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五岳伸手抚摸着姜月娥的背,她柔软的青丝,幽香四溢.
他柔声道：“月娥,你好美,我们就在湖畔,生生世世,不再分开.”
他的眼,见姜月娥离他越行越远,她的眼眸,流淌着不舍的泪光,樱桃般的小嘴,轻启皓齿,幽幽的道：“五岳,你要保重,好好的活着.”
刘五岳望着姜月娥远去的背影,洁白的长裙,冉冉飘向湖中.刘五岳柔声道：“月娥,你别走,你别丢下我.”
姜月娥转过身,朝他摆手道：“五岳,我们来世再见.”
刘五岳见她离去,心下一急,朝前奔出数步,只觉脚下一滑,朝湖中跌去.冰冷的湖水将他惊醒,他拍了拍脑袋,从湖中爬起,望着坟冢,兀自叹气.
他的全身,被冰块凝结.
刘五岳注视良久,轻声道：“明月幽空低回首,落木啸云淡晚妆.至是红尘多迷恋,零落冬风悲寒窗.”
忽然,湖边闪过一条白影,刘五岳喝道：“谁？”
“是我,赵公子.”
刘五岳回头一望,见是秀莲,闷哼一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招降玉龙飞云剑派的弟子？”
秀莲嗤的一声道：“赵公子情深一片,我秀莲又是什么人？赵公子,月娥姐已离开人世,我再没有留在玉龙飞云剑派的必要,我想来看她一眼,算是辞别.”
刘五岳震道：“秀莲,你不能离开,月娥临终时曾交代过,要我作成一件事.如果你走了,会让她九泉之下不得安宁,我不会让你离开玉龙飞云剑派的.”
秀莲冷哼一声道：“你想要我变成像蘖水姬一样的人？”
刘五岳摆手道：“秀莲,我不是那个意思,月娥的走,对我打击很大.可蘖水姬也这样而死,更多的,她是为我而死.她本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她没有,她选择了离去.虽然我对她没有真情,但我欠她的太多.我不懂人间的真情是什么,她对我的一片痴情,我刻骨铭心.”
秀莲失声道：“能有这样的红颜知己,我为你感到高兴.尽管她做了很多对不起月娥姐的事,可她毕竟是个还懂得有爱的女人.赵公子,节哀顺变吧！”
刘五岳点头道：“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她们的遗愿.秀莲,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秀莲沉思道：“你是说让我留在玉龙飞云剑派?”
刘五岳点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我希望你能留下,就算我求你留下.”
秀莲低首蹩眉道：“赵公子,我……,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
刘五岳走到秀莲跟前,拍拍她的肩膀道：“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到.秀莲,你就忍心月娥在地下不安吗？”
秀莲一咬银牙,微微点头.
刘五岳见她点头,才又走回坟冢,朝坟冢几拜道：“月娥,水姬,你们安息吧！我会帮你们完成你们的心愿,你们走好.我虽然不能在此陪你们,请让我的一缕长发陪你们走到永远.”
他说完,转身伸出右手,朝秀莲的长剑抓去.秀莲见状,吃了一惊道：“赵公子,你…….”
抖见刘五岳左手拉着胸前一缕长发,刷地一剑,将青丝割下,小心翼翼的将长发埋入地下.他的嘴里喃喃念道：“心恒志和意相接,琳琅满目翠珠玑.日月光没长相守,冷雨冷风不相欺.”
刘五岳说罢,缓缓站起,嗖的一声,长剑已回秀莲的剑鞘.
他仰天嚎啕一声,山峰震响,湖面温水跳波,令人心寒.秀莲听着远处回荡的声音,久久未绝,心道：“赵公子武功盖世,世上少有,情义难绝,也难为他了.他能这样,我又怎能违背月娥姐的心愿.”
她伸手扶着刘五岳的肩,见他的双手流满的血,身上全身血痕,嘴角血丝涌现,像大病了一场一般.忙道：“赵公子,我们走吧.月娥姐知道你这样,她也会难过的.”
刘五岳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又望望湖光山色,迷蒙悠然.他的心,却没有景色美好,阴沉沉地沉入湖里.
他恋恋不舍地望着坟冢,转过几个弯,再见不到坟冢,才随秀莲离去.
秀莲扶着他,轻轻地道：“赵公子,听月娥姐说起过你,你是宋国衡阳王的儿子？”
刘五岳叹道：“往事如烟,休再提起.”
秀莲抿嘴道：“都是我多嘴,对不起赵公子.再转过几个弯,就可以到达玉龙飞云剑派的驻地了.”
刘五岳道：“玉龙飞云剑派的弟子还不知道蘖水姬死的讯息,我们要以防万一.”
秀莲叹口气道：“其实要不是月娥姐临终前的遗言,我真不想再呆在玉龙飞云剑派.这里再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也没有我牵挂的东西和人了.赵公子,玉龙飞云剑派虽没了蘖水姬,可它在武林中的威望还是不会削减的.我不过一个侍女,何德何能…….”
刘五岳打断她的话道：“秀莲,相信自己,你一定能行,别在说话,好像有人来了.”
秀莲忙拉着刘五岳,躲在山石后,轻声道：“她们都是来寻找蘖水姬的,蘖水姬一晚没回,她们肯定担心她的安危才…….”
刘五岳屏住呼吸,叹了口气道：“水姬虽是玉龙飞云剑派的掌门,可她不得人心,很多弟子都恨之入骨.她又练了毒功,做的是多为人所不耻.反她的人很多,一听 到她的死讯,必有人出头反她,凡亲近她的人,恐怕都有危险了.幸好她将掌门令交给了我,只要我们先入洞府,就没人敢反.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行为妙.”
他忍住悲痛,在秀莲的指引下,很快来到玉龙飞云剑派的驻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让他回忆起昨晚前发生的一切.美人在小楼上的琴音,悠扬婉转,回肠荡气.可此刻,寂静无声,就连洞内的水珠,也咚咚的乱响,令人心惊肉跳.
刘五岳忙闪身挡在秀莲身前道：“小心,洞内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