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像本来就是黄昏色,现在在夜间看,特别的像是一幅,遗像……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感觉他在笑,小的很古怪,邪……
有人分析蒙娜丽莎的微笑中,笑的部分占得很少,还有很大比例的仇恨、愤怒和嘲讽,难道我的画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是用夸赞自己的方式安慰自己吧,拉上床帘睡吧!对面墙上那幅画,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挺吓人的。
回家的路是遥远的,艰难的。
我有一个很重的行李箱,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带了些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要做下午五点的车,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要进入黑夜了,而晚上坐火车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我有那块心病在那里呢!
呃,怎么停了?难道火车也可以随意的停车了?而且很多人都下车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问身边的旅伴。
“据说这里掘出了一座墓穴,而且其中怪事连连,不让通车了,咱们要走过去。”
“走过去?走到那里去?”
“去哪里,就走到哪里啊!”他很如无其事的回答,就好像他家就在附近一样。
但是我怎么办呢?遥遥千里的路程我该怎么走?
回头看看身后的大巴,大巴?呃我上的是火车,怎么现在,从一辆大巴上下来了?周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换上了白色的衣服,像是要参加一场葬礼。
而我身上的玫瑰红,在人群中显得那么扎眼……
这是什么人的葬礼?可以这么隆重,整个城市的人都在为他哀悼?他是一个城市的领导,或者是这个城市的神?
不可能,这些我都没有在头条上看到,难道一个重要的人去世,还要封锁消息吗?封锁了消息,也就不会城市里的人都来为他哀悼了。
那么我就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的葬礼,有这么隆重。
在城市的广场上,成千上万的人穿着清一色的白衣服,低头,没有哭泣,甚至看不出脸上的悲伤,只是每个人脸上都有说不出的压抑!
呃,难道,并非葬礼?因为确实有一个人,他的地位好像很高,在所有人的上面坐着,但是他坐着呢。
这不是葬礼,是什么?难道是洗礼?难道他登上王位了?上面啊,在这里共和国的时代……那个男人对我吸引力无疑很大,虽然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色,我还是禁不住向前走去。
啊?蜡黄的脸上没有一点血丝……如果不是睁着的眼睛偶尔会眨一会,我一定会认为那是一具死尸的。
不过他的脸倒是英俊的很,眉目耳鼻就像是刀子削成的一样,一种威严,或者说戾气!不容背叛的表情,在看到我之后,竟然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好诡异……
好面熟,就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我的画!
心就像是被什么扎了一样,好痛的,难道我走进了自己的画里?怎么可能呢……
他拿起了一个画框,和我的油画框一样的,放在自己面前,把自己包在画框了,俨然就是我的那幅画!
我一定要搞清楚,不管他是什么人,或者什么王。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他可以告诉我一些什么,我自己画的什么我清楚,很明显的是,那天晚上我看到自己的画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我画的内容了,我不是走进了自己的画,只是他让我走进了他的世界。并且他把他的世界提前在我的画上让我看了而已。
顾不得他是什么,我冲了过去,成千上万的他的子民,就像是一堆堆的蛆虫一样,阻拦我的去路。但是已经没什么可以阻挡我了,挡我者,灵咒伺候。
冲开了一条路,走到他的面前:“你可以告诉我很多事情,对吗?”
“原来你是这么没礼貌的一个人……”他说话轻描淡写,毫无情感,这种感觉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呢,只是这张脸却是又不认识,大概只是和以前的某个朋友相似吧……
“我……大哥,您告诉我一些事情好吗?”
恶心啊……我自己听着都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但是他似乎很受用的样子,“你要问什么?”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告诉我一些什么,对不对?”
“哦?你为什么这样想,我又凭什么告诉你?”
“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还有把我带到你的世界里来?”
“你很聪明,不过,你也很傻,因为我们曾经相识一场,你却忘了……如果你记得,说不定我还会好心的告诉你一些什么。”
“我,我真的记不起来,不好意思,难道我们认识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样子吗?我感觉你的气息很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我真的记不起来到底是哪一位。”
“哦?那你就好好的记一下,什么时候记起来了,我什么时候再告诉你。你回去吧!”
“不!不要!”我看见他的脸在飞速的拉远,我的身边是一片黑暗,呃,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个鬼地方?
不对啊,其实这里好熟悉的,这是我的宿舍。
哦,一场噩梦而已……
但是却梦见的那么真实!甚至我相信,这应该是托梦,画中的那个人,我之前也一定认识的。拉开帘子,看看对面的画,想看看他的模样到底是怎样,但是我的画已经恢复了原装,不再是他的容貌了。
怀着失望继续睡,但是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天亮,虽然很困,就是比不上眼睛。哎干脆起床去操场做做早操。
早晨的校园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占着霜花的枯草,在朝阳的照映下闪着血红的光,就像是满地的宝珠一样。
学校种植的大部分是长青的数目,以至于冬天也不会显得太衰败。其实最漂亮的一块公园,就是汉墓了,如果不是之前的恐怖遭遇,说不定每天我都会来这里晨练,看着那些做广场操的大叔大妈,打太极的老爷爷,真是充满了活力。
在心里问自己,多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晒晒太阳晨练了。似乎我的这段时间就是在黑暗中度过的。
以前的我,自誉为古墓主人,觉得像小龙女那样永远做一个守墓人,不悲不喜的很不错,但是自己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才发现这是多么的一种煎熬。
看来我真的远离城市的喧嚣太远了,远离一个热闹的人间社会太远了,而我希望这一切发现的不是太晚。
在学校的这两天,没有到处乱跑,我现在属于过度惊吓综合征的重症患者,只有呆在一个很小的空间才感觉安全。就像小时候看完了僵尸片,就躲在被子里,那样自己的呼吸才不会被僵尸捕捉到,现在想想,有些幼稚,却练成我被别人捂着几分钟都不会憋死的本事。
刚开始想的是我画的那幅画,本身不算精致,没有带回家的价值,明年干脆扯下来重新钉上画布再画一幅。并且它有那么一股邪气在。但是后来又想到,可能只有这幅画,才是我可以和那个男人见面的唯一途径,说不定在什么时候我就记起了那是谁,就可以再次今入那个梦,问一些他要告诉我的事情。
原来实际上坐火车,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恐惧。记得自己第一次坐火车,就是十二点多的加班车,而且当时也是自己一个人,车上更是什么人都有,我旁边的大叔,对面的一对情侣,和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们交流,所以感觉不需要交流。当时我在考试,所以晚上必须睡觉,就对大叔说:“麻烦到了站,叫我一下。”后来他居然没叫,我是被乘务的大嗓门惊醒的才知道自己到站了。
然后就感觉以后和陌生人真的没谈了!所以每次坐火车,一个人就不说话,也不帮别人,也不需要别人帮忙。
哪怕我被偷走了,也不要别人提醒,反正我也不觉得我这种货色,会有人偷我。
但是并不能说明我很无情,比如,有个女生,居然借我纸巾,一个女孩不带纸巾借身边陌生男子的,不知道是什么思路……
我还是从小包包里拿出一大包纸巾给她,她抽了一张去了厕所,回来就开始聊她的学校。我是没听清她是什么学校的,不过她说的话可真有意思。
先从三秦大地的邪乎事说起,这个我有兴趣了,当然陕西八大怪都不算是真正的怪事儿,至少不能算是邪乎事儿,像什么板凳不坐蹲起来,锅盔像锅盖,都是当地的特殊地形地貌气候等自然原因形成的。不过她注重讲的是女子不对外,我听着有意思。
在关中地面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的观念长期占据主导地位,关中姑娘们生于此,当然不愿意远嫁他乡了。何况从地理位置讲,四边没有匹敌帝王州的地方。
东面出潼关就要过黄河,那边的中原虽然好,但过去是三年一小灾,十年一大灾。河南的人都挑担子往陕西逃荒,这样的地方能嫁吗?关中流传着“少不过潼关”的谚语;往西就是阳关了,西出阳关自古都是苦寒之地,前面有了王昭君哀怨千年的琵琶声咽,后面哪个瓜女子(傻姑娘)会自虐做牧羊人的老婆?南面是横亘八百里的大山秦岭,历史上交通不便,民少治化,饮食习惯迥异,不逃避战祸谁愿意进山啊?“老不入四川”就是陕西人不走唐玄宗的老路;北面更是沟大壑深山秃水缺的陕北,那里的信天游有一句经典的词“咱俩见面容易拉手手难!”是说一对青年男女在黄土高坡上见面,你深情地望着我,我甜蜜地凝视你。情浓意烈时想温柔地拉手,就惨凄凄了。中间一道深沟缺了座鹊桥,到对面翻越土沟需一天时间。这样的环境哪个姑娘喜欢?既然四周都不能去,当然嫁个关中郎好,外面的男人免谈。
但是这都是一些很古老的观念,现在虽然很多人依然这么信奉,所以很多家里有女儿了,不会让她外嫁。不过就有一些女孩,追求自己爱情而不顾一切。
第九章 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