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岸本以为自己过得去这个坎。
不就是跟女子上床吗？虽然他没做过这种事，但不代表他不知道怎么做。
而且羽国公主的容貌又很不错，他不吃亏。
可是脱掉裤子后，看着软趴趴的小兄弟，江南岸才发现自己错了。
不管他怎么暗示自己，怎么宽慰自己，他打心底里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他愿意为贤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是他做不到出卖自己的肉体。
“你，驸马，你……”看着这一幕，羽国公主也呆了。
江南岸是她一眼就看中的驸马，好在也没有人跟她抢，她很轻易就定下来自己的驸马人选。
可没想到，竟然中看不中用吗？
“抱歉。”江南岸仍旧是面无表情的脸，从口中吐出冷冷的两个字，带了一点歉意。
羽国公主有点失望地道：“可能今天太累了，我们先休息吧。”
江南岸很感激她的体贴，重新穿好裤子，放下帐幔，与羽国公主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江南岸下意识地勃起了。
正常男人早上醒来时，都会有这么一遭。
这一幕被羽国公主看见了，她眼睛一亮，立刻上手扒掉江南岸的裤子：“驸马，我们洞房吧！”
江南岸是被羽国公主唤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白花花的美景，不是不激动的。可是当看见羽国公主的脸，却莫名感到一阵违和感。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就觉得羽国公主不该是这个样子。
如果非要有一个女子跟他做这种事，那个女子的长相应该是……眼前浮现出一张面孔，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盯着他，管他叫：“周北溟！”
他一次又一次告诉她，她认错了。
她没有认错。
他就是周北溟。
可是他在做任务，现在是以江南岸的身份，一旦暴露身份，会影响到他的任务，所以他一次次否认了。
“怎么又软了？”下面传来羽国公主沮丧的声音。
周北溟低头一看，小兄弟又耷拉下去了。
“抱歉。”周北溟说道。
羽国公主气鼓鼓地看着他：“你怎么这样啊？”
“真的抱歉。”周北溟只好说道。
他确认自己是没问题的，只是过不了这一关。
“御医！”羽国公主一边穿衣服，一边气鼓鼓地道，“我要宣御医！给你好好看看病！”
她是羽国公主，她可不想守活寡。
周北溟拧了拧眉头，暗暗叫遭。他是没毛病的，他只是……只是不想跟她亲热。
等到御医来后，为周北溟把了脉，也说道：“驸马的身体并没有问题。只是，可能不得其法吧。公主，驸马，你们可以慢慢来，别心急。”
“你是说，他是因为太紧张，才会这样？”羽国公主问道。
御医笑着说道：“兴许是如此，驸马的身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好吧。”羽国公主点点头。
然后，羽国公主开始使尽手段，要跟周北溟圆房。
周北溟有时候都被吓出一头冷汗，为羽国公主的各种惊人的法子。他暗地里加快速度，打探羽国的秘密，以及羽国公主的秘密，如此就可以早日带着情报回去，交接任务。
而踏上回程的江妞妞，却不是太顺利。刚出羽国边境不久，就遭到了流匪。
马车受惊，窜入密林中，颠簸得车子都快散了架，最后车辕撞在石头上，马车翻了，马儿挣脱缰绳跑了。
古余松为了护住江妞妞，自己摔断了腿。
江妞妞被他护着，只是摔疼了，并没有摔伤。爬起来后，先给古余松接好了腿，然后才站起来，看向周围。
就见四下里没有人的踪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赫然是一片荒林。
眼看着天就快黑了，江妞妞拧起了眉头。
“给大小姐添麻烦了。”古余松忍着断腿的痛，努力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江妞妞瞪他一眼：“胡说什么？你是为了我才断了腿的，我要是嫌你麻烦，我成什么了？”
“我就在这里没关系，大小姐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山洞或者猎户的房子可以栖身？”古余松说道。
江妞妞点点头：“那你等我，别乱跑。”
“我能跑哪儿去？”古余松指着自己的断腿，好笑地道。
江妞妞拍了拍身上，撑着摔痛的身体，往四周打探而去。她打量了一圈，方圆二里地之内都没有可以栖身的地方，不由得很是失望。
“大小姐别叹气，我们把车厢收拾一下，勉强能过夜。”这时，古余松说道。
江妞妞点点头：“只好如此了。”
她让古余松坐那里别动，自己捡起周围散落的包裹，又吃力地把车厢扶正了。
车厢很沉，她做完这些，已是累出了一头的汗。
“只是不结实了。”江妞妞拧起眉头，轻轻晃了晃板子，发现稍微用点力气，这点板子就能散架。
古余松便宽慰她道：“只是凑合一夜罢了，明天咱们就找路出去。”
“扑哧！”江妞妞被他逗笑了，摇了摇头说道：“竟叫你来安慰我了。”
古余松便是淡淡一笑：“我好歹是个男人，安慰你几句是应该的。”
江妞妞便不说话了。
难道要她说，她从来没把他当男人看么？
在江妞妞眼里，男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周北溟。其他人在她眼里，就只分为朋友、不是朋友。
想起周北溟，就免不了想起他和羽国公主拜堂成亲的事，江妞妞心情微落，便不说话了。
她闷头打理着车厢，然后把古余松扶了进去。
“好在还有些吃的，一会儿我生个火，咱们烤点吃的。”江妞妞扒拉着包袱说道。
这点野外生存经验她还是有的，生起了火，就把包袱里的点心烘了烘，等到热乎了，就跟古余松一人一半，分着吃了。水囊里还有水，两人分别喝了一点。
四周传来远远近近的虫鸣声，显得格外安静。
江妞妞抬起头，就看到了被树枝割碎的夜空，点点星子在闪烁。
虽然隔了一个时空，但是星星始终没有变化。
江妞妞枕着包袱，躺在草地上，揪了根叶子咬在嘴里，一时也觉得悠闲。
“大小姐回去后有什么打算？”古余松问道。
周北溟和羽国公主成亲的第二天，江妞妞就打包了行李，离开了羽国。
她一路上甚少说话，古余松也摸不清她的想法，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问她。现在两人落难，古余松看着闷不吭声的江妞妞，却直觉她现在的心情不算坏，便问了一句。
“还没想好。”江妞妞说道。
回去后，还是去做女官吗？可是，如果她不想做，能行么？
为贵人们服务，并不是江妞妞的追求。可她现在挣不脱，叫她一想起来心情就不好。
“大小姐要再嫁人吗？”古余松又问道。
他问这句话，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毕竟，她才受了这样的欺骗和伤害。
谁知，江妞妞听话，沉默了一会儿，竟然闷声笑出来。
古余松有点惊愕：“大小姐在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笑。”江妞妞说着，又笑了起来。
她看着夜空上闪啊闪的星星，又有发笑的冲动。
笑了一会儿，她终于安静下来，说道：“碰上好的，为什么不嫁呢？”
成亲这种事，江妞妞不会刻意去迎合，也不会刻意去躲避。
如果有一个各方面都合她心意的男人追求她，她是不会做作地拒绝的。
但如果没有，她也不会将就。
“大小姐说的‘好’，是什么样的？”古余松想了想，又问道。
他心底砰砰跳动，有些隐蔽，只有他自己察觉到。
“长得要好。家里不能太乱。人品要过关。不能很风流。”江妞妞想了想，大概说出来几点。
古余松不由得想起了自己。
他现在是良民身份，因为江妞妞把他的身契给消了。
他稍微有一点家底，而且江妞妞的钱都放在他这里，应该是信得过他的人品吧？
而且他从来不风流。虽然有时候谈事情，要去一些场所，可他从来不乱看、乱碰。
只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机会？
古余松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时机不合适，他想，大小姐刚刚伤透了心，至少要缓一缓的。他暂且陪在她身边，她总有看到他的一日。
至于什么时候生出来的这种心思，他也不知道。
可能早就有了，只是他一直不敢承认。如今江妞妞孤身一人，他又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
“不早了，休息吧。”古余松的声音不知不觉就柔和下来。
江妞妞却没发现异样，跳起来爬进车厢里：“你在那边，我在这边。”
车厢不小，两人中间隔了几个包袱为界限，躺下后也不算挤。
江妞妞没敢睡太沉，唯恐夜里有虫蛇或者野兽来袭。
但她没料到，虫蛇或野兽没有来，倒是下起了雨。
江妞妞是被脸上的凉意给惊醒的，她抹了把脸，一片冰凉。侧耳一听，发现高高的云层之上有雷声滚动。
“真不妙。”古余松显然也醒了，他苦笑一声说道。
车厢因为翻倒后撞在了树上，所以已经不结实了，漏风漏雨什么的免不了。只没想到，这雨下得如此不叫人痛快。
哪怕再晚一天，等他们找到落脚的地方后，再下也不迟啊？
偏偏大风很快起来，呼呼的风吹进了车厢里，雨水也随之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