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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决定离家

十年后,恒明山。
这座山是当朝皇帝特别赐予昔敬川的,所以整座山头上只有昔将军府在,并没有其他不相干的人士,昔敬川在几年前已经光荣退休,不再出兵打仗,再来当前的局势太平,战事也不多,昔敬川自然安享晚年,朝政方面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去管理,自己已经不再插手
将军府西厢。
清雅的厢房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百合香味,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摆设,唯一的,应该算是一个用枫叶做成的风车。精致小巧,挂在床的帘幔边,虽然感觉很旧了,但是它的主人好像很爱惜它,上面没有一点点的灰尘。
“我只是去下山看看罢了!”一个愤怒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愤怒的脚步声。
穿着水蓝色衣裳的昔月漓走进房间,她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灵动的大眼睛迸射出愤怒的目光,凝脂般的肌肤,毫无瑕疵,因为愤怒而变得绯红,樱花般的唇瓣微微撅起,带点稚气,像是一块上等的美玉,虽然没有任何修饰,但仍耀眼无比,清丽脱俗。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丫头,年岁应该略微比她大一些,五官虽不精致,但看久了会觉得很舒服,很耐看,可是昔月漓太过美丽,以至于这个丫头显得逊色许多。
“小姐,别生气啦……”丫头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跟着她的主子,每次她的主子发脾气,就会想出一些奇怪的点子,这次……相信也不例外。
“我都已经十七岁了,只不过去下山去看看,为什么爹还要大发脾气?我已经能够照顾自己了!”
“那是因为小姐你到现在这个时辰才肯回来,走山路是很危险的!也难怪老爷会担心!”丫头看了看外头已经渐黑的天色,庆幸并没有遇上什么野兽之类的。
“怎么连小影你也要唠叨这些?”昔月漓白了身边的丫头一眼,拉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我的武功虽说不上很厉害,但要应付那些野兽还是足够的!”
小影倒了一杯茶递给昔月漓,轻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劝说她的主子了,反正说了也没用。
走到床榻前整理床铺,无意间触碰了挂载帘幔边的风车,晃动的影子吸引了昔月漓的注意,她呆呆的看着风车,心中涌起幸福和淡淡的苦涩。
……
枫树林。
枫叶浓烈的红色在枫树的树枝上随风摇曳,刚下过雨,枫叶上没有沙尘,泥土有些湿润,在一棵最为红艳的枫树下,站着一个男孩,和开心奔跑的女孩。
男孩手背在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枫叶做成的风车,脸红的看着笑颜如花的女孩。
女孩也看着男孩,这是她第一次来这个枫树林。所以非常开心。到处的奔跑,嬉戏。
男孩看着女孩,扭扭捏捏的拿出了风车,“送给你!”
女孩看着风车,眼睛异常晶亮,笑的更开心了,满心欢喜的一把拿去风车,粉嫩的脸颊也透出晕红
夕阳里。
男孩用宠溺的目光凝视一脸幸福的女孩。
……
“十年了…”昔月漓喃喃道。
十年前,星辰走了之后,她就搬到星辰的房间来睡了,本来她爹娘不同意,但是这小妮子任性的很,无奈只好同意她了。
这些年来,她每天都会做一件事情,就是去枫树林等待,等一个她最最重要的人回来。
可是时间越久她就越来越疑惑起来,真的会回来吗?每天每天累积起来的失望,让她原本的坚定信心开始动摇。
甩了甩头,抛去这些有的没的,既然认定了他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小影,这样等实在不适合我。”
小影当然明白昔月漓在说什么,服侍了她几年了,也知道她每天等待的人是谁。走回桌旁坐了下来静静听着,二人的关系亲如姐妹,也就早已没有主仆之分了。
“哎……怎么办呢?”昔月漓叹出长长的一口气,看着小影。黑亮的眼珠贼溜溜的转着。
小影被昔月漓看的寒毛竖起,跟了她这么多年,她已经算很了解小姐了,每次她这样看着她,她就知道准没好事。
“做什么?”
“小影!你说我们是不是好姐妹?”昔月漓一把勾住小影的肩膀,笑问她。
“当然!”小影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那我们走吧。”
“去哪里?”小影立刻警戒的看着她,这次不知道又想出什么鬼主意。
“嘿嘿,既然星辰不让我知道他在哪里,那我就去找他呗,我可受不了再等他十年。”昔月漓看着红色的风车,嘴角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小影立刻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昔月漓,坚决的说,“不行!”
昔月漓嘟起了红唇,不满的说道,“为什么不行?”
“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要如何去找?”小影两手叉腰做茶壶状。
“这倒也是。”昔月漓满不在乎的回答,“但是你听过这样一句话么?”
“什么话?”
“功夫不负有心人。”昔月漓的嘴角俏皮的勾起,眼眸晶亮,“所以,我想找的话,一定可以找到的!”
小影看着昔月漓这么认真的模样,不禁泄了气,她知道只要昔月漓决定的事情,一般不会轻易改变的,她担忧的说道,“可你总得有些头绪吧,不然人海茫茫你打算怎么找?”
“这个嘛,到时候再说吧。”昔月漓轻松的说着。
小影沉下了脸,“如果你没有一个好办法的话,我是决不会答应的!”
昔月漓看着一向柔顺的小影态度这么强硬,觉得有些奇怪,“小影,你怎么了啊?平时我要出去你也不都陪着我的吗?”
“是啊…”想到平日里自己陪着昔月漓到处闯祸,小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可是这次不同于其它时候,世间险恶,决不像小姐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她因为家境而在大街上流浪过一段时间,幸亏遇到了昔敬川才不至于饿死路边,昔月漓一直被家里人放在手掌心里呵护着,可能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山下的一个小城镇里。就像井底之蛙,对外头一无所知。
所以,照昔月漓的性格,如果不好好的计划就贸然出去,说不准会出什么状况。
昔月漓眨了眨眼,不明白小影说的“世间险恶”是什么意思,她摆了摆手,“放心,我会武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小影翻了个白眼,她一脸认真的看着昔月漓,“如果这辈子都找不到你打算怎么办?”
“不可能。”昔月漓一口喝光杯中的茶,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小影定定的看着昔月漓,被她眼底深处的坚定慑住,心里突然明白了,昔月漓这样冲动个性等了星辰十年,到如今才想去找他,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所以她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昔月漓不让她出事。
“好吧。”
小影轻轻的应了一声。
昔月漓转头望去,笑得灿烂,黑亮的眸子里蕴着神采,“帮我整理吧。”
她走到床边,凝视着红色的风车,其实这个想法并不是自己的一时兴起,她也有想过这样做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是…她已经等了十年,若是让她继续这么等下去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去确认!
她细心的摘下了红叶风车递给一旁的小影,“把这个也带上吧。”
深夜。
将军府后院。
“小影,当心那里的盆栽!”
昔月漓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的小影说着。
“嗯。”小影也轻声的应了一句。
半晌之后…
“吱呀”一声,后门被打开了。
一丝月光缓缓流淌下来,微微照亮了两个小小的身影。
*** ***
枫树林。
东边的天空已经渐渐泛白,正值夏日,枫叶翠绿怡人,一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
昔月漓之所以绕远路,往这里走就是想要再看一遍枫树林,星辰走后,她经常来这里,回忆和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现在她要走了,要去找星辰,短期内应该不会回来,所以就顺便再来看一遍。
昔月漓嘟着小嘴,看着绿色的枫叶,要到秋天,枫叶才会变得艳红,整个枫树林远远望去一片红色,好看极了。她一直觉得很可惜,如果一年四季枫叶都能够是红色的那该多好啊……
“小影,你再这样扭着头走路,讲不定脖子会断掉…”昔月漓好笑的看着一直回头的小影。
“小姐,你就这么不告而别,老爷和夫人一定会很着急啦,你说,我们要不要回去说一声呢?”小影心里满是愧疚感,几年前,要不是老爷,她很可能已经在路边冻死,现在这个状况,怎么算她也是个帮凶。
“还回去?”昔月漓夸张的叫了一声,“如果现在回去那就别想再出来了。”
“可是…”
“好啦。”昔月漓勾住小影的肩膀,笑眯眯的说,“等找到星辰哥哥我就回来啦,不会很久的!”
小影一脸疑惑的望着昔月漓,“小姐,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找他,为什么这么有信心?”
“我也不知道。”昔月漓将两手交握放在身后,脚步轻快的往前走着,一副很自在的模样,“反正就是觉得很快就能找到!”
“但是我们这样…”
“你怎么会这么罗嗦呢?”昔月漓回头盯住小影,明亮的大眼里满是不耐烦。
“不是的…我是想说,我们这样可能不大方便,是不是该换个男装?这样也不容易吃亏。”小影比昔月漓更早接触外面的世界,心思亦比昔月漓细密的多。
昔月漓想了一下,“有道理,那我们找个地方换衣服,你有带男装出来吧?”
“嗯。”
*** ***
“嗯,这样确实舒服。” 昔月漓满意的看着自己身上银白色的锦袍,“我们就这样到下一个镇吧,天黑前应该能到。”
一身男装的昔月漓,像是一个微微有点脂粉气的男人,原本额前的刘海全部梳到了脑后,更衬托出灵动的眼睛,感觉清爽自然,俊美无比。而小影,柔和的五官增添了几分男孩子气,有着奇妙的协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