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娥见小玉有夫人护着,一时不能赶她去曾府,心里一软,朝夫人道:“小玉心地也不是那么坏,我也不难为她,但她给我们狗食吃,也得教训教训她才是。夫人,我想让小玉,去花园里扫院,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夫人听了,扶起小玉道:“小玉,就委屈你在院子里扫扫地,日后这饭菜,我亲自做。要是谁不想吃,就自己下厨。”
夫人说完,扶着小玉,拂袖而去。曾可光见两人去了,朝姜小娥道:“爱妻,你怎么不把她撵走?”
姜小娥沉声道:“死呆子,现在不是时候。你看夫人护着她,我能撵她走吗?况且花园里还需要人打扫,让她在那里,也够得她累的了。要是她再在夫人面前做作,看我不收拾她。她以为在夫人面前扮可怜,就能让夫人为她求情?”
姜小娥说罢,朝夫人和小玉去的方向瞪了一眼。恰好夜叉来巡视曾府,将身子一隐,躲在那里观看。见小玉受了委屈,摇摇头道:“我说让你来找我,你却不来。现在受了苦,不过是刚开始。姜小娥也真正可恶,竟然如此编排小玉。”
夜叉探望了半晌,见小玉没事,便朝梨园走去。只见舞娘在那数落下的梨花,夜叉微微一笑道:“舞娘,看你那么细心,还在这里数花。”
舞娘见是夜叉到来,忙道:“夜叉妹妹,今日怎么这么得闲,来我这里逛来了?”
夜叉微微一笑道:“我来是有好事告诉你,哪像你天天守在梨园,寸步不离。”
舞娘迎了上去,忙道:“妹妹,什么好事?”
夜叉拍着大腿笑道:“刚才经过曾府的时候,只见小玉跪在地上,像是被姜小娥用计害了。只要姜小娥继续这样下去,她在曾府,必呆不长。”
舞娘沉吟道:“那死书呆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夜叉嘴里喃喃地道:“你就只知道死书呆,他现在那样子,完全被姜小娥迷住了。什么都听她的,就连小玉,他都任凭姜小娥设计撵她走。我想姜小娥,附身在小红身上,恐怕一时,小红是醒不过来了。”
舞娘叹了口气,朝夜叉道:“听说钱捕头最近要回钱塘,到时你去会会他,让他来曾府一趟,说不定死书呆就不会迷恋姜小娥了。”
夜叉嗯了一声道:“我相信钱捕头有办法,他现在神通广大,也能帮上你这忙。舞娘,你在这里,可要注意妖精们聚在一起,他们到了一处,那就真是害人了。”
舞娘微微点头道:“一只狐妖住在这里,已经让人担心了。要还有那么多的妖精,我岂不是一天都不得闲?”
夜叉望着梨花,见它慢慢的从树枝上滑落,微微一笑道:“舞娘,梨花真美,比当年的桃林,可美多了。只是这里没有了姐姐,也没有当年活得滋润。”
舞娘听她想起淑玉,朝她道:“夜叉妹妹,你要是想姐姐了,我倒有办法让你们相见。这个月初三,你姐姐会来这里赏花,到时我安排你们见见面。”
夜叉一听,欢喜地道:“舞娘,那我先谢谢你。”
舞娘拍着她的脑袋,笑道:“我才要感谢你们呢,有你们,我才不会孤独。夜叉妹妹,今晚留在这里,我请你喝梨花蜜。”
夜叉嗯了一声,又伸手在嘴边嘘了一声,道:“舞娘,你听什么声音?”
舞娘一愣,低声道:“没什么声音,哪里有声音?”
夜叉朝花园里望去,只见小玉,拿着扫帚,在那边扫地边哭泣。夜叉叹息一声道:“咱们一天,他们就一月。小玉在这里扫地,恐怕也有十天之久,我看她的样子,一定受了不少委屈。舞娘,我们得想法帮助小玉,她的心地不坏,也不会讨好死书呆。”
舞娘嗯了一声,朝花园走近几步,猛地将手一扬,梨花片片飞舞,朝花园卷去。花香袭来,令小玉精神一爽。小玉疑惑地朝梨园望了一眼,不禁道:“梨园的梨花,怎么吹到花园来了?”
小玉正要去扫,忽见梨花一卷,将地上的枯枝、尘埃卷起,堆到一处。小玉一惊,慌忙将手合十道:“多谢神仙姐姐相助,有您相助,我就不用每天那么劳苦了。多谢神仙姐姐,多谢神仙姐姐。”
小玉边说,边朝上房走去。夫人见她今天回来得早,朝她道:“小玉,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小玉摇摇头道:“夫人,花园我扫干净了。”
姜小娥在厢房里一听,她竟然不到半日,便把花园扫干净了?前些天都得到黄昏时分才能回来,真有奇事发生?姜小娥朝曾可光道:“死呆子,咱们去花园看看,要是她没打扫干净,回来我们好收拾她,说她偷懒,赶她出曾府。”
曾可光点头道:“爱妻说得对,我们这就去看看。”
两人来到花园,四下一望,果然一尘不染。姜小娥冷喝一声,随即将扫在一起的垃圾,猛地一倒,弄得飞飞扬扬,垃圾漫空飞舞。曾可光慌道:“爱妻,你可不能这样,小玉她扫干净了,又何苦折腾人家?”
姜小娥冷喝一声道:“你懂得什么,要让她离开曾府,就得这样。”
夜叉在梨园见了,朝舞娘道:“舞娘,我上去收拾收拾姜小娥,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真是气死人,她居然心肠这么毒辣。”
舞娘拉住夜叉道:“妹妹,你去没有用。她是想害小玉,我们就看她,是怎样编排小玉的。等过会儿,小玉要是有难,再设法救她。”
夜叉嗯了一声,只见姜小娥拉着曾可光,朝上房而去。过不多时,只见夫人,怒气汹汹的走来,问姜小娥道:“小玉明明说她将花园打扫干净了,怎么会弄得乱七八糟?”
姜小娥叹息一声,朝四周望了一眼道:“夫人,您有所不知。小玉她不想呆在曾府,也希望您把她赶出去。要不然她怎么会偷懒,说将花园打扫干净了呢?她越是要走,我们越不让她走,她既然说半天能把花园打扫干净,那我们每天都让她打扫整个院子。”
夫人一听,朝姜小娥道:“以前人多的时候,都得数百人打扫,你让她一个人打扫这么大的院子?院子都荒芜了那么多年,我们也住不了那么多房子,不必让她打扫。我去问问她,要是她真愿离开曾府,那就由着她吧。”
姜小娥听夫人说完,朝夫人道:“夫人,她不来这里看看,一会说我冤枉她,那可不好。不如叫她来看看,我也不是说谎的那种人。”
夫人点点头,朝曾可光道:“儿子,你去叫小玉来看看,她扫的什么花园,简直气死我了。你告诉她,要是不想呆在曾府,就明说,何必这样?让我提心吊胆,保着她的性命。”
曾可光应了一声,便去找小玉,小玉一听,沉声道:“花园明明干净的,怎么会狼籍一片?”
小玉慌忙随着曾可光,来到花园,只见夫人和姜小娥站在一起,朝小玉瞪视过来。突然间,天空黑云一闪,但觉狂风吹来,将地上的垃圾卷起,飞扬到空中。众人一见,吓得躲到一旁。姜小娥心里冷哼一声,暗想一定有人相助。
但她正欲退时,只见垃圾全往她的身上粘来。姜小娥大惊,慌忙去扑垃圾,却见垃圾慢慢的往头上灌,弄得她满身污泥,头发蓬乱。夫人一见,心想尘埃不卷我们,却卷姜小娥,一定是她作怪,来害小玉。
幸好上天有眼,不让我错怪好人。夫人朝小玉望了一眼,沉声道:“小玉,不关你的事,都是风吹的。我还以为你偷懒,没打扫完院子,要不是亲眼见到,险些错怪了你。”
小玉忙跪下道:“夫人,我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夫人。小玉确实打扫完了花园,才回去休息的。”
夫人连忙扶起小玉,见曾可光去替姜小娥弄身上的垃圾,冷哼一声,扶着小玉去了。姜小娥的眼睛里,满是尘埃,她的鼻子、嘴里,都灌了不少东西。想骂不能骂,想睁眼看东西,却又看不见。急得曾可光连忙扶着她,也朝厢房的方向走去。
夜叉见状,大笑道:“舞娘,你这招不错。姜小娥一定知道是我们搞的鬼,像她这样害人,是不得好报的。”
舞娘叹了口气道:“姜小娥吃了这回亏,难免会报复小玉。妹妹,你平时在花园,多帮小玉一点,别弄得真出了曾府,那死书呆就没救了。”
夜叉微微一笑道:“舞娘,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两人正说着,只见小玉走来,站起花园边,手拍三下。夜叉听得响声,朝舞娘道:“舞娘,我先去会会她,看她说些什么?”
舞娘颔首,见夜叉走到小玉跟前,只听小玉道:“神仙姐姐,多谢你出手相助,我才不至被赶出曾府。只是曾府里,我实在呆不下去了,求您指条明路。”
第68章:穷途末路