性的说道:“在下曾与陈百万有数面之交,也在贵府多次打扰,却未曾见过兄弟,莫非兄弟在外博取功名。”
白风羞涩的说:“说来惭愧,在下虽在两年前,参加了会试,并中了会元,可因厌倦了八股文,无意功名,便不肯再赴京城参考。而家父只想让小弟考取功名,求得一官半职,在家总是唠叨不停。小弟为图耳根清尽,只好跑到外面游山玩水,自得其乐。因而很少回家。”
朱庄主颇不理解的问:“观兄弟天庭饱满,地阔方圆,实乃有福之人。且眉清目秀,举止高雅,亦饱学之士。为何竟不肯就仕途,取功名呢。”
白风曼声吟道:“莫把阿胶向此倾,此中天意固难明。解通银汉应须有,才出昆仑便不清。高祖誓功衣带小,仙人占斗客槎清。三千年后知谁在?何必劳军报太平。”小弟虽不才,已知科举取士乃是子虚乌有,攀附权贵,觅取功名,又非小弟之所愿,故此,遂断了求取功名之念头。话未说完,身子一个趔趄,竟朝湖中倒去。
原来朱庄主仍对白风有所怀疑,便暗中朝他击了一掌,心想陈公子若系练家子,若遇突袭,必会激起身体反抗之本能,而露出破绽。岂知一掌击去,陈公子身体如风吹树叶,直往湖中飘去。朱庄主赶上一步一把拉住白风道:“陈公子小心。”这一试探,已确信陈公子非武林人士,其警惕之心已松懈了九分。
白风被朱庄主拉住才免了落水之忧,便连声谢道:“多谢兄台伸手之援,不然小弟可就跃入湖心吻西子啦。哦——”白风朝自己打了一掌道:“小弟真糊涂,尚未请教各位的尊姓大名呢。失礼!失礼!”
朱庄主多次相试,已认定这位姓陈的小子,是一个不谙武功的书呆子,故不再对他怀疑,便答道:“我叫朱敛财,这几位都是我的伙计。”
夕阳西下,晚霞似火。偌大湖镜,红波粼粼。白风看看天色讶然道:“真是欢乐不觉时日过,蓦然又见日西斜,诸位赏个脸,进酒店喝一盅吧。”
朱敛财推辞:“陈公子,我因与人有约,有一笔生意要谈,只得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